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厉墨笑了。眼中放松下来。
签好合同之后，程瑾萱看着厉墨：“今天晚上不如我作东，赏脸的话，一起吃个便饭？”
“好啊。”厉墨没有矫情的去拒绝，他本来就很欣赏程瑾萱。
现在，已经不光是欣赏了。她刚刚眼神的变化，让他有些心疼。
这个女人的内心，有着层层坚冰。而他突然就很想，突破那层层坚冰，一窥她的内心。
不过他现在不急，他知道有些事情，要慢慢来。
……
虽然厉墨说他提携自己是因为程易风的关系，不过对方如此照顾青风工作室，吃饭的地方自然就不能太随便了。
程瑾萱挑了深城极有名的一家本邦菜馆。这家餐厅说起来离市中心还有点远，也是极巧，离墨阳传媒倒是挺近的。
这是一栋三层建筑，按着梅竹松的寓意，每一层都不一样。一楼大堂，二楼承办宴席，三楼就是包厢。
程瑾萱的车停在餐厅门口时，夕阳已经落下了，夜幕开始升起。
因为这里离墨阳传媒很近，厉墨是坐了她的车来的，车子一停下，他就先下车，绕过另一边来给程瑾萱拉车门了。
他的举动让程瑾萱有瞬间诧异，可是看到对方的人，又觉得这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一个礼节。
跟着下了车，让小美先去停车，而她跟着墨阳先进了餐厅。
餐厅外，有车辆经过。其中有一辆车里的人，刚好就看到了厉墨为程瑾萱拉车门，而程瑾萱跟着他一进起餐厅的一幕。
连涵语坐在车里，看着身影已经进去的两个人，突然就笑了。
转过身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连老爷子一眼：“爷爷，这家餐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在这里吃饭好了。”
连老爷子对于这个孙女那是相当疼爱。这样的小事，自然是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连涵语看着司机将车子掉头往餐厅的方向开，她转而晃了晃连老爷子的手臂。
“爷爷，我们跟卫家的合作，都还有好多细节没谈好，不如叫上司爵哥，让他一起来，怎么样？”
“可以啊。”连老爷子没有反对，反而是点了点头：“你打电话给他好了。”
“不要。”连涵语噘着嘴转过去，神情似乎是有些不甘愿一般：“我才不要主动打电话给他。女孩子难道不是应该矜持点吗？”
“哈哈哈哈。”连老爷子笑了，在连涵语的手臂上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孙女这是怎么了？竟然知道矜持这个词了。”
“爷爷——”连涵语不依了，噘起了嘴，一脸不情愿的瞪着连老爷子。
他笑了：“好好好，我来打电话。”
连涵语垂眸，她的份量或许还不足以让卫司爵过来，但是连老爷子的份量，就不一样了。
卫司爵，我现在倒是真的很想看看，你所喜欢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出来吃饭，不知道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
程瑾萱发现跟厉墨这种人打交道，其实很舒服。
他很懂分寸。分寸这两个字很多人都懂，但是真正做到的人，却不多。
还有，他见识也很广。他曾经有两年的时间在欧洲游学，在美国留学的时间更是长达六年。
他是墨阳的负责人，也是很多电视电影的制片人。但这样一个人，跟你聊天却言之有物。意见中肯。听他说话，倒真令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他虽然修的不是服装专业，可是因为他拍的电视电影都油走在时尚前沿，所以给出的一些建议让程瑾萱非常有触动。
菜还没有上，程瑾萱跟对方已经谈得很投机了。这对她来说，也是很难得的事。
小美在边上完全插不上话，就只能看着老板跟对方谈得投机。
心里莫名就有一个这两人很配的念头，只是她才这样想，就又想到了卫司爵。
上次那个冷冷的，酷酷的先生，可是在老板办公室里呆好久。
而且，程瑾萱跟墨阳说话时，神情温和，却是相当平静。
可是卫司爵不一样，她可是见过的，老板跟那个酷酷的先生在一起时，说话会脸红，眼中有娇羞。
如此一比较，高下立见。可惜了，这么一个美男。
……
餐厅另一个包厢里。
卫司爵到底还是给了连老爷子一个面子。应了今天的邀请。
他有跟程瑾萱联系过，对方说她今天晚上刚好也有应酬，他没多问。
程瑾萱是他的女人，他自然是相信她的。给对方空间很重要。
此时坐在这里，却有些无聊。钱，地位，对卫司爵来说，其实并不难得到。
而跟着两人生意的合作人吃晚饭，远不如跟着程瑾萱一起吃饭来得让他感觉舒服。
“司爵哥，关于我们这次合作的资金方面，我还有一个问题。”
卫司爵面色平静，连涵语却借此机会问了好几个问题。她就算是再大度，也不会想一直从卫司爵的脸上去看到他想着另一个女人的那种温柔表情。
卫司爵看似专心的听着，跟连涵语两个人交流了起来。
连老爷子见状，相当满意。跟卫老爷子一样，他也是有好几个儿子的。
而这些儿子里，就属连涵语的父亲能力最强，也最像他年轻的时候。他有心将位置传下去，自然会希望他有可以更强的立足的资本。
若是连涵语可以跟卫家成功联姻的话，那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连家，卫家一旦结合。势力必定超强。到时候儿子也可以顺利的从他手中继承家主之位。
而这个他最疼爱的孙女有了人照顾，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卫司爵是不会去管连老爷子的想法的，不过连涵语问的一些问题，倒确实是跟合作息息相关，他也只能尽量作答。
很快，服务生开始上菜了。
“吃东西吧。”连涵语中断了谈话，看着桌上服务上端上来的一道道菜色：“南方的饮食习惯跟我们北方就是不同。看看这些菜，真的是太精致了。”
卫司爵对吃没研究，他虽然讲究，但衣食住行哪一样事情，不是有人帮他打理好？
对连涵语说的，他没什么感觉。不过对方满意就好了。
“爷爷，你尝一下，这个味道真的很好呢。”连涵语用公筷给连老爷子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撒娇似的说了一句：“深城不光风景好，连菜色也好，我都想住着不走了。”
“那你就多玩几天。”连老爷子年纪大了，更何况北边还有很多事要他处理：“你刚好就跟司爵把后面的事情都谈拢，我可全交给你了。”
“谢谢爷爷。我保证完成任务。”
连涵语跟连老爷子说着话，目光却是转过来看了卫司爵一眼。
“司爵哥，我要是还有不懂的事情向你讨教，你可不能拒绝啊。”
卫司爵微微拧眉，没有反对，倒是也没有同意。
他对连涵语不反感，不过也不会接受连家所提的联姻的要求。他卫司爵，还不需要用联姻来增加自己的事业筹码。
这边包厢的人气氛略冷清，另一个包厢的气氛却是越来越不错。
厉墨真的是一个很健谈的人，程瑾萱真的是很久没有碰到让她感觉谈话很舒服的对象了。
“我敬你一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杯，我一杯，不自觉就喝得有些多了。
程瑾萱这几年是难得有放松的时候，更难得的是，她很少交到可以畅快聊天的朋友。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都是一样的。
两边都在进餐，而连涵语只字未提隔壁的包厢其实是坐着程瑾萱与另一个男人的事。聪明的女人，又怎么会去做那种招人讨厌的事呢？
但是连家人的身份，卫家人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不带保镖的。
门外，卫家的保镖留下了两个，而连家也是两个。之前连涵语进门之时，就已经跟自己的保镖说过了，如果隔壁程瑾萱出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宾主尽欢，合作也是谈得很顺畅。如此，一切都是在往着好的方向去发展了。
连涵语笑得更是灿烂了，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着那条短信，又看看因为坐太久而产生了一丝疲色的连老爷子，站了起身。
“司爵哥，按理今天应该跟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谈好，可是你看，我爷爷年纪大了。我还是先送他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来跟你讨论。如何？”
“可以。”
卫司爵也不想再呆下去了，起身往外面走。
程瑾萱跟厉墨这一聊，时间就过得很快。又克制不住的多喝了几杯酒。
这会喝得有些醉了，厉墨极体贴的示意时间不早了。
“我送你们回去吧。”厉墨站了起身，程瑾萱点了点头：“好啊。”
她说的话，这会都带着丝丝酒气。两人一起出了包厢，程瑾萱想起自己包包没有拿，她手一抬，小美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快速的折回去给程瑾萱拿来包包，程瑾萱转过身正要接过，因为喝了酒，所以脚步有些不稳。
转弯转得急，一个踉跄，身体就偏了偏。厉墨刚好就站在她身边，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
“谢谢。”程瑾萱稳住自己的身体，双手放在厉墨的胸膛前，没急着退开，而是向他道谢。
卫司爵迈出包厢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娇艳明媚的程瑾萱，偎在一个看起来丰神俊朗的男人怀里——
卫司爵微微眯起眼睛，眸色一沉。如此的低气压让跟在他身后的连涵语嘴角微微扬，只是半低着头，掩去了心中的那一份心思。
卫东卫南今天是跟着卫司爵出来的人，两人一起看向了程瑾萱的方向，一时有些傻眼，最后双双看了卫司爵一眼。
感觉到这边的视线，厉墨转过脸来。眼前的人却是让他愣了一下，卫司爵？他怎么在这里？
程瑾萱也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卫司爵？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面前的人果然是卫司爵，她突然就松开了手。
卫司爵还来不及反应，程瑾萱已经走过来了。
她喝醉了，脚步就有些不稳。不过仪态依然很好。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融合。
程瑾萱的教养早已经被许竹青给她刻在了骨子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不会出错的。
她走到卫司爵面前，一把勾起了他的手臂：“司爵。”
柔柔的，轻轻的一句名字。以前不是没有叫过，却是从来没有过这样娇憨的时候。
卫司爵一愣，她却拉着他的手往前面走了两步，伸出手比一比厉墨：“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厉墨。”
“厉墨。”程瑾萱刚才跟厉墨谈得很好，若是平时，她不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可是今天，她喝了点不枉，加上看到卫司爵，让她的心情一下子更好了。
“这是卫司爵，是我男朋友。”
大大方方的介绍，因为喝酒而染上了几分氤氲的眼神却又清澈无比。
厉墨心头一震，目光看向了卫司爵，心思转了无数遍之后对着他伸出手：“你好，久仰大名。”
“你好。”
本来因为看到厉墨而有些许不快的卫司爵，因为程瑾萱那句介绍缓和了不少。
对于厉墨伸出来的手，没有拒绝。双手交握，能感觉到空中火花无数。
偏偏程瑾萱毫无所觉：“司爵，我们工作室现在跟墨阳传媒合作了。今天刚刚签约，早知道就叫你一起来庆祝了。”
“是吗？”卫司爵转过脸去看她，神情相当的温柔。
“恩恩。”程瑾萱点了点头，只是动作有点大，晃得她头有点晕。她只能勾着卫司爵的手臂，勾得更紧。
“你喝了酒？”这会卫司爵也闻到了，刚才那个酒味，可是从程瑾萱身上传来的。
“一点点。”程瑾萱比了一个手指头，又突然笑了笑：“就只有一点点。”
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无比的诱人，又可爱，又娇媚。卫司爵眸色一暗，隐含着的冰蓝色，似乎在此时又幽深了几分。
“厉墨，谢谢你，我们先走了。”
程瑾萱对着厉墨挥了挥手，接过小美递过来的包。只是脚步在此时又是一个踉跄。
卫司爵见状，想也不想的伸出手，一个横抱，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司爵——”
程瑾萱脸都红了，边上还有其它人呢。他干嘛？
“麻烦你帮她把车开回去。”
卫司爵这句是对着小美说的，最后看着厉墨一眼，也不多言语，直接就这么抱着程瑾萱走人了。
程瑾萱本来还想从他怀里下来的，毕竟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她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双手勾在卫司爵颈项上的她，却扫到了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出声，也没有出现的连涵语。
眨眼，看清那个女人之后，程瑾萱噘起了嘴，目光又看向了卫司爵。他刚才是在跟那个女人吃饭是吗？是吗？
“卫司爵——”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她将唇凑到了他的耳边：“你，你跟其它女人出来吃饭？”
她本意是想小声的说，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很小气，很小心眼的人。
可是她的举动在连涵语看来，那就是赤果果的示威了。她面上还能维持平和，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紧紧攥在一起。
如果不是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良好教养，她几乎就要破功了。
程瑾萱，你可真行。
“丫头？”连老爷子刚才可就站在边上，这接连的变化也是他看在眼里的。蹙起了眉心，有些担心的看了连涵语一眼。
“我没事，爷爷，我们走吧。”
连涵语微微一笑，眼中那一瞬间的不虞也收掉了。
没关系，一般谁笑到最后，谁才最有话语权。她可不认为，程瑾萱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而厉墨站在原地没有走，目光看到连涵语之后，却是若有所思。
程瑾萱刚才问了第一句，没有得到答案，她以为卫司爵没有听清楚，又凑近一点，问了第二句。
“你跟其它女人出来吃饭？”
她的气息，带着酒气，比平时感觉要灼热得多，就这么拂在了他的颈边。
卫司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抱着她的手，在她的屯部轻轻的捏了一记。
说他跟别的女人出来吃饭？她自己还不是跟其它的男人出来吃饭？
他知道对方是在谈公事，不过却不可克制的有些激动了。以往，不管是秦风，楚湛杰，还是姜浩泽等人，他都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可是刚才那个厉墨，程瑾萱竟然用那样热情的语气介绍他？还真是让人感觉不爽啊。
程瑾萱被他捏了一记，有些疼了。她本来就喝了酒，意识有些散。这会看到她的问题他不回答，还捏她，一时小嘴又一次噘了起来，一脸委屈。
“你捏我？”
这一句就有点大声了。那个眼神带着指责。卫司爵一愣，他抱着程瑾萱，身后跟着卫东卫南两个。
两人的耳力是非常好的，自然就听到这三个字。两人站在后面，面面相觑，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都非常震惊。
爵少也会捏人？呃，还真是不敢相信啊。
卫司爵脸色有些不虞，这个女人，他倒是真不知道，对方喝醉了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这还在外面，他选择了什么也不说。进电梯之前，冷冷的扫了卫东卫南两人一眼，他们立马就老实了。
程瑾萱这会有些委屈，是真的委屈。她看着卫司爵的侧脸，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电梯里，也忘记了后面还站着两保镖。
她凑过去，在卫司爵的唇上重重的咬了一记。
他捏她，她咬她，很公平。不是吗？
卫司爵这会是惊了一下，没想到程瑾萱会有这样的举动。他不由得转过脸去看她。
程瑾萱才不管呢。觉得刚才那一下没有将卫司爵咬痛，于是凑过去又咬了一记。
这一记比刚才那一下要重得多。卫司爵不觉得痛，倒觉得心里有把火火被她给撩起来了。
偏偏现在在电梯里，身后还有卫东两个，他什么也做不了，一张脸色越发的阴沉。
这个气压太阴沉了。卫东两个有上些扛不住。程瑾萱发现她一直不回应自己的问题，心里有些恼了。
她凑过去，张嘴又要咬，却对上了卫司爵阴沉的脸。
他生气了？他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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