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勒偏了偏头，吩咐：“给王后把衣服换上。”
那些侍女应声走过来，为首的人抬手对苏宁江行了一礼，语气恭敬：“王后，请脱下您的这件衣服。”
侍女们怀中的衣物华丽，精美，上面绣了数不尽的珠宝玉石，是整个草原上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衣裳。
可苏宁江却后退一步，眼带嫌恶的移开了视线，拒绝的话还未出口，阿木勒便抬起手，指尖轻轻一摆。
“你们出去，我来。”
侍女们彼此看了一眼，连忙将衣物放下，整齐的退了出去。
帐篷内只剩下阿木勒和苏宁江，青年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从外头照进来的夕阳光线，让苏宁江眼前一阵昏暗。
她看着阿木勒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心中一慌，忍不住放柔了语气：“阿木勒，听说你新得了一位美貌公主，我恭喜你。”
阿木勒脚步微微一顿，看着她，很淡的笑了笑：“恭喜我？”
苏宁江被他的眼神看的心底发凉，但还是强逼着自己露出一个笑脸来。
她明日就能和宁昕见到面了，千万不能现在出意外，一定不能惹怒阿木勒。
“是……”她尽量委婉的对阿木勒道：“那位公主想必也很喜欢你，你一直在她的帐篷里，应该也喜欢她，既然这样，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何不让其他人离开，寻找自己的……”
她话音未落，已经到身前的青年便俯下身，吻住了她。
一想到他这张嘴可能就在不久前吻过其他女人，他的这双手抱过其他女人，苏宁江便克制不住的生出厌恶作呕的欲望来。
腹部一阵翻涌，她推开阿木勒，偏头捂住嘴干呕两声。
帐篷内气氛彻底僵了下来。
阿木勒冷眼看着她，手背上青筋暴起：“你恶心我？”
到了这个地步，苏宁江也不再勉强自己对他强颜欢笑，抬手擦干净眼尾的一滴泪，仰起头直视着他：“是。”
阿木勒盯着她脸上的坚决，毫不犹豫，半分都不掩饰的厌恶，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火盆里，雪地里。
又是怒，
又是冷。
“我从未碰过她。”
阿木勒张嘴，却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一句话，他愣了愣，看着苏宁江，却见女子神色淡漠：“碰没碰过又如何？”
“是你这个人，从头到尾让我感到恶心。我恶心，厌恶，仇恨一个灭了我的国家，让我被迫离家和亲，甚至百般羞辱欺负我的人，有错吗？”
阿木勒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下这些话，显然，这些才是她心中这么多日来真正想的。
那日马背上的柔顺，他说给他生个孩子时的沉默，后来几日的乖巧，全部都是骗他的。
那是她无声的反抗，他却竟然以为是屈服。
阿木勒气疯了，看着面前女子清冷淡漠的模样，终于感受到一种他没有赢的挫败感。
不论是暴力，还是温情。
她那双初见时便淡漠的眼眸中，从未出现过他。
哪怕是短暂的片刻。
阿木勒盯着她，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没关系，”他手掌覆在苏宁江胸前，衣物被撕开，他欣赏着苏宁江瞬间慌乱的神情，冷然笑了。
“你的厌恶，只会让我的生活更加有趣。”阿木勒亲手将苏宁江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剥除，又亲手将那些对于草原女儿们来说是荣耀，但对于她而言是耻辱的衣物一件件穿上，甚至格外温柔体贴的给苏宁江一头顺滑乌黑的长发编了辫子。
和他一样的辫子，缀满琳琅的珠宝玉石，让苏宁江褪去南方女子的贤淑贞静，多了几分异域风情。
苏宁江在他怀里挣扎，抓他咬他，阿木勒任由她去，只在换衣服时格外坚决的镇压住她。
他的手从苏宁江腰侧抚摸到脖颈处，看着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颊，一双清眸因羞耻而泛起了一层水雾，看人时越发妩媚动人。
阿木勒克制住想深入的欲望，只在她唇角极轻的一吻。
“明日，我会让所有人亲眼看着你成为我的王后。”
青年伸出手，以一种极为亲昵的姿态抱住了苏宁江，像是抱住了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
可苏宁江知道，阿木勒对她的并不是爱，而是征服欲。
他用暴力，用糖果都无法驯服她，于是试图将她以妻子的名字绑缚在身旁，用漫长的时间来驯服他。
苏宁江抗拒不了他，干脆不再抗拒，静静的任由阿木勒拥着她，神色冷淡。
拉曼虽然并不知道她和阿木勒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阿木勒一夜留在了她的帐篷中的事，第二天一大清早，阿木勒一走，她便连忙跑了进来，看到苏宁江，面露担忧：“怎么样？他昨晚……”
苏宁江摇了摇头，阿木勒昨晚虽然留在了她这里，但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抱着她躺了一晚上。
拉曼窥着她的神情，烦恼的揪了揪辫子，目光转了一圈，看到了被苏宁江随意揉成一团扔到一边衣裳，神色惊讶。
“这是先王后的衣裳！”她跑过去拿起衣服仔细看了又看，一脸心疼的拍着衣裙，眼眸转了一圈，看向苏宁江，有些迟疑起来。
“你真的要——”她本来以为王对苏宁江和对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可看到这件衣服，她才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王，或许真心喜欢她，只是她不知道。
王自己也不知道。
这件衣裳，是先王后与先王成亲时所穿的，后来先王后离世，先王殉情，这件衣服被留了下来，由阿木勒亲自保管着。
他登上王位这八年来，身边来来去去有不少女子，受宠的，不受宠的，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件衣服。
连拉曼知道它，也只是因为她的父亲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东西。
苏宁江冷笑一声，目光厌恶的看了眼拉曼手中的衣物，还记得昨夜她被迫换上这身衣服时的耻辱。
拉曼看着她，只能叹口气。
“好吧。”
她知道苏宁江是真的下了决心，便不再劝她，只道：“我父亲答应我，等一会儿他派人来接我时，会让你的小情郎混在里面，到时候我会让人把他领过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快说吧。”
拉曼说完，又犹豫了一下：“你真的——不离开吗？”
她不懂，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
就像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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