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吴教授说的这么轻巧，这些基本元素，并不是学校的配给，而是要真金白银的从他的教研和项目经费里面出。
明年的经费没要下来，本该节衣缩食的吴教授能对自己这么大方，苏灿打心眼里心里感觉这老小子人品真是不错。
而且看吴教授对他几个学生的态度，这年头，能有教授吧自己的科研经费拿出来给学生们全力支持他们的发展，支持他们的研究工作；这在学术界，恐怕亲儿子都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而吴老头却是在身体力行的在实践着；看这几个学生对吴老头的态度，也不像是大多数科研学术圈的称呼，把导师叫‘老板’；把学生当苦力；
反倒像是过去旧时代真正传艺的师徒；仅在技艺上指导，一针见血，好不藏私；只想弟子成材，不问自己得失；
作为师长，在外低头要经费；对内谆谆教诲，因材施教，不吝本钱；
很奇怪，这样的人在学术圈竟然到老都只是一个教授，连个大千人都没评上；
但仔细看吴教授研究的方向，可都是顶级的甚至是战略级的研究方向。
如果说现代科技树上被人们看到的部分是科技的果实，吴教授研究的，就是这颗科技树的部分根系，看不见，摸不着，只是成果的一部分，但却是成果之所以能够呈现给人类，必须要攻克的环节。
“交论文的话，署谁的名字？”苏灿半开玩笑的说道：“我现在已经正式入学了，你又不是我的导师，这名字要是乱写...”
“这没关系，你要是有专门的指导老师，你就写他的名字；要是没有，也可以不写！”吴教授一边看‘猴子’的实验数据。一边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但论文一定要写，哪怕你自己真的跨专业出了专利成果，但科研这种事情，必须要从一开始就建立良好的研究习惯！”
“实验数据，论文，都得严谨！不能怕麻烦！”
“你竟然都不说要写你的名字？”苏灿着实不敢相信，这难道是为了争取科研经费在江主任办公室吵架的那个老头子么？
“你那个班的？这么没礼貌！”苏灿这话问出来，就连专心给猴子做实验的邋遢博士都听不下去：“我从研究生就跟着吴老师学习，论文出了十几篇，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听老师让出第一作者，还从没听说老师要求学生的论文加自己的名字！”
“你最好对老师客气点！”
“嘿！做实验你咋咋呼呼的充什么棒槌？”吴教授倒是没理会苏灿的疑惑，他其实能理解，这些年，怎么一个个教授做的事情反倒不像教授，学生么，一个个不像是个学生。
这天底下，哪有老师和学生抢学术成果的道理？指导学生，栽培学生，这难道不是作为老师应该做的么？
怎么就连苏灿都觉得，自己不署名是件很奇怪的事？
不过，苏灿到底不是自己的学生，署名与否和功利方面的训斥，不应该是自己来教育；只能是先教训自己的这个蠢学生！
一个搞科研的，总是暴躁的像个炸药桶，这以后终于毕业了自己去搞研究给学生讲课，这可咋办？
“收一收你的脾气！好好实验！”吴教授瞪了他一眼，扔下实验数据表就要带着苏灿出门下楼，临了撂下一句：“特异性实验也是需要参照组的，你明天去我办公室自己找我的印章写个介绍信，找其他单位帮帮忙。”
“别一天脑袋总是一根筋！这点，你还是要学学这浑小子的！”
哐当一下关上门，吴教授还是忍不住的瞪了苏灿一眼：“看什么看，戳在这等他出来揍你啊？”
吴教授没好气的背着手外走，苏灿屁颠屁颠的跟上：“吴老头，你这老小子可以啊！”
“这年头了，还这么老古董式的玩法！有情怀！我苏灿服你！”
“你服我管屁用！”吴教授知道苏灿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论文和对学生教育方式的问题，但他自己真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反而有时候他也在反思；
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学术圈脾气臭，方式特别，搞得其他教授和院校领导不喜欢他，所以在教育资源上亏待了自己的学生们。
这些留下来的孩子，大多出身平凡家庭，自己这样的教育资源，是不是浪费了这些孩子的天赋？
或许，这就是那些有资源有关系的学生，那些看起来的天资聪颖，能力也很棒的孩子，仅仅只是装作对自己的研究感兴趣，最终却一个个只想骗自己写推荐信，而不愿意留下来安心搞研究的原因吧...
吴教授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打开实验室的门下楼了；苏灿跟在后面，看着吴老头这样，感觉这偶尔脾气暴躁的老家伙；
这时候看着，还挺可怜的...
下了楼，吴教授本来是想带苏灿到住宿用的小别墅等材料，一边仔细问问看，苏灿到底是做什么实验，这不是他好奇，而是年轻学生，尤其是本科生，这么多年没有回学校自己搞研究，他怕苏灿的实验设计环节出问题，想从一个老经验的角度，为他把把关...
但苏灿明显不需要他的经验，这世上，或许也确实没有人能够指导苏灿的灵炁储备材料验证实验；
这种超自然的、充满了玄幻色彩的实验；本身就是和现阶段的科学有着互相违背的地方；
甚至是连最基本的知识体系和解释世界的角度都是有着根源性的分歧。
所以苏灿谢绝了吴教授的好意；而是绕着吴教授的实验室转悠了起来；布置了一个小型的仅仅为满足实验的倍化聚灵阵法；
阵法上加载了一个灵炁压缩输出的模块；
阵眼就设在实验室一楼，他找了个僻静不碍事的地方，搬来一个桌子在上面用神识刻画好灵炁接引模块，准备停当后，启动阵法，开始充能。
物资处的材料送来的时候，苏灿正在忙，吴教授领了材料签了字，专门给苏灿送了进来。
“你这也没个实验设备，准备怎么实验？”吴教授看了一眼苏灿空荡荡的‘实验台’，眉头皱了起来；
但苏灿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说：“你吴老头有福，今天或许会看到人类历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科学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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