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东宫之内一声枪响，后花园中树立的木头靶子上面便又多了个洞，周围黑了一圈，淡淡的白烟飘散而出。
而与此同时，一根锋利的铁钉也笃的一下钉到了木板上面，相较于那颗子弹的位置处却是偏离了中心半分。
十岁的沐窈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身侧的沈辞，眼里全是崇拜。
“哇，爹爹好棒啊，都不用费力的诶！”
沐窈对于这种不用灌注内力就能让东西击穿物体的东西很感兴趣，沈辞早就想教她了，但以前觉得她还小，如今刚好。
“来，拿着，这是爹爹特地给你做的。”
沈辞将一把银色的小手枪递给了沐窈，沐窈接过之后很是新奇地摆弄了一番。
沈辞先教她怎么拆卸，讲解了一番里面的各种零件，然后再装回去。
他一开始的动作还很慢，足够沐窈看清，但两次过后他便加快了许多，手上几乎绕出了残影，四五秒间便将完好的枪支拆卸，然后又用差不多的时间装回去。
沐窈长着一双桃花眼，平日里很是清和温润，如今却满是星星，“爹爹，好快啊，窈儿也要做到这个地步！”
沈辞揉了揉闺女的头，问了句，“看清楚了？先试试。”
沐窈点了点头，然后学着沈辞一开始的动作将手枪上面的零件一一拆卸。
她做得还比较慢，但步骤都没有错，只两遍便能记得如此清晰，她的记忆力的确很出众。
这还只是一只最普通的手枪，虽然清棠学司里高阶教育里的专业也有军事类，但像君雾之前所留下的那些武器图纸都是绝密，封存在宫中，只有少数人能够看到。
无妄阁里自然是有一份，沈辞想着从这一个小手枪开始，将那些全都教给沐窈。
不需要她全部了解透彻，起码要有个了解，热武器是可以与那天地间的神奇力量相媲美的，加了乌焰的火药更是如此。
尽管这是外力，但却能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只一味的修炼，忽略这种外力，也是不明智的。
“爹爹，好了！”
八分钟的时间，没有图纸，只靠看了两遍的记忆力，沐窈便把它拆卸成功然后组装回去，沈辞是满意的，但沐窈自己却觉得有些慢。
“不需要你专门去练这个的速度，只要会便行，这对你来说就是个辅助。”
沐窈遗传着沐元溪的天赋，又出生在这个天道逐渐复苏的时代，天地力量还算充裕，她的修为已接近入玄，所以沈辞才会说枪支对她来说就是个辅助。
沐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沈辞便教她拿枪的姿势了。
“后坐力很强的，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挺胸抬头收腹，双手拿稳，与肩平行，双脚分开，与双肩距离相同，目光瞄向准星与目标，然后扣动扳机...”
沐窈第一次开枪，开始沈辞握着她的手告诉她该如何拿，而后沈辞便想要松开让她体会一下。
然而不知为何，沈辞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重心有些偏移，手上自也失了力，不自觉抬高了半分，沐窈却在那一刻听了他的话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飞射而出，却不是照着既定的轨迹射向那个靶子的。
抬高的枪口还歪了些许，子弹射向了房屋的檐角处，外延出来的一片琉璃瓦被瞬间击中，碎裂开来掉落在地，发出一阵脆响。
却掩盖在了沐窈的惊呼声中。
“爹爹！”
沐窈感受到了那股后座力，对于已接近入玄的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那股力同样作用在了沈辞身上，莫名其妙晕了一下的他有些没站稳，差点跌倒。
沐窈连忙扶住了他，走到一旁凉亭中坐下，她的嗓音吸引来了不少守在外围的人，端木明北夏还有红微红若，一下子将凉亭围了起来。
沐窈的嗓音很是慌张，“爹爹你怎么了啊！”
坐下之后的沈辞眼前视线逐渐恢复清晰，入目便是沐窈有些受惊的神色，嘴角缓缓勾起，安慰她道，“没事。”
“这还叫没事，爹爹你到底怎么了啊，最近天有些凉了，你是不是受寒了啊！”
端木明已然把上了他的脉，并未察觉出什么病症，但总觉得那脉象有些不对。
似是血虚，但却又不完全像，每日进出长乐殿的补品流水一般，他怎么会突然血虚的？
端木明欲要开口之际突然对上了沈辞的幽暗视线，他抿着唇稍稍思量了一下。
“殿下放心，凤君没有受寒。”
“那到底是怎么了啊！”
沐窈根本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哪有人在那个时候突然就偏了重心的啊！
看看那子弹的杀伤力，若是一个不好，打中了这后花园里哪个方位的暗卫，便是一条命啊。
“唔，就是...有点低血糖吧，吃点糖就好，来小窈儿，也给你一个。”
沈辞掏了根棒棒糖出来送进了口中，同时递了一根给沐窈，很是轻松地说道，沐窈将信将疑。
“只是这样？”
沈辞挼着她头顶的小丸子，眼角眉梢的笑是一如既往的肆意。
“不然呢，爹爹一直跟小窈儿在一起，能有什么事？”
沈辞直接将棒棒糖的糖纸剥了，然后径直送到了她的嘴边，沐窈想了一下，爹爹送到嘴边的糖，那可是吃一颗少一颗，便一口将其含住。
再开口之际嗓音模糊了很多，却很认真。
“爹爹你不舒服就告诉窈儿，要好好休息，窈儿会好好照顾爹爹的！”
“都说了没事，吃颗糖，坐一会儿就好了啊，来来来，都散了，小窈儿继续吧，爹爹不把着你了，你一个人可以不？”
都这个时候沐窈还怎么会麻烦沈辞，她心中还想着要尽量打准一些让爹爹开心，重重点头。
“窈儿可以的！”
说着，周围的人散开，沐窈站到了空地处，按照刚才沈辞教的，抬起了手，握着手枪，瞄准着五十米之外的那个靶子，抿唇扣下了扳机。
尽管距离较远，沈辞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那颗子弹打中的位置。
“九环啊小窈儿，不错哦！”
“爹爹刚刚打中的是红心！”
说着，沐窈再次瞄准，稳了稳自己的呼吸，再次开了一枪。
“还是九环呀，小窈儿别急，慢慢来，爹爹会一直看着你的。”
“嗯，窈儿知道了，爹爹放心，窈儿一定可以的！”
她的声音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稚嫩了，尽管依旧青涩，却多了丝稳重。
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稳重。
沈辞也不想让她的童年被各种琐事所缠绕，但她的身份却注定了她的不同寻常，他便也尽量将自己会的教给她。
毕竟，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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