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让我们决一死战！”
“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东路已经接近疯狂，要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只要再击中他一次就可以了！”
在心里，东路疯狂给自己洗脑。
最后一拳，他要赌上自己的一切！
只要他击中了金不换，那之前所有输掉的一切全部都会赢回来！
面对蓄势待发的东路，金不换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知道，如今已经方寸大乱，完全抱着赌徒心理的东路，无法再与自己抗衡了。
二人都没有什么格斗技巧，金不换企图通过卸力来减少自身的伤害，但是效果甚微。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算计还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没有多余的废话，金不换再一次朝着对方攻去！
速度极快，手中的匕首也没有再像先前那样掩饰，直直地就是要挥向他的脖子！
东路当然也看出了金不换的意向。
他心神警醒，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一拳，他瞄准了金不换的心脏，也是当对方决定挥刀的时候，所露出的最大破绽！
根据先前二人的交锋来看，只要自己放开所有的束缚，全力一击，那金不换是无法躲开的！
并且即便对方割开了自己的脖子，也没办法真的杀死自己！
那一拳过后，他仍然可以通过收缩肌肉的方式，来阻止自己的伤口流血。
二人交错，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产生，关键时刻金不换忽然收刀了。
东路狠狠挥出的一拳，打在了空气上。
他脸上的笑容也在此刻僵硬。
就是这一瞬间，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脖子，手臂和腿上喷出！
即便东路已经以最快的反应速度再一次绷紧了自己的肌肉，可整个人还是被血染红，地面也留下了大滩的血迹！
他死死瞪着金不换，声音沙哑：
“你……竟敢……”
金不换笑道：
“我们是敌人呀。”
“你为什么会相信敌人的话？”
“方才，你的确还和我有一战之力，但现在……”
唰！
金不换话说到一半，身形突然一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接近了东路，手中的匕首狠狠朝他的心脏刺去！
由于失血，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各方面机能下降的东路，不敢再放松全身的肌肉，只能慌乱的向后退去！
刺啦——
锋利的刀尖擦过了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切痕。
感受着胸骨上传来的剧痛，东路脊背冰凉。
金不换这一刀几乎切开他的胸骨！
倘若方才他再闪的慢一些……
“混账！”
东路双目通红，喘着粗气。
他被一个自认为是猎物的家伙逼入了绝境。
更让他愤怒的是，现在他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
他只能这样一点点的看着自己被对方……杀掉。
并且在长时间的绷紧肌肉状态，他身上很多地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僵硬！
现在他还能勉强应付金不换的攻击，不至于让对方一击致命，可若是再稍等一会儿……什么下场，东路自己心里非常清楚！
“等等……”
终于感受到死亡威胁的东路，双目通红，对着又准备攻来的金不换抬手！
“你需要什么跟我讲，我可以直接给你，咱们俩犯不着这样！”
“看看你身上的伤势这么重，若是再继续下去，你自己恐怕也很危险吧？”
“不如咱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金不换盯着宛如一条垂死暮犬的东路，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不想退，你退两步吧。”
“把你的头给我，女人也给我。”
东路眯着眼，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
“杀了我，你的下场会很惨！”
面对他的威胁，金不换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不久之前，我才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现在再多你一个，也无所谓了。”
咻！
风声疾哭，为人送行。
匕首切开了周围的空气，狠狠刺中了东路的额头！
东路死了。
他瞪着眼，眸中还残留着浓郁的不甘。
金不换走到了他的面前，拔出了他头上的匕首，而后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匕首将他的头割了下来！
“其实你跟你眼中的那些猎物没什么不同。”
金不换淡淡嘲讽了一句。
然后他拿出电话打给了小镇的警长。
“东路已经死了，剩下的那两名小弟在哪？”
警长一接到金不换的电话，激动地立刻从自己的办公室座椅上弹了起来！
“金先生……”
“您，您还好吗？”
金不换：
“没什么大问题。”
警长：
“那太好了，剩下二人的位置定位，我马上发给您！”
在听到东路这个变态杀人魔已经伏法之后，小镇的警长心里悬吊吊的石头总算放下来！
只要这个人死了，小镇基本就安全了！
“谢天谢地……”
挂断电话之后，他迅速调出了小镇的监控，联系了实时跟踪那两名东路小弟的警员，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第一时间发给了金不换。
…
小镇东，浮萍大道。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停靠在了电线杆旁边，车上胡子拉碴的男人望着车窗外大片大片金黄的麦穗，郁闷的点了根烟。
“桐子，什么情况现在？”
副驾驶的矮子皱眉，对于突然停下车子的桐子感到不满。
“我们被人盯上了，应该是小镇的警察。”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车开过去，咱俩直接把他们做了呀！”
桐子跟看傻逼一样，看了一眼矮子。
“你撒币吧？”
“忘了老大之前怎么跟我们说的？”
“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不要对小镇的警察动手，会惹来麻烦，懂？”
矮子瞪眼：
“那不然就这么被他们跟着？”
“我们的行踪全暴露了！”
“万一那个金不换和警察之间有联系怎么办？别忘了，他很可能是973局光明叫来的！”
桐子不耐烦道：
“没看着我正在跟老大联系吗？”
“你联系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联系上？”
“没，老大没接电话。”
“不应该啊……”
“难道说老大遇到了那个叫金不换的家伙？”
“应该是。”
桐子吐出了一口烟，面孔阴晴不定。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有一股慌乱感。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抽了一根烟，他正准备开车，却发现一辆警车停了过来。
桐子二人立刻打起了12分的精神，警惕地看着车外。
一旦有突发情况，该出手的时候，他们也绝对不会手软。
“准备家伙，应该是来找我们的。”
桐子扔掉了烟头，眼神变得锋利。
然而，二人很快又觉得有些微微诧异，因为从对面警车上只下来了一个人。
对方浑身是血，肩膀有些扭曲，像是受到了剧烈的撞击，腰部还塌陷了一大块，肋骨出现明显断裂。
二人都懵了。
啥情况？
只见对方一步一步走到他们的车面前，突然从身后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砰的一声贴在了他们的车门上！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待他们看清这头颅狰狞的面颊之后，瞳孔皆是猛地缩紧，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颗头……赫然正是他们的老大，东路的头颅！
东路……
死了？！
这怎么可能？
“开门。”
“不然我把你们的头也拧下来。”
金不换淡淡的声响，宛如催命的魔音，传入二人的耳朵。
配合上车窗处东路那颗充满惊恐的头颅，压迫感简直拉满！
桐子做梦都想象不出这样的场景。
那个宛如人魔一样的东路……居然被人把头割下来了！
看着血淋淋人头的空洞眼神，桐子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在颤抖，他想要反抗，却提不起勇气。
他只觉得怕。
深入骨髓的怕。
谁杀的东路已经不言而喻。
从一开始，他们的人就一直在被对方猎杀。
到现在，连他们的头儿，那个实力强大，性格极其暴虐的人魔都已经死在了对方的手中，他们的反抗还有用吗？
短暂的两三秒沉默之后，桐子缓缓打开门，双手高举，声音颤抖：
“不要杀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
“你们想要什么，我们都配合！”
而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矮子，看见自己的共事居然这么怂，冷笑道：
“桐子，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废物！”
“没看见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吗？你我联手，直接把他做掉！”
砰！
矮子话音刚落，车顶上便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
他抬起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透过车的窗户死死盯着他。
那是……一只女鬼！
“强弩之末罢了，还敢在这里放肆！”
“真当你爷爷是吃干饭的？”
矮子冷哼一声，也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鬼！
提着东路人头的金不换，眼神缓缓移向了桐子，平静说道：
“你让开。”
桐子攥着拳头，迟疑了片刻，还是退到了一旁。
战斗过程只持续了五秒。
五秒之后，桐子瞪大自己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金不换在矮子的惨叫声中，用那只看上去根本无法使用的胳膊，活活扯掉了他的头！
血肉淋漓的喉管还在喷着血。
皮肉不规则地耷拉在那里，甚是狰狞。
“之前你们绑的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
金不换像是扔垃圾一样扔掉了矮子的头，然后用满是鲜血的手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桐子现在哪里还敢反抗？
他颤颤巍巍地说道：
“只要你不杀我，我带你去找！”
金不换看了他两眼，转过身，对着警车内的另一个被吓傻的警察说道：
“现场交给你清理了，辛苦。”
“我的任务完成了，估计这两天就准备离开，后续的事情让你们的警长跟973局的光明警官对接交涉吧。”
那名警察这才回过神，猛地点点头：
“好，好……金先生慢走！”
金不换坐上了桐子的车，离开了这里。
路上，金不换问道：
“你们是‘虫’的人？”
根本无法专心开车的桐子颤声道：
“不，不是……”
“东路老……东路之前跟我们说过，做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进入虫组织。”
“之前跟虫组织没有任何接触，可能东路有。”
“他一直有个‘老板’，之前我们做的很多次大型案件，都和那个老板有关！”
金不换看着窗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女人死了吗？”
“没有，被关在地窖里，虽然虚弱，但是活的好好的，东路要用他跟光明进行交易，所以不会伤她性命！”
金不换沉默了一会儿。
“那她有出现情绪过激的状况吗？”
“啊？”
桐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懵，随后他回忆了一番，摇了摇头。
“从我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还没有。”
“她只是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
金不换嘴上叼着的烟上下挑动：
“你最好希望她……不要有什么变化。”
“不然全市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桐子见金不换不像是在开玩笑，心头忍不住一紧，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金哥，那女人什么身份？”
金不换瞟了他一眼。
“你再问一遍？”
桐子闻言身体一震，随后立刻摇了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金哥，我不问了！”
“不问了！”
二人沉默着，又开了一段距离，金不换才开口说道：
“你们混黑？”
桐子点点头。
“是。”
“你有什么能力？”
“我，我也是一名御鬼者，本命鬼是偏辅助的——占卜者，一般跟他们出去，我都不负责打架，只是负责占卜。”
“根据占卜测得的吉凶，可以确定这一次行动的危险程度……”
金不换，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
“那你们这一次出来没有占卜吗？”
桐子道：
“占卜了。”
金不换拿出打火机将叼在嘴里的烟点燃。
“什么签？”
“下下签。”
“那你们还来？”
“我骗东路说是上上签，这一趟鲤鱼跃龙门，前程似锦。”
金不换笑了起来。
“前程逝尽。”
桐子叹道：
“没办法，东路要来，我们只能跟着……”
“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做这一行？”
“没钱。”
“不去973局工作？”
“来钱太慢了，我妈就在IcU里躺着，每天人工费，营养费加起杂七杂八好几千。”
金不换目光望着前方。
“看见东路把其他幸福的家庭残忍杀害，你心痛吗？”
桐子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说道：
“如果我看见我妈死在病床上，我会更心痛。”
“她为我承受了太多，我不能放弃她。”
“我知道我在做错事，但人这辈子不可能总是做对的事情……有时候，我们说了不算。”
金不换微微一笑，将烟灰弹出了窗外。
“至少这次，你做了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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