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吃了柳臻的点心和糖，对她喜欢得不得了，看她招手，纷纷跑过来。
柳臻犹豫了下，说：“叫姐姐！不，还是叫先生吧。”
他们之后很有可能要跟书院的学子们走在一起出，还是跟着学子们一起喊她先生得好，这样无形中就增添了大家的熟稔感。
“先生？”孩子们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柳臻就笑：“等日后先生教你们读书。”她教几个，便再给他们找更有耐心的师兄师姐。
孩子们还是不太懂，柳臻也不给他们继续解释，指着饭菜说：“找你们的爹娘拿碗去，咱们一起吃饭！”
孩子们迟疑：“我们刚才已经吃过饭啦。”
“吃饱了吗，一点都吃不下去了吗？”
柳臻问他们，他们答不出来，虽然他们吃饱了但是今天的饭菜好香啊。
他们也不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的。
望着油汪汪的肉片，小孩子们舔着嘴角，怎么也说不出话。
月荣嫂笑着拿了一摞竹子做的碗，一一摆开，每个小碗里都盛了两口晶莹的米饭：“还有好吃的呢，吃点大白米饭解解馋，待会给你们拿骨头啃。”
“香料记得多放一些，种类越多，味道越香的。”柳臻插嘴。
虽然那时候她可能已经离开了，但是别人吃着香，也不枉她买那么多香料了。
月荣嫂犹豫“|那些香料什么的，都能往里面放吗？”
“可以的。”柳臻点头，“掌柜的说了，那些都能增香，只是用处大同小异，有着色的，有去腥的，总之都放一点，炖出来的肉特别香。但是不要放太多，不然香料就争了肉的香味了。”
他们这边吃饭，那边也没闲着，去帮忙的帮忙，去商量的商量。
柳臻和萧秦都吃完了，那些人还没商量完。
她偶尔能听见激烈的争执，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能理解，毕竟她是一个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他们不信任她是正确的选择。
坐了会，有胜过来。
“县主，你们多次过来，是如何不惊动我们的？”
柳臻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之前不是说过了，你们没发现，是你们技不如人，你们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找原因，而不是过来怪我们太强。”
有胜：“……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姑娘只教一下，我们该如何做，才能避免以后也出现这种情况。”
被人几次三番地找到家门口，他们却一点也没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
柳臻想了想说：“你们做的已经够好了，只是我们太强了。除了我们，估计以后没有其他人能直到走到你们洞口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才返现来人了。”
有胜：“……县主玩笑了。必定是我们哪里有做的不到位的，才……”
柳臻摆手：“承认别人很强，这很难吗？”
有胜顿住，不知该如何答话。
柳臻叹气：“你们在这里躲了那么多年，又是故布疑阵下毒让周围百姓不敢上山，又是躲了一拨一拨上山搜查的衙役，你们已经很厉害了。”
只是她有隐身这样闻所未闻的好本事，不然她肯定躲避不了他们的耳目的。
有胜无功而返，继续与父亲和几个叔叔商议，等柳臻和萧秦要离开的时候，他又过来了。
“我们先一起随县主去县主在这里的庄子，之后再决定几个人随县主进京。”
柳臻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想要先去看看庄子的情况是正常的，她说：“不过我不确定是否一定上京。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而京城我已经去过。”
“这……”有胜顿住，方才他们商议的结果是随同这位自称县主的姑娘一起上京的，她突然改了口，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我答应送你们去京城，自然是会做到的。”柳臻坦然道，“等你们出去之后，就知道我所言句句属实，而我答应你们的自然能做到。除非太后自己不想见你们，那就要看你们的事值不值得她亲自见你们为你们伸冤了。”
若是谁人有冤屈都要见太后，那太后分成八百半都忙不过来。
“不过太后身边的人你们肯定能见到，到时由他们判断你们是否能面见太后。”柳臻道，“我也会在信中说明你们的事，你们不必担心底下有人自作主张将你们的事遮掩过去。”
太后不会让手下的人一手遮天，蒙蔽于上的。
见有胜还有迟疑，柳臻笑了：“说实在的，你们拿什么与我交易呢？我图你们什么？我不过是同情这里的孩子而已。我送了那么多女娃娃去读书，让她们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若不是心疼孩子，我管你们。”
“你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可以自己选择过什么样的人生。可是孩子们还那么小，尤其是在山上出生的孩子，他们生下来就在山里，外面是什么样他们一点都不知道。可就是这样，他们就失去了一切选择的机会。”
有胜咬牙，他心里还在犹豫，但是他对柳臻说：“我们愿意跟县主下山，只要县主能护我们周全。”
如果不是一下山就遇害，他们难道不想下山？
小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选择的机会，难道大人就有选择的机会了？
春夏秋还好，熬一熬有野菜野果吃，偶尔还有野物吃。
可是冬天呢，纵算其他三次拼了命地攒口粮，过了一个冬天，大家都会瘦很多，许多人出了冬天就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然后养了三季继续饿得干瘪不成人样熬过冬天。
熬不过的，那就将一身骨肉还给赖以生存的青山。
“我既然要带你们下山，自然会护住你们的。”柳臻，“我们自己外出，肯定也是要保证学子们的安全的。”
如此说定，柳臻便要离开了。
她回头，不远处嘴里含着果干蜜饯的小娃娃可怜兮兮地瞧着她。
柳臻心中大为不忍，她看着萧秦，久久不能言。
萧秦看着她，又看看不远处的孩子，明白了：“你若是想先带着他们下去，我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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