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严肃而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正在进行审讯工作的民警顿时被下了一个激灵。
“所长，您怎么来了……”
残留的愤怒还没消退，但这位还偏得立刻竭力挤出笑容，那副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朝着那民警使了个眼色，后者非常聪明的起身让开座位，张所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走过去端正坐下。
自打他进来，全套流程压根就没看副所长刘倩一眼。
“方晓！你最好严肃一点！给我老实交代！”
坐下之后，张所连停都没停，伸手重重在桌子上一拍，然后开口冷喝，“上周五上午，你殴打两位受害人的经过，他们都详细做了笔录，你想赖账也是……”
方晓跟本没被这位所长吓到，眼睛一眯毫不客气的开口道，“我赖账了么？我这人没多少优点，可就一条，敢作敢当！那两人居心不良调戏妇女，当众耍流氓，我就是揍他们了怎么地？”
“怎么地？”张所眼底冷色一闪，又爬了一下桌子道，“你打人你还有理了？你当你是谁？古代的大侠还是你写的小说里的孙猴子？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什么事都要讲究法律！”
“哎呦！您说的可太对了！”方晓闻言脸上居然显出笑容道，“这不是么，那天4s店的销售当场就报了警。”
说到这里方晓一顿，看着张所的眼光闪过一丝戏谑道，“您猜怎么着？当时那办案的民警就给我了个见义勇为的评语，可您现在又说我违法了，有受害人告我，那我倒要问问了，合着在您这儿见义勇为他是违法的啊！”
“你……”张所被方晓一顿抢白气的眼底直冒火。
可方晓的话还没说完呢，只听他继续道，“如果见义勇为，在您们这儿是违法的，那您们单位应该早早就发一个通告。
说一切见义勇为的事情都是违法行为，明确告诉大家不要去做这样的事情，要不然就会被绳之以法，这我不就知道了，不去管那闲事儿了么！”
一夜的时间，加上那两个电话，足够张所了解方晓的性格。
这会儿他也想起了方晓的风评，“丫就是一个网络臭流氓，那张嘴皮子动起来，就是如来佛来了都能被他气的破戒还俗！”
于是，张所强行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试图用最冷静和严肃的声音道，“王森和胡涛，嗯就是你打的那俩受害者说了。
他们当天就是想去买车的，根本没有想要调戏女销售的意思，就是正常的业务交流，结果被你看见，心生妒恨，一上来就给他俩打了！”
听见这话，方晓失笑不已，“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的调查结果呢？就不看看当时的出警记录？而且那些个女销售和4s店里的高清摄像设备，都可以为我作证，你们甚至就连翻看一下记录，询问一下别的当事人都不愿意？
那两个臭流氓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一说，你们就信了？就把他们的笔录当做事实？你们这办案的风格，我真是开了眼了！”
“方晓！你严肃点！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一顿冷嘲热讽，让张所有点破防，事实怎么样他这个所长最清楚。
“我还不严肃？我还不配合？”方晓闻言怒道，“从昨晚开始，我一个受害人，一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就莫名其妙的被你们扣在所里，又是小黑屋，又是手铐脚镣的，我说什么了？这也够配合了吧？
合着就是因为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配合，你们看我是软柿子，所以准备随意拿捏我，这才找了几个人给我头上扣屎盆子呢？
怎么？现如今这法治社会，你们还想玩儿冤假错案那一套不成？”
“方晓！方老师，注意您的言辞！”这会儿，老房也有点听不下去了，这一番话说得他心惊肉跳，什么软柿子，冤假错案，这要传出去，造成了社会效应，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方晓这会儿正说得上头呢，再加上理直气壮，根本就刹不住车，“张所，您是姓张吧，我算是想明白了，您怕是跟昨晚那三人儿或者说他们背后的人是一伙儿的吧！要不然能硬顶着雷，给我扣帽子定案？”
张所听着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很快镇定，倒是旁边的老房只能硬着头皮怒道，“方晓！不要胡说八道！怎么就定案了？我们这是在调查！刚才张所只是告诉你受…..嗯对方的证词。
方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销售了，所以这才做出了过激的行为？”
“我胡说八道？”方晓根本不买账，“真当哥们儿是傻子好糊弄呢？昨晚到今天的案子，事实明白，证据清楚，光是证人就十好几个，就这你们都能把我扣在派出所一晚上，还说不是一伙儿的？
还我心生妒恨？还看上人家？我压根儿就不认识那女销售好吗？你们可真逗，当着我一个写小说的面在这儿编故事呢？就这种狗血爱情故事，我张嘴就能来一二百个！”
“不是妒忌，没看上人家，那你为什么打人？”张所冷哼。
方晓眯着眼睛毫不退让，“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为什么当众耍流氓，调戏妇女？”
“我看你是小黑屋还没待够！”
张所一拍桌子，站起来就想走，可老房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啊。
所长要是走了，这儿就剩他一人，那后面的事情怎么办？这么大的责任，他能担么他？
老房心里明白着呢，昨晚的事情，加上今早的报案，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他们这位所长故意在整方晓呢，可这事儿和他无关啊，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长，所长，您消消气！消消气！”在老房连声劝阻之下，张所这才眯了迷眼睛，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审讯继续，期间两边你来我往，就是在打人和见义勇为之上，来回拉扯。
方晓脸上始终挂着冷笑，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和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心里对这位所长为什么故意针对他，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想。
昨天那三个歹徒，今天这俩流氓还有张所背后的人恐怕全都知道，就这俩案子根本不可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指控。
但他要的，大约也就是现在的局面，自己被拘留在派出所的局面，而且恐怕很快他们还会出招！
这是他的猜测，而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方晓估摸着，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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