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季寒舟和楚欣提前到了学校。
他们在学校门口集合。
这次报名参加朗诵比赛的有十位同学，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学生和家长在门口等了。
楚欣和另外一名英语老师各带五位。
见楚欣走过来，有家长主动和她打招呼：“楚老师，你来了。”
楚欣微笑的嗯了一声。
“楚老师！”
循着稚嫩的童声，她看见躲在妈妈身后的涛涛，惊喜的呀了一声：“涛涛今天穿了小西装了？还戴了红色的小领结，活脱脱是个好看的小绅士！”
听到夸奖，大大咧咧的涛涛还不好意思的往妈妈身后又藏了藏。
“这孩子，听老师夸奖还害羞了呢。”
涛涛妈妈将涛涛从身后拉出来，“十岁就会臭美了，出门前在镜子面前照了好久，还说要学他爸那样系领带。”
涛涛一听，脸色大赧。
妈妈怎么把这些全说出来了呢？
“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害羞的涛涛。”
楚欣眼眸含笑，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准备得怎么样？有没有紧张？”
涛涛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停顿了一下，又缓慢的点了点头。
他不紧张，又有点紧张。
他仰头看旁边的季寒舟，又喊了声师公。
季寒舟笑着点头。
他记得他。
之前在学校食堂门口见过，就是眼前的小男孩问他是不是楚欣的老公。上次他在教室门口等楚欣，也是他喊着师公。
涛涛妈妈在旁边继续揭短：“昨天晚上十点还在家里表演，一直念叨着要拿奖杯奖状给楚老师看呢，我和他爸还说这孩子跟你更亲！”
楚欣就笑。
七点整，学生和家长都到齐了。
楚欣去领了工作牌戴上，又将学生们的参赛证给了家长，让家长先帮孩子们保存好，以免丢失。
季寒舟作为家属，也要戴工作证。
临出发前，楚欣将五个孩子叫到了一起，再三叮嘱：
“不要紧张，今天就当作是一次体验。我们只是在课堂上发言，其他人都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
如果在台上实在特别紧张，或者忘了词，老师就在台下。像老师平时告诉你们的那样，眼睛看着老师知道吗？”
孩子们点了点头。
她这才安抚的摸了摸每个人的头，让他们上大巴。
她拿了张表给季寒舟，等所有人上车后让他再次点名，保证学生和家长都到齐了。
从这边去比赛现场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
比赛九点钟开始，学生们到那边有一个小时熟悉环境的时间。
临比赛前半小时，孩子们统一进了后台，老师和家长就在外面的座位上等着，评委分居在舞台两侧。
楚欣坐在座位上，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握拳。
季寒舟拉过她的手，缓慢的将她的五指绕开：“你很紧张？”
“废话！”
楚欣拿手蹭了蹭他，“大冬天的我都出了一手的汗！这还是我第一次带学生们参加这种全市性质的比赛，比我上学时主持活动都要紧张！”
紧张的围观群众。
“别紧张。”
季寒舟笑着握紧了她的手，给她传递力量，掷地有声道，“你还让孩子们紧张看你，要是他们发现你也紧张，他们岂不是更紧张了？”
然后，季寒舟说了几个“有趣”的冷笑话，逗她玩。
听得楚欣直翻白眼。
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
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没有开始那么快了。
她逐渐趋于正常的速度。
很快，比赛开始了。
今天上午都是小学组的比赛，孩子们最小的六岁多，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
小学组参赛的选手不是很多。
现在的教育体系，大部分孩子并不是从小开始系统学习英语，参赛的大多还是国际学校和外国语学校的学生。
孩子都很小，比赛现场各种事故都有。
比如，念着念着哭了的，不想再念的。
比如，做动作做着做着忘记了，结果本来朗诵的好好的，也说不下去了。
比如，在台上看到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开口就是喊着要妈妈的。
……
当然，大部分还是以非常高的完成度朗诵完了。
楚欣带的五个学生，有四个学生已经表演完了，表现都很不错。
有两个同学因为紧张中间忘词，但他们都把楚欣说的话记住了：
如果忘记了内容，不要停顿，想不起来就放弃说这句话，直接跳过。
他们也算是顺顺利利的完成了比赛。
最后一个是涛涛。
涛涛活泼开朗又自信，平时的训练也是表现最好的那一个，看了其他同学的表现，楚欣更不担心他会出什么差错了。
没想到，她如此笃定，还是出了些问题。
涛涛上了台，他站定在话筒面前。
每次有小朋友上台，台下的人群都会为参赛者鼓掌。
涛涛听着震耳欲聋的掌声，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台下的人群，手不自觉的捏着他小西装的衣摆，迟迟没有开口。
音乐已经开了头。
涛涛视线在人群中穿梭着，找到了楚欣的位置。
比赛有明文规定，如果上台超三十秒没有开口，或者中间停顿超过十秒，比赛视为放弃，自动终止。
楚欣坐直了身体，眼睛直视涛涛的方向，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她将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胸口，轻轻的吸气吐气。
这是楚欣告诉孩子们的。
这个动作，可以和表演的其他动作衔接而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奇怪，同时可以舒缓自己的心情。
不仅是课后训练，还有平时课堂上，有些同学比较内向，在课堂上发言就会紧张，楚欣就会让他们用这个方法。
孩子们潜移默化习惯了，看到这个动作，肌肉记忆就会让他们记起来。
这并不是坏习惯，反而能让孩子们放松心情。
涛涛跟着她一起做。
大约三秒过后，涛涛才自然的将一只手摊了出来，开始了他的故事表演。
他流畅且富有感情的讲完了他的故事。
季寒舟坐在她的旁边，两人离得很近，他能清楚的听到她吸气时鼻腔中的嗡嗡的声音。
她大约是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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