苗苗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跟着胡大发在临州公安局的走廊里走着，嘴里还是嘀嘀咕咕抱怨个不停：“六点半啊，在这样的冬天六点半起床啊，外面的天使完全黑的……太不人道了。好困啊。”
背着手慢悠悠在前面走着的胡大发却无动于衷：“你不觉得早起会让人心情很好嘛？你最近越睡越懒，得调一调筋骨了。”
“可是好困啊老板……”苗苗拖着沉重的步伐，“而且你不给我吃生煎包……”
“你不懂，刚出炉的生煎包要稍微过一会儿才会吃出最外脆里嫩的效果，你也不想被肉馅里滚烫的汁水烫到舌头对吧？”胡大发拎着手里的生煎包，“再说了，不是说了找余小斌一起吃的么？”
“可是你都没有让我给余小斌打电话，你怎么知道他这么早一定在公安局了啊？”苗苗问，视线始终无法从胡大发手里那个装了生煎包的袋子上挪开。
胡大发说：“一个被未婚妻冷落的工作狂，手里正好又有个棘手的工作。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更加疯狂地通宵达旦地工作呗，所以，他不是这么早就在公安局了，而是，他估计就是整宿待在办公室里啦！”
正说着，胡大发不无得意地转身冲着苗苗指了指虚掩着的余小斌的办公室，仿佛在说，我就是说他一定在吧？
苗苗无奈地看着一脸得意的胡大发，她有时候觉得老板很奇怪，很容易在这种在她看来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上莫名得意，但是那些他破掉的各种离奇的案子，他却从来不挂在嘴边。
胡大发推开了余小斌的办公室门，果然，余小斌正一脸纠结地专注地对着电脑屏幕。
“哎呦我说我的大队长啊，你也不用这么拼的吧，胡茬都长出来了喂。”胡大发一边晃着手里的早餐，一边笑呵呵地对着还在研究着案子，顾不上看他的余小斌，说道。
余小斌一边看电脑屏幕，一边做着记录，没有转头看胡大发：“嗯，现在最有杀人动机的就是文怡了，我得确定她的不在场证明是不是可靠才行。”
胡大发走到他的身后：“你在怎么确认啊？这是什么？编辑软件？”
余小斌一边操作着一边说：“是的，我向技术部的同事请教，在电脑里安装了一个简易的视频编辑软件，这样就可以把从天华尊邸调出来的视频一帧一帧地看，我没你这么聪明，所以只好用最笨的办法了，哈哈。”
胡大发听了，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余小斌的椅背：“精神可嘉……不过，能不能腾出几分钟把生煎包给吃了。这个可不是我派老姚买的，是我自己排队去买的哦。”
余小斌听了，新奇地转身从胡大发手里接过了生煎包，就好像因为是胡大发排队买的，连这生煎包也跟着一起变得不一样了：“果然很香啊，老同学，这份心意我心领了。”说着，他还真有点感动的模样。
胡大发却笑嘻嘻地说：“你可别误会，我只是突然想享受一下早上的时光而已。”
苗苗一脸倦容地耷拉着脑袋说：“可是我一点都没享受到，啊，好想回到我暖暖的床上去……”
“懒不死你啊。”胡大发翻了个白眼。
“老同学，我一直在想，你想那个你收到的书里，也在讲关于撒旦的事情对不对？然后我们现在手头上的案子，竟然也间接和这个扯上了关系……是有人在给我们提供线索还是凶手在向我们挑衅呢?”余小斌仿佛把这个问题存了一夜了，说完往嘴里塞了一整个生煎包。
苗苗忽然想起来只有一袋生煎，立马上来伸手朝余小斌手里的袋子里拿了个出来，也学着余小斌的样子，一口把一整个塞了进去，结果因为嘴巴不够大，脸被撑得鼓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样子把胡大发给逗乐了：“你不这样已经很搞笑了，不要这么刻意走谐星路线好吗？”
苗苗听着他取笑，又说不了话，只能瞪大了眼睛，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而余小斌则还在盯着胡大发回答他的问题：“老同学，你对于寄快递给你的人有头绪了吗？”
“还记得那首诗吗？开篇写着的是‘他们’，他那么花心思，如果是为了向我们挑衅的话，就不会引用第三人称开篇的诗篇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在专门提示我们？”余小斌又吃了一个生煎包，说道，他是真的饿了，“总不能说徐子凯和於梦真的是被撒旦杀死的吧？”
“当然不是，如果徐子凯和於梦计划要杀死文怡，那么在凶手的概念里，他们应该是投奔了撒旦才对，所以不管谁杀了他们，这个人肯定不是提示中的真凶。我甚至怀疑对方的提示是不是说这两个人的死和撒旦有关系。蛇如果是对撒旦的隐喻，那么它肚子里的蝴蝶蛹呢？我们现在手里的线索是不完整的。等着吧，第三份快递还会来的。”胡大发肯定地说着，也伸手从纸袋子里拿了一个生煎包，和余小斌、苗苗的狼吞虎咽不同。他现在皮上咬了一个小口子，细巧地嘬了一口汤汁，然后才分了三口吃完了。
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把一整个生煎包吃下去的苗苗看着胡大发：“啧啧啧，老板，为什么你吃个生煎包都能吃出豪华大餐的感觉啊？”
胡大发大言不惭地说：“气质好呗。”
这边正说笑着，办公室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胡大发看了看墙上的钟，才上午7点半，余小斌说道：“帅哥，你们队里的人都被你训练得这么勤快么，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他刚说完，一个年轻的警员就已经冲进了办公室：“余队！你真的在这里。我们刚刚收到报案，在一处没建成的商场里，又发现了一具‘天使’的尸体！”
余小斌一听，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生煎包，腾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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