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可是要看看？”
见到有人光顾自己的小摊子，那老板原本还有些阴沉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谄媚的笑容。只见他立刻站起身子，整个人凑到了顾老爷子的身边，之后又顺手搯起一块长相还不错的玉石，搁在自己的手心处，笑眯眯的递到了顾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你看看，这可是我从Y省带过来的翡翠，绝对的货真价实！老爷子可有兴趣？”
说到这翡翠的时候，老板的脸色顿时飞扬起来，侃侃而谈的模样看的季安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年头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还真不少，而且口舌能力还非常的好。
只是，这老板的口舌能力虽然很好，但是顾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他本身就十分喜欢玉石翡翠一类，得到的多了，眼力自然也是有的。现在老板手中的翡翠，看着虽然挺不错，但是一看就是假的！
因为现代工艺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样一想，顾老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犀利的目光在老板那张丑陋的脸上划过，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淡声道，“老板，我的确是年纪大了，但是你也别骗我。我这一点眼力还是有的。”
顾老爷子这话音一落，老板的脸色倏地就变了。
他的确没有想到，今天开门的第一桩生意竟然会碰上一群识货的人？
想到这儿，他略显诡异的目光在在场的五个人身上转悠了一圈，当看到季修筠三兄妹的穿着打扮明显很高大上的时候，他忽然就笑了。
一张鼠脸上挂着讪讪的笑容，他将手中的翡翠随意的扔在一旁，这般显眼的动作分明就是印证了之前顾老爷子的想法。这快所谓的翡翠其实就是一个拙劣的纺织品。
“看来几位也是识货的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着捏着了。几位不如看看这块？”
说话之时，在顾老爷子几人的眼神下，老板动作小心翼翼的从已经有些破旧的上衣内衬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物件。季安言抬眸看去，只见那小物件的外面竟然还包着一块黑色的棉布。
单看着样子，显然是个很珍贵的东西。但是季安言只要眼神一闪，便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里面究竟是何货色！
“这是什么？”
就如老板所料，当他将东西从怀里掏出来之后，所有人眼神几乎都投射在了他的身上。那一双双眼睛中散发出来的好奇的光芒，也正是他想要的！否则，他也不会这么麻烦，这么故作小心的将东西放的这么好。
如今听到顾老爷子的问题，老板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不瞒老爷子说，之前那一块翡翠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块就不一样了。”
顿了顿，老板看着被吊起胃口的几人，继续笑眯眯的道：“这东西呢，是我的一个二叔从墓里面带上来的，听说是很久以前的老古董了。”
老板的话说的不明不白，但是其实只要仔细听一听，便知道他在一两句话中已经将最重要的东西说了出来。
比如说，墓里，老古董。
谁都知道，从墓里带出来的，还能被称之为‘老古董’的物品，都是无价之宝！这样的东西，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心动，顾老爷子同样不例外。
听完老板的话之后，顾老爷子的眼睛明显一亮，正想要说些什么。只见老板忽然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中，顾老爷子抬眼，只见那老板笑着，“我看老爷子应该很感兴趣，不如看的仔细些。”
一般人见到老板这般殷勤的模样，心中那一声‘这究竟是真是假’的疑问估计也消了大半。而很明显，连眼前这位顾老爷子的心中也是如此的想法。
见着老板和顾老爷子聊得挺愉快，一旁的季修竹却忽然将手臂搭上了季安言的肩膀，他的目光戏谑，将脑袋凑近季安言的耳边，低声的问道，“言言，你说这东西是真是假？”
听见耳边传来的嗓音，季安言的目光在老板的身上转悠了几圈，声音淡淡的道，“二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东西是假的，”季修竹摸了摸下巴，眼神似笑非笑，“你看那老板长得这么猥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想必一定是来骗钱的！”
闻言，季安言的嘴角一抽，虽然她的确挺认同季修竹的话的，但是你也不能一概而论不是？有些人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还是一个好人呀。
“所以，你怎么看？”季修竹笑眯眯的问季安言。
季安言学着季修竹的模样，眉眼含笑的摸着自个儿的下巴，“二哥说的，自然有道理的。”
这个时候，季安言总不能够斩钉截铁的说上一句，“这东西肯定是假的”吧？要是真的这么说了，在某种程度上，不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而且，眼前这东西的确是从古墓中拿出来的，但是这价值嘛，不值几个银子，一万块钱最多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老板的心里价位是多少。
季安言的想法刚刚才浮现，便听见一旁的顾老爷子开口问，“这东西多少钱？”
东西再好，也要看看符合不符合自己心里头的价位。
听到顾老爷子的话，老板的眼神中立刻闪过一道不知名的精光。随后他的面色变得有些为难，一双眼睛盯着顾老爷子手中的物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老板，若这是真的，价钱不是问题。”
顾老爷子的一句话轻悠悠的，却令老板十分不满的皱起了眉，“这位老爷子，我是觉得您有眼力，才会将这东西拿出来。但是你刚刚的那句话，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这一次，老板的话音刚刚落下，还不等顾老爷子说上什么，季安言便已经接了话。
“老板，你这信用可相当的不值钱。”
对于季安言的开口，不仅是顾老爷子，连着季老爷子也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见两个老头子对视一眼，前者似乎讶异的挑了挑眉，随后便道，“老头子谈生意呢，小孩子家家的，做自己的事情去。”
顾老爷子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那双犀利的眼睛中分明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笑意表露的明显，季安言自然也看出来了。她微微一笑，随后便后退了一步，继续站在了季修筠的身边。
随着季安言的一句话落下，现场似乎陷入了一盘沉默之中。那老板的脸色可谓是难看不已。毕竟他可是被一个小丫头嘲笑了！
“小丫头，就想这位老爷子说的，大人谈事情，你这个年纪的，还是走远一些比较好。”
老板先是冷笑了两声，当目光在季安言的身上转悠，却发现对方只是浅笑靥靥的看着他时，忍不住轻哼了两声。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顾老爷子的身上。
季安言的忽然开口只是一个意外，他也没有这个兴趣去跟她吵。毕竟眼前的这一位才是自己的大主顾，怎么说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这般想着，老板再次向顾老爷子说起了这东西的来历。
季安言神色颇为慵懒的靠在季修筠的身上，一双眸子在谈判的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却并未开口说什么话。
她也看出来了，顾老爷子对于这个东西着实感兴趣的很，要是让他放弃，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与其浪费口舌，还不如站在这边看好戏，要是有机会的话，顺便将某个东西也一路顺走好了。
想着想着，季安言的神色越来越放松，看的一旁的季修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自家妹妹这表情和气息，变化的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老爷子和老板却是一直僵持不下。季安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当时两位老爷子打完拳过来，天空也只是蒙蒙亮，如今太阳都快要到正中心了。
无语的服了扶额，季安言那一脸无奈的表情似乎让季修竹觉得有些好笑。只见后者笑眯眯的伸手将人搂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似笑非笑的道，“言言，是不是觉得有时候老头子比老妈子还要麻烦？”
听着这话，季安言的眼角狠狠一跳。
说真，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自家的这位二哥是那种十分高冷清贵的人。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她决心要收回自己的话，眼前这只，显然也只有在别人面前冷一点，在自家人面前，分明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听听刚刚那话，根本就是在开两位老爷子的玩笑啊！
而显然，季修竹刚刚那一句话被季老爷子听了个一清二楚。只见老爷子忽然转过身，冲着季修竹看了看，一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符合年龄的冷笑，“臭小子，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爷爷，我又没说错。”瘪了瘪嘴，季修竹看着季老爷子伸过来的手臂，连忙身子一缩，躲到了季安言的身后。
看着下意识便将自己给推出来的男人，季安言也没客气，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说好的二哥呢？关键时刻就这么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给扔出去了？
被季安言踹了一脚之后，季修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张俊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言言，二哥真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季安言再也不看季修竹一眼，然后转眸靠在了季修筠的身上。
兄妹俩的互动看的一旁的老爷子忍不住咧起了嘴。早在知道季安言之时，他便希望自己的三个小辈能够好好的。而按照如今三人相处的模样，分明是相处的很好。
所以，他不用担心什么，同时，他也替他们开心。
“季家姑娘，你觉得这东西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声音的响起打断了季安言正要编辑信息的发送。她掀了掀眼皮子，声音淡淡的，听不出究竟有什么意味。
“二十万太贵了。”
没错，那个老板的出价就是二十万。
虽然他们在场的几个人都不差这么一点钱，但是在季安言看来，要是莫名其妙被一个人坑去二十块，心里都会不舒服，何况现在还是二十万。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家两年的收入了！
季安言的话说的很决绝，而且显然对于老板的出价十分的不满意。
那老板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小姑娘，这东西可是古董，二十万一点都不贵！”
“哦？是吗？”季安言似乎讶异的挑了挑眉，紧接着，她的目光忽而一转，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堆摆放的十分凌乱的翡翠原石之上。
“老板，那东西是什么？石头也可以拿出来卖吗？”
石头？
若是此刻和季安言相熟的人，比如说卫洵几人在的话，想必都会大笑三声。
什么叫做装？这就是了！明明对于毛料这东西再熟悉不过，但是季安言却装成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想一想，还真是喜感十足。
而在听到季安言的话之后，那老板显然也笑了。那一脸倨傲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季安言看来竟然有些可笑。
在季安言的好奇之下，便听见那老板开口，“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东西呢，叫翡翠原石，里面啊，可是能够开出翡翠来了！”
“翡翠？就这么块破石头？”听完老板的话，季安言顿时讶异的叫出了声，瞧瞧那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季安言对着所有的一切的都不清楚呢！
顾老爷子和季老爷子对于季安言的本事不清楚，但是季修筠和季修竹可是知道的。眼前这位在翡翠这一方面，可谓是大家。
越想便觉得想不通的季修筠顿时以一种十分奇怪和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家小妹看。这般眼神自然引起了季安言的注意，但是她却想什么也感觉到一样，继续的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神奇，那你岂不是要亏死了？”
季安言的意思所有人都懂，老板以为季安言是认为所有的毛料都会出原石，才会有之前的这一说法。
笑了一声，老板道：“这并不是每一块原石都可以出绿的。你的运气好，那么就赚了，运气要是不好……”
后半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季老爷子看着十分感兴趣的季安言，问道，“言言，有兴趣的话，爷爷给你买一块！”
对于现在的季老爷子来说，他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季安言的面前。如果此时此刻，季安言说要将这里的东西全部买下来，恐怕老爷子也不会有半点含糊。
季安言沉默半晌，面对季老爷子的目光，她摇了摇头。
看到季安言的反应，季老爷子有些错愕。看季安言之前的反应，分明是对这所谓的翡翠原石感兴趣的很，怎么现在又不要了？
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开不出绿？
这般想着，季老爷子顿时又开口，“言言，不用担心，我们就买来试一试，又不是一定要出绿。”
话音落下，季安言还未有反应，一旁的季修竹便已经开始瘪嘴了！
什么叫做差别待遇？现在就是。
要是把季安言换成他和大哥中的任何一个人，想必老爷子的话就变成了——你要是没本事确定里面是个什么东西，就给我省点事！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在这种地方体现出来了！
注意到自家二哥的表情，季安言忍不住掩嘴笑了笑，最后道，“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顿了顿，又听见她道：“老板，你看顾爷爷对你的物件喜欢的紧，要是我们买了，不如你再送一个原石？”
“小姑娘，你应该知道我们商人最重的就是利益。虽说这些原石并不是每一块都能够出绿，但是凡事都有一个万一不是吗？”
老板这话中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但是季安言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后者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老板，你这是觉得我们有这个能力出绿？”
其实能不能出绿，老板自己的心里很清楚。这些翡翠原石其实都是他从人家不要的废料堆里找出来的，这出绿的可能性，比这个时候他出门被撞死还要小。
不过，心中虽然早已有了计量，但是样子总还要做一做。
所以，大约有五分钟的沉默之后，老板才一脸不情愿的开口了，“既然如此，如果这位老爷子真心想要这东西的话，那么就让你们挑一块翡翠原石。”
看着老板终于松口，季安言顿时便笑了。那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看的老板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了两声。
果真还是个小姑娘，这心思就是没有大人这般重。
早上十点多的时候，一行四个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小道上，顾老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老爷子总觉得季安言和那老板的对话有些奇怪。而且看季修筠几人的模样，眼前这个小姑娘根本不像是对于翡翠原石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难不成说，季安言之前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而目的，就是为了她手中的翡翠原石？
但是仔细想一想，好像又不太对啊。这季家的小丫头难不成还有超能力，可以看出哪块是翡翠原石不成？
心中的疑惑一重接着一重，顾老爷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而季安言看着季老爷子那纠结的模样，顿时便笑了。将手中的一块巴掌大的翡翠原石递给老爷子，季安言道，“顾爷爷不如到时候找个解石师傅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何东西？”
话说到这边，季安言也不再多说。但是这言外之意却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听得出来。
这翡翠原石中，一定有东西！说不定就是翡翠！
但是季安言为什么会如此肯定？
顾老爷子皱着眉看着季安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压抑住了。若是换做一般人，他可能，或者甚至就不将人放在眼中。但是季安言不一样，当你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竟然会让人无法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而同样的，也是一个天生的能力者。
难怪自家那个臭小子会这么的喜欢她。不过……听说明天的宴会上，季老头会给眼前这位物色对象？既然如此，那么要不要让自家那个臭小子上去晃悠一下？
要是能够拐来做孙媳妇好像也挺不错的。
只能说，短短的时间内，顾老爷子对季安言的感觉直接来了个十万八千里的转变！
回到军区大院之后，顾老爷子和季安言几人便分道扬镳了。之前那一路上，季老爷子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如今好友走了，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对于季安言刚刚的表现，他的心底实在是有太多的疑惑了。
然而季老爷子还没开口，站在季安言身边的季修竹便率先开口，直接打断老爷子将要说出口的话，“爷爷，你不是教过我们，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的好。”
听到这话，季老爷子顿时便是一愣。随即一张脸几乎可以称得上阴沉的看着自家孙子，“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欠揍了？”
说着，只见季老爷子那手臂再次扬起，分明就是要下狠手的节奏。
而搞笑的是，季修竹接下来的动作竟是十分的眼熟！他的身子忽的一转，直接将季安言给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被无辜的当做挡箭牌的季安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自家这位二哥果真人不可貌相，长得俊美非凡，这心怎么就这么的黑呢？
而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将季安言拉出来以阻挡老爷子的攻击的季修竹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真不是故意的啊！要怪只怪自家老爷子只有在面对季安言的时候，才会变得很温和！
“二哥，事不过三。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把你扔到河里。”季安言说话的时候虽然是在笑，但是这笑容看着实在是太冷了。
冷得季修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好好好，二哥记住了！下一次绝对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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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累，昨天去行政院发报纸，今天去女生寝室发报纸，感觉腿都要断了/（tot）/~希望明天没有什么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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