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什么性格，他要是生气了就不是把你丢在这里了。”
祝兰云还是看得比较明白的。
祝枝枝想想好像也对，遂就不怎么担心了。
快到年底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雪，京城周边各地因为大雪导致房屋倒塌压死人的事件比去年少了很多，这样的好事得益于谢棠。
一时间，谢棠和三皇子分庭抗礼。
宣元帝也乐于看到这样的平衡。
而随着谢棠又有起头的趋势，祝枝枝就忙了起来，后宫里想找她小聚的人多了起来，祝枝枝统统让花娘拒绝了，她一个都不去。
上官雪坐耐不住，几次三番上门，拿梦的下半段做诱饵。
祝枝枝请她进来，让她在东宫说。
上官雪顾左右而言他，便只有一个想法，拉着祝枝枝出去，至于去哪里，她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祝枝枝又不是傻子，这要不是心里没鬼主意，她一头撞死。
祝枝枝和谢棠这么说的时候，谢棠头也没有抬。
“知道你是想表达气愤，但可以不必这么说。”
祝枝枝倚在桌案上，“我觉得，八成就是李妍雪搞的鬼，她想试探我来着，年后就到了上一世她嫁给你的时间点了。”
“你觉得前世的时间线和这一世的还一样？”谢棠了她一眼。
祝枝枝晃晃脑袋，“说不清楚。”
“哦，你可以让她进来。”
祝枝枝拍桌子，态度十分强硬，“不行，你自己说过的，不准别人再进来的。”
谢棠随性一笑，“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我……”
祝枝枝一时也说不出来什么。
谢棠搁下笔，把祝枝枝困在自己与桌椅之间，鼻息相碰间，他诱惑出声，“枝枝，告诉孤，父皇把你单独叫去养心殿那天，孤没有去的时候，你同他说了什么？”
谢棠靠的太近了，平常他们是亲密，但是就像她和兄长相处一样，身子靠近，根本不会有任何旖旎的情绪，此时就不一样了，暧昧游走。
她看谢棠一眼都觉得脸红心跳。
“没说什么的……”
“没有说吗？”谢棠再靠近，视野的极限之外，他的表情是模糊的，祝枝枝不安的胡乱看，只知道谢棠的皮肤很白，特别是脸，眼睛有些发沉，是一贯的冷清的调，但此时，充满趣味。
“……说了一些。”
“说了什么？”谢棠继续问，“告诉孤好不好？”
祝枝枝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她最近发育得快，身体已经有了弧度，谢棠此时的靠近，让她不得不身体后仰，才能避开更亲密的接触。
她已经，被谢棠逼到走投无路。
“说你受伤了。”小姑娘的声音细若蚊蝇。
“哪里受伤？”
祝枝枝推他，“你不要再靠近我啦。”
谢棠笑道，“不靠近？枝枝，你知道怎么样才会有孩子吗？”
“……”
他确定问的不是废话？她已经生过孩子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生孩子，谢棠是不是变傻了啊？
谢棠呵了一声。
祝枝枝小声回，知道。
“知道就好，既然知道，以后有关身体的情况就不要随便乱说了。”
谢棠真诚的提醒，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似的化形为慢慢向下挪动，脖颈，胸脯。
他竟然一直停在那里不动。
祝枝枝羞愤死了。
“你看够了吗？”
谢棠微笑，“没有，喝点东西补一补吧。”
谢棠舌尖顶了一下牙根，随意的语气道，“太小了。”
然后祝枝枝就使出洪荒之力，一下子把他推开了，飞快的扫了一下他全身上下，然后定睛在某处，“你才小呢。”
来啊。
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谢棠面色不变，反而非常好脾气的说，“那就一起养呗，你吩咐厨房做汤的时候，别忘记了也给孤准备一份。”
论开玩笑，祝枝枝就没有能比得过谢棠的时候，闹到最后，反倒是她自己无话可说了，而谢棠悠然自得的样子，游刃有余。
祝枝枝气跑了，“你自己去！”
谢棠闲走到小厨房，把小厨房的厨娘叫了过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太子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是小孩子也挑食，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又什么得多吃，你们自己斟酌，目的是让她的身体顺利长大，知道吗？”
厨娘们面面相觑，什么叫做顺利长大。
但是谢棠只说了这些，就不再多说了，他在小厨房外面站着，云风立在他的身后，“主子，南世子好像进京了？”
“好像？”谢棠语气转为危险，不满意这么不确定的答案。
云风重新道，“是负责勘探的人发现了南世子进京的踪迹，但是进京之后，属下等就失去了他的踪迹了。”
谢棠眸色渐深，“既然是个大活人，就不可能凭空消失，你们跟丢了，难道还想向孤邀功不成？南疆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风说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查。”
“是。”
……
皇子大婚，普天同庆，一位五皇子，一位三皇子，但是五皇子娶侧妃的规格和三皇子一模一样，有人说这是因为毕竟是同时操办的婚事，五皇子娶的人到底是丞相之女。
就算是侧妃，但也不好太寒碜。
可是也有人说，规矩就是规矩，自古嫡庶的传统不能废掉，侧妃的规格就不应该和正妃的一样，否则遇到些蛮不讲理的新媳妇，拿出皇子娶亲的特例也让公公婆婆给自己侧室的身份一个正妃的规格。
岂不全是乱了套了。
众说纷纭。
上朝的时候，李丞相主动站出来禀告皇上。
“小女能嫁给五皇子，已经算是天大的荣幸了，如果再如此高调，恐怕于祖法不和，还请皇上降旨礼部，削减人数和一应之物。”
宣元帝不经思索，便驳回了他的此番话。
“李爱卿，婚期在即，此时再动不吉利，这是第一次朕的皇子大婚，朕心里高兴，欢庆是第一位，家里小儿喜事，就算是大操办，也是朕为人父之喜，众爱卿心里的担忧朕明白，但是众爱卿也得体谅朕一片为父之心。”
宣元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谁还会再撞上去，白白的惹他不高兴。
李丞相回到府。
万氏动手替他宽衣，“相爷，皇上怎么说？”
万氏作为母亲，肯定是自己的女儿嫁的人越好，出身越高，排场越大，她心里才越高兴的，如果让她自己选，她根本就瞧不上五皇子，更别说一个侧妃了。
然而宣元帝一道圣旨，她心里的不满在后院发泄发泄也就没有了下尾，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操办女儿婚事，而婚事排场却是出乎意料的。
她高兴时和李丞相提了一嘴，李丞相却严词拒绝，说不合规矩，上朝的时候他便会亲自向皇上提起，让婚事排场再减一半。
万氏心里那个气啊。
堵得慌。
一把火能把她烧死，她连吃饭都快没有胃口了。
李丞相不高兴也没有办法。
“改不了。”
万氏当即就笑了，瞥到李丞相不好的脸色，她又赶紧强自忍下开心，“相爷，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皇上都不怕，咱们怕什么。”
“妇人之见，浅短至极。”
李丞相冷哼一声，甩开了万氏。
万氏甩脸子，“是是是，我妇人之见，好像你不是妇人生的似的。”
“你！”李丞相气的发抖。
万氏瞬间开始抹眼泪。
“相爷，我就这一个女儿，如今嫁给五皇子，还是个侧妃，将来还不得被正妃压一头，月儿她没有兄弟姐妹，若是受了委屈，又能找谁说，我区区出身，那些高门大护的人都看不上，将来也不能为月儿撑腰，她便只能一个人啊，出嫁时尊贵些，将来主母也不能随意打杀，我为我女儿打算，这又有什么错。”
万氏做法娇情，可李丞相冷静下来，知道她说的也是事情，“什么只有她一个人，雪儿不是她姐姐，两个人总能相护扶持的。”
“县主能和我们母女一条心？”万氏梨花带泪，好不委屈，惹的李丞相再大的气也没有了，她正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又因为常年舒适生活，面上又有几分年轻之感，正如一朵娇花一般。
“你别主动挑事就是了，月儿出嫁了以后，家里就只有雪儿了，她的婚事也得抓紧了。”李丞相还是忧心大女儿的，“雪儿的婚事我托人打听着，你就别插手了。”
万氏撇撇嘴，当谁愿意，本来就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揽过来也没有用，相爷爱问就让他问去，也让他亲眼看看他女儿是什么嘴脸。
“我全听相爷的。”
……
李妍雪一路走来，见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她冷笑了一瞬，走到李丞相书房门口的时候，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抬手敲门。
“进来。”
李丞相拿出来一份名单，这是他从礼部那里找来的京城适婚男子的名单和家族介绍，李丞相已经提前看过一遍了，不合适的人选直接被他拿掉了。
剩下来的这些，都是李妍雪随便可以选的。
“这些人你看看，脾性，样貌，有没有能看得上的，他们有的是王公大臣家的公子，也有的是才提拔上来的年轻才俊。”
李妍雪看也没有看，“爹，那万氏现在是迫不及待地的把我撵出府了吗？”
“她到底是你母亲。”李丞相不满意的说，“按照辈分她就是你娘，雪儿，我念你在外面放养许久，刚回来的时候是没有规矩也就罢了，但是到现在了，你还如此没有长幼尊卑，实在是让我失望。”
“放养？”
李妍雪听着这个可笑的词，“爹，是她将我卖出府的，如果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死在外面了，你一句放养就忽略了所有的东西，把她择的干干净净，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如今又随便选两个人把我打发出去。”
“不可能！”
李妍雪眼里竟然有恨意，“我不可能让她这么舒心的过的，她总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然我娘不就白死了。”
“你娘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李丞相指着名单，“这也不是随便乱选的人，都是最适合你的，这些人的风评都是不错的，再有我酌情提拔，总有你以后的好日子，以前的苦也会慢慢弥补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爹，我的婚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己会有想法的，毕竟我现在也不只是丞相府的小姐，而是皇上亲封的县主。”
李丞相坐下来，“既然你提到这个了，我也和你说清楚，府外的医馆尽快关掉，出嫁前就好好的待在府里绣你的衣服。”
“不可能。”李妍雪失望的看着他，“爹，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怎么什么都听她的，我开医馆治病救人又有什么错，为什么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你好像就从来没有认为我做的对过。”
“雪儿，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错误吗？”
李丞相说，“你开医馆如果真的是治病救人也就罢了，但是你自己打的什么主意你心里清楚，那些皇子从小在宫里长大，什么没有见过，就你那点心思，还以为谁看不出来？”
李妍雪有种被戳破想法的尴尬。
“爹，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
李妍雪冷笑，“也是，我一个人在外面流落多年，回来后那个女人哭几声，这件事就可以不再提，如今我开医馆治病救人，你也说我是丢人现眼，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她们母女两个做什么就都是对的，行了吧？”
李妍雪推开书房的门，冲了出去。
李丞相脸沉如水，一点都不好看。
……
大婚这一天，祝枝枝和谢灵约好要一起出去，谢棠便不怎么同意，“大婚有什么好看的，年后你及笄时我们也会大婚，那时候不就能一次性看个够？”
祝枝枝就说谢棠没有情调。
“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祝枝枝坚持，“就是不一样，今天外面好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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