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蛊？那是什么东西？”
周王尊惊讶间，杨清雅随口一句，脸上的茫然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在我身上下过毒？”
“在扶桑的时候啊。”
她一口一句，好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完全没在怕的，惹得周王尊挑眉不已。
“你在扶桑的时候给我下过毒？”
“蛇毒啊？你还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简单的说了两句，杨清雅这会儿好像才发现露馅儿了，眼看着起身就要走。
周王尊现在满心的疑惑，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急忙就拉住她的手，皱眉道。
“别走，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说清楚？周王尊你这是在逼问我咯？”
“清雅，你……”
“别tm给老娘套近乎！老娘现在一肚子的火！”
说着说着，那姑娘突然大喊大叫一句，饶是周王尊一下子都被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杨清雅气冲冲的转身摔门而去，那“嘭”的一声关门声响又是吓得他心里一跳。
这一路北上，见到了太多的旧人旧事，对于他而言算是理所当然的回忆之旅。
当年的恩仇过往，如今想来还是情绪跌宕，让人难以忘怀。
但是对于杨清雅而言，即便是她从一开始就有意想要算计他，却也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年时间。
在海城的点点滴滴，占据了她这二十多年人生中的六分之一。
人生百年，朝夕荏苒，说是漫长，实际上掰开了一粒一粒的说清楚也就是那么点儿光阴。
眼看着周王尊这么畜生，就算是杨清雅自己也动机不，纯，这会儿还是莫名的心里无名火直窜。
她气冲冲的走出房间，走到走廊里想了想，扭头又走到窗台边看着街道上的游人散了散心气儿。
北莽的元年祭从初一到十五，一直有半个月的时间，花车巡游，马戏团表演，唱歌的歌姬，还有刀剑列队的操演对决，其实庆祝的环节并不会少。
杨清雅这些天来，闲着无聊就会在窗台看街上的巡游。
北莽的奇装异服就好像是旧事的武林江湖，带剑持刀，总是让她莫名的有种恍惚感。
江湖儿女，恩仇过往，听起来就让人颇为向往，可是在中原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又和这里格格不入。
这其中的纠结，或许是每一个面对着前朝更迭的人都会有的苦恼。
“姓周的，你说你是不是个恶人？”
“这话从何说起？”
她没有回头却知道他跟过来，即便是他的脚步声微不可闻。
“你打退了北莽，稳定了前朝崩临的危局，将中原九州推向了一个新的时代。仅仅只给我们十几年的时间，你觉得我们会适应吗？”
“雅夫人太瞧得起我周某人，此等天地变局又岂是我周王尊能够推动的？天地有意，时局顺应，没有我周王尊还有赵王尊，陈王尊……至于那些武林江湖中人能不能适应，那是他们的事。”
“可是这一切就是你造成的！”
她猛地回头，扬手便是一记剑指！
周王尊感觉心口轻微的刺痛了一下，只不过那力量隐而不发，并没有真的狂暴起来。
想来这丫头在扶桑给他种下的蛊毒，说不定是比同心蛊更加强悍的蛊毒。
这一下要是她有心杀他，说不定周王尊以现在的状态还真扛不住。
长剑悬空，煞气凛冽。
即便是感觉到了危机临近，在这种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半点紧张感。
他自顾自的走到了阳台边，简单的环顾了一眼街上的游人，像是老朋友一边随意攀谈道。
“前朝旧怨，不适应的那些老骨头都已经在漠北城关磨成沙了，你这样的愣头青冒出来充什么蒜？”
“周王尊！你别给我狂！”
“这算是狂？我周某人狂的时候，你还没见过。”
杨清雅遥遥剑指，气势凛然，要说是浑然无视，周王尊其实还真没有那本事。
只不过冥冥之中不知道是默契也好，还是心有所持也罢，他就是不相信杨清雅会在此时此刻杀了他。
“你知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只要我剑指引势，气势一动，就算你有九州真龙气护体也得重伤！”
“九州真龙气？”
一贯懒散的周王尊听到这个词，总算是稍微有了些反应。
虽然早就有猜过她会不会是他们的人，但是他还真是不太敢相信那些人会找到这样一个黄毛小丫头来算计他。
当年那些人可以轻易的摧毁寒霜城，行事如此雷厉风行，根本不值得花那个心思，和他玩这些小把戏。
心念至此，他眼底的深沉一闪而过，转瞬又恢复了先前的懒散随意的模样，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东西的？”
“心虚了是吧？我不单知道你有九州真龙气，还知道你这次来北莽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你想要重回极寒冰狱！”
“是吗？”
饶是杨清雅说得只有那么郑重其事了，周王尊的脸上还是不惊不喜，好像这件事和他完全无关似的。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视她，惹得那姑娘心里一急，下意识还真想点他一下。
只不过那剑指刚一转手，她还是心虚的一收手，直接推了他一巴掌，柳眉一皱说道。
“装，你再给我装！你明明就被我说破了心思！”
“那又如何？”
“什么如何？”
“你知道我有九州真龙气，知道我要去极寒冰狱那又如何？”
“……”
连番追问让杨清雅一愣神，一时还真是有些接不上话。
她现在就这么点儿本事，真要是把周王尊怎么样，那肯定是没那实力的。
“我原来还以为你有点儿脑子，合着倒是忘了你才二十出头。”
周王尊转过头，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眼里没什么情绪。
“年轻人就应该做年轻人该做的事，筹谋多了却没那能力实施，反倒是徒增烦恼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没本事！”
杨清雅尤且不服的叫嚷一句，只不过后半句还没等说出口，突然“嘭”的一声被他一记扫腿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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