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你也知道，我是个炼丹师，还算颇有造诣那种，这要让你说点老实话，一点儿都不难。”
“就是难免得吃点苦头咯！”
云烟：“……”
看着慕无双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云烟恨不能堵上她的嘴。
会败在慕无双底下，是她从未想过的。
她以为只要琉璃灯盏在手，她就所向披靡，在云苍域内，不可能会有对手，没成想，琉璃灯盏的力量竟然瞬间没了，而她竟然败了。
还有慕无双眉间那黑心莲印记，到底代表了什么，她不明白。
她只知道，黑之一字，素来是邪恶，黑暗，堕落的象征。
可慕无双，好像变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压根不受影响。
变厉害了，倒是真的。
云烟吐了一口血水。
视线越过慕无双，再次投到君临，云舒，云翼身上。
她当初就应该杀了慕无双，杀了云舒，不管不顾杀了云翼才对。
至于君临，她就不应该惯着他，就应该把他折磨至死。
这若是当初也有这种想法，不知道省了多少事。
还有荀烈和云舒心。
若不是这两人，君临就不会逃出行宫，云舒就不会获救，而她或许永远不会得知这些令人崩溃的真相。
云烟早已七窍流血，宛若女鬼，已看不清先前模样。
她满眼充血，瞪着慕无双。
“慕无双，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以为我会怕？”
“呵！”
“姨娘啊，你现在浑身上下，也就只有嘴硬了。”慕无双俯身，一把擒住云烟的下巴，用力掰开她的嘴唇，“你是怎么会生出我不会杀你这种想法的？”
慕无双拿着丹药，没费多大劲就塞进了云烟嘴里，任凭云烟怎么挣扎都没用。
随后，她一把云烟丢在地上，就像扔垃圾一般。
“呕！”
“咳咳……咳……”
云烟用力抠着喉咙，试图把丹药吐出来，脸色蹭红，不停干呕。
她既不能说，还不想死。
她只要拖延下时间，那人一定会来救她的。
他绝对会来的。
不过，很明显，她只不过在做无用功罢了。
“姨娘啊，出自我慕无双之手的丹药，那可是入口即化的，别挣扎了，只不过在做无用功罢了。”
“你看着我的眼睛！”
慕无双的话就像有魔力一般，云烟竟然真的松开了掐着喉咙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抬头，朝着慕无双的眼睛看了过去。
他们都能明显看到，云烟内心是挣扎的，从她的眼神中能看的一清二楚，她有多抵触，抗拒。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慕无双嘴里噙着笑，小嘴一张一合，“当初那嗜心丹，是你给的王青莲？”
“没错，是我让云舒心炼的，我就是要你成为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以武为尊的世界，不能修炼，那就什么都不是。
可万万没想到，慕无双不但能修炼了，天赋还如此之高，更是还觉醒了变异系，那人还说了，如今还是三体同修。
云烟觉得，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便宜全让慕无双这个小贱种占了。
她这是上辈子受了多大苦难，这辈子这样补偿她？
“嗯！”慕无双点点头，脸上没有恼怒，这个是她早就知道了的。
是云烟动的手脚。
“北上海有司流光传承，而司渊和流殇可能是流光异族后人这事，也是你告知外域的？”
“哦，倪蝶还说了，你就是当初出现在无妄宗的那个黑衣人？”
云烟脸色狰狞，比厉鬼还像厉鬼，她很想说不，她想狡辩的，她想拖延时间……但是，她控制不了她的嘴。
她无比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
“具体点。”慕无双再次接着问道。
“……流光异族一事，是外域之人透露给我的，让我查证的，至于是不是北上海，并不是太肯定，但是事实证明，就是北上海，司渊就是流光异族后人。”
云烟崩溃了。
再这样下去，她估计连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要给她说出去。
她想杀了慕无双。
她不受控制接着道。
“所有的证据都指明，司渊就是流光异族后人，他躲在无妄宗呢，还有那个叫流殇的少年，他出现的很诡异。”
“他好像就是凭空出现在云苍，历史长河中并没有他出现过的痕迹，无迹可寻。”
“你放屁！”
“你还未出生，老子就横扫各位面天才，你管这叫无迹可寻？”
话音刚落，流殇和司渊凭空出现。
司渊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很平静。
反观流殇，就像鞭炮，瞬间点燃。
“有时间多读点书，不是很能耐吗？去看看我流光异族秘史，老子是司流殇，呸，说了你也不懂。”
他可是流光异族唯一一个和司流光共用一个流字的人，还无迹可寻？
“不过你可能没机会了。”
慕无双会放过她就见鬼了。
不过，就算慕无双放过她，他和司渊也不会放过她。
就是因为她，北上海没了，无妄宗没了。
还有苍穹。
他曾经一度怀疑，云烟就是无上联盟背后的人，那个从未露过面的盟主，直到九幽宗一战，这才推翻了这个想法。
云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很多事情，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她。
另有其人。
伴随着司流殇三个字落下，云烟本就瞪得铜铃大小般的眼睛，现在更甚。
既然知道流光异族一些内幕，司流殇她是知道的。
那个刚名声大震，横扫当时各位面天才的少年郎，竟然就站在她面前？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还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什么禁术，他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修炼之人，不代表这点也看不出来。
她以为，同名只是巧合，竟然不是……
他真的是那个司流殇。
那个流光异族的司流殇。
慕无双打了一个响指，随即道，“既然如此，废话就不多说了。”她很清楚，她这丹药没什么意外了。
先前是为了确认这丹药的准确性的，要不然她多此一举，费这么多话？
现在很明确了。
云烟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接下来……慕无双邪魅一笑。
“云烟，那你该说说无上联盟的盟主到底是谁了。”
她迫切想要知道。
而云烟，脸色骤变，唇角抽搐，狰狞……
她在抗拒！
其反应比先前还强烈。
强烈到面部都跟着扭曲，变形，在地上扭成一坨，就像蛆虫一样在蠕动。
她不想说，也不能说。
没说那人可能还会来救她，但是说了，绝对不会，说不定死得更快。
看到云烟竟然这般抗拒，慕无双不由咋舌。
“啧啧啧！”
“不想说啊？”
“没关系，那就吃点苦头再说也不迟。”
慕无双眉目一转，给了几人一个眼神，随即运起灵力，尽数往云烟身上打了过去。
“啊！！！”
云烟仰起头，凄厉嘶吼，就像一只困兽，本能做着无谓的挣扎。
嘴中，鼻中，眼中纷纷冒出鲜红血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头发被血水拧成一捋捋，紧紧贴着额头，泛着一股股血腥气，令人作呕。
她死死咬紧牙关，生怕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来。
现在的她，全身上下就像爬满万千虫蚁，又痛又痒，让她忍不住开始抓挠。
而这一抓，就抓下一大把皮肉，腐烂，恶臭，化脓……
“啊……啊……”
这下子，云烟的尖叫声穿透虚空，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
她不敢再用手去抓，去挠……
“慕无双，你这恶魔！！”
“你不得好死！”
云烟嘴里骂个不停，这下子，她连自爆都做不到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灵力全无，只能任由痛意流窜四肢百骸，浸入骨髓。
看到云烟这个惨状，君临唇角直抽搐，莫名打了个寒颤。
怕了。
这痛不痛的无所谓，关键是这让人瞬间腐烂，化脓，恶臭的丹药，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想都不敢想。
关键还有让人说真话的效果……
他得出的结论就是，慕无双这姑娘，招惹不得。
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就怕像云烟这样，生不如死，这才是最致命的。
慕无双无视云烟嘴里喋喋不休的叫骂。
想骂就骂呗，又不会少块肉？
骂得越狠，证明她越痛苦，越不甘，越无力。
“我从不勉强别人，这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云烟，只要你说了，这症状自然就消失了，你相信我，我绝对是靠谱的，和我炼的丹药一样。”
话刚说完，她就看着君临，唇角微微勾起。
“君叔，你别怕，以你和我娘亲的交情，就算你和我站到了对立面，我也不会用这丹药对付你的。”说着，她还特意眨了眨眼睛，“真的，君叔，你相信我！”
君临：“……不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无论时间如何更迭，他永远不会和云舒拔刀相向。
她是云舒啊，她又不是别人。
“你是舒儿的亲生女儿，那自然也是我的……我浮屠宫的下一任宫主。”
嗐！
差点就说错话了。
又是羡慕白衡的一天。
慕无双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司渊的声音响了起来。
“无双，你看云烟。”
众人听到声音，也朝着云烟看了过去，只见她的眼神逐渐迷茫，慢慢没了焦距。
她的双手还在下意识保持着想要抓挠的动作，而那些骂着慕无双的话，却是停了下来。
她开口了。
说出另外的话。
“无上联盟盟主是谁，你们绝对想不到，但是，你们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说到这儿，云烟又停了下来，她很痛苦，却又控制不了自己。
慕无双几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齐齐看着云烟的嘴，都想掰开来看看，到底是谁。
“他……他是……九……”
轰一声响，云烟整个人瞬间炸开，那些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弥漫着整个皇城。
“靠！”
“慕无双，你这个死丫头！”
“你就没想到这茬？”
这靠谱个什么呀！
重要的东西没听到就算了，还无故惹得一身腥臭。
她倒好，觉醒了风系，瞬间和风融为一体，这些腐烂恶臭的血肉沾不到她身上，可他们呢，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不少。
她坑起人来，是真的不手软，连自己人都坑……
她亲娘都坑……
“额！”
慕无双不太自在摸着鼻子，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但是……
“云烟会自爆，和我没关系啊！我怎么可能会放这种低级错误？”
“她身上根本没有一丝灵力，她怎么爆？”
“应该是她身上被强行下了一种类似咒的东西，只要她说出关于无上联盟盟主的话，就会无端自爆，她最后说了个九，你们应该都听到了。”
体内下了咒，她自己或许都不清楚。
或者也知道点什么，毕竟她整个过程都很抗拒。
她一直在怕。
就是不知道怕她这个丹药多一点，还是那个盟主多一点了。
总之，都有。
“夜九卿？”流殇能想到的，只有夜九卿。
毕竟谁让他的名字带了个九。
“你怎么不说夜九离呢？”毕竟夜九离也带了个九字，若真要这样理论，夜九离的嫌疑更大。
“不是夜九卿，也不是夜九离。”
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人选，但是要回魔神山找到无崖子之后，才能确认真假。
在这之后，谁也没说话，忽然安静了下来。
轰！
一道强劲流光落下。
是倪蝶！
慕无双刚想过去看看，怎么说她跟倪蝶还是有几分交情在的。
不过，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竟然是战天玦。
“师妹，没事吧？”
战天玦搀扶着倪蝶，站了起来。
眼神晦暗，思绪万千。
倪蝶和巫仙竟然认识，而且她们竟然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妹？
而巫仙，和他记忆中样子，还是有了出入。
处处透着不对劲。
巫仙也跟着站到地面上，看到战天玦的出现，脸上有过瞬间的慌乱，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初，好像那抹慌乱，只是错觉。
“战天玦，我们又见面了呢！”
她笑着，手中拿着琉璃灯盏摆弄，看到倪蝶忽然变了的脸色，竟然说了这么句话，暧昧不清，引人遐想。
“战天玦，你想我吗？”
战天玦：“……
他眼神特意看了看倪蝶，好像在怕她因为巫仙的话会误会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人都跟着傻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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