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低低的开口，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郭强，看来你们公司，欺压女工人的事情不少见啊。”
“呃……”
郭强有些哑然。
好一会儿他才赔着笑又开口，“季先生，小施总不过是和员工开些玩笑罢了。”
“是不是开玩笑，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寒舟刚要抬步，转而又停住了步伐，慢悠悠道，“里面没什么看不得的画面吧？”
女人唯唯诺诺的声音传过来：“没、没有。”
他这才弯进了拐角处。
里面站着施舫和一个女人，两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站着。
女人满脸泪水。
季寒舟将视线落在施舫脸上。
他和文总来过这边几次，期间也遇上施舫两三次。
之前每次见到，施舫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什么都能侃侃而谈几句，文总对他的印象很好。
“开玩笑能哭成这样？”
季寒舟将视线挪到女人身上，只一下便离开了，“郭强，如果你们工厂背后有这些不人道的事，那么洲际就要重新考虑和你们的合作关系了。”
郭强背后瞬间冷汗淋漓。
像洲际这样的大企业，最注重信誉和外在形象。
合作的无论是大小微企业，除了质量要过关，企业的负面评价也是一项考量标准。
合作的企业如果有问题，洲际首当其冲，肯定是在炮火的中央，他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之前洲际派人过来，都是会提前通知的。
如果施舫过来了，郭强也会反复提醒他，让他避开这天不要胡闹。
今天洲际的人临时过来，他自己都没有准备好，更别说去提醒小施总了。
施舫知道季寒舟。
大约一年前文总开始将他带在身边，不过是文总身边的一个小助理罢了。
施舫不愿意与身份比自己低的人交际。
他没怎么搭理过季寒舟。
“洲际集团那么大公司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助理指手画脚？你未免有些太高看自己了？”施舫扬声嗤笑了一声。
他不再掩饰，直接展露出他的丑恶嘴脸。
季寒舟并不意外。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他只需关注他关注的那些人，其他人是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意外。
季寒舟淡淡的笑了一下：
“哦，高看吗？”
“不是吗？”
施舫反问了一句，“还是你觉得你能替她出头？她本来可以好好享受宠爱的，有你横插一脚，你走后她只会更惨！”
女人闻言，立马缩了缩身体。
她的家庭条件并不好，胜在丈夫宠她到不行。
结婚五年，一直是丈夫肩负家庭责任，养家糊口。
丈夫今年年初帮别人建房子的时候受了伤，对生活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再也干不了苦力活。
别的工作，工资没有那么高。
除了她和孩子，他们还有老人要供养。
女人没有什么文化，只能进厂打打工，做些零碎的活计。
没想到，才来两个月，饱受骚扰。
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是言语上的骚扰，她怕丈夫担心，一直忍着没说。
没想到……
瞧着不过二十几岁的男孩子，名校毕业，竟然连有老公有孩子的女人都不放过。
简直是人渣！
季寒舟闻言眼神一凛。
“洲际的事情我能不能负责，能不能替她出头……”
季寒舟声音像淬在水里的冰块，“不仅可以，你还可以试试，再多说一句，你们工厂的事情会不会人尽皆知。”
言语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直接抵住了施舫的喉咙。
施舫被他的目光和声音吓住了。
他莫名有些支吾。
不知为什么，明明他和季寒舟的年纪差不多大，但气势上，似乎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是个助理而已。
施舫强撑起精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
他粗声粗气道：
“胡说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助理凭什么威胁我？我们和洲际合作了两年的关系，岂是你个小角色三言两语就能打破的？”
他甚至还骂了几句。
“哦？”
相比起施舫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季寒舟的声音一直是平淡如水。
他不受施舫的情绪干扰。
季寒舟闻言笑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文经理，过来。”
“刚刚的地方，直走左转。”
他收了手机，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
郭强心中有些不妙。
季寒舟将称呼从文总变成了文经理。
项目经理，叫文经理确实也没有错，但他们一直都是称呼其为文总。
称呼的改变，郭强隐隐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很快，文总就快步赶了过来。
“我还说找不着你人，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怎么跑这边来了？”
文总笑着走过来。
待看到眼前的几个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他立马正色了起来，“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
季寒舟这才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像是在聊天气一般，
“富康内部作风不佳，这次合作结束后洲际不再和富康有任何业务接触。至于这位女员工，你看着她把离职手续办了，把她就近安排到我们下面的工厂。”
文总一愣，而后说是。
女员工一听，连忙说着谢谢。
看到郭总和小施总的态度，她知道眼前的这两位身份不容小觑。
有他们在，她躲过了一劫。
她万分感激。
季寒舟嗯了一声：“你安排好，车里等你。”
他没再多说什么，抬步往前面走。
文总留下处理事情。
郭强和施舫面面相觑，还没从刚刚那一幕中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还是郭强颤颤巍巍的问出了口：“文总，刚刚季先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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