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好了点？不对…坏了？不可能啊…”
与其说是回答叶子，凉大爷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然后他看向叶子的眼睛，神色严肃地问：“你最近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或接触不寻常的东西了？”
叶子被问楞了，难道是昨天的书？可是大爷怎么知道？
‘算了，反正也是在犹豫找大爷说的’
下了决心的叶子开口说道：“以前我总会做梦，梦到自己在水里也能呼吸，还和一个老顽童说话。”
叶子说到这里，发现大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想着果然大爷是可以信任的处变不惊之人。
对他更添了信任，叶子继续说：
“昨天我到图书馆翻到了一本奇怪的绘本，里面说什么灵族，又说只有含血脉的才能看见，最后提到我脸上的疤，但是后边被撕掉了。
当我合上之后又变成了普通的图画书。我觉得像做梦一样，但是别的梦我从没有记得这么清楚…”
“原来是那本书啊…”
凉大爷喃喃着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看向叶子，“孩子啊，如果大爷告诉你那些全都不是梦…”
虽然叶子也期望过，但此时仍不免瞪大了眼睛，怎么说这一切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也太难以置信了！
“哎…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不害怕知道真相的时候就过来…”
来时迷迷惑惑，走时浑浑噩噩。
此时的叶子真不知道该相信神话还是该相信科学，或许该相信这个亲切的爷爷？
叶子当天晚上就又回到了凉大爷那里。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呢…”凉大爷的话无数遍回响，挥之不去，胡思乱想了一整天的叶子最后终于决定，如果是真的，就更该活得明明白白，离奇便离奇！
“你能来，就说明接受了我的假设…”
凉大爷语气中透着欣慰和心酸，难得地没有吃点心，也没有看着叶子，他眼神看向虚处，慢慢说道：
“先说你常做的梦，那是真实存在的，不知道你是怎么会梦到他，但你说的老顽童也是真是存在的灵族人。
就像你在书里看到的一样，水木化灵，以守护为任，你能翻开那书，就证明你是灵族…
但就算你不说书的事，我也早就认出你…泓云天的孩子，预言中的泓夜。”
叶子惊讶张大眼睛，凉大爷没有错过她的表情，笑着解释说：
“第一次我拦住你，说有门禁，恰好有风吹开了面纱，别人或许不知道你脸上的是什么，但我却毫不怀疑，那是情毒的印记。
此印都是在身体某处不固定，你的却偏在脸上，怕也是命中注定…”
“为什么忽然和你说这些…”凉大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表情更显担忧，“哎…早上我发现你的印记变淡…”
“变淡？”叶子从不照镜子，自然不知道。
“情毒印记变淡…是毒发的前兆…”
叶子心中一紧，眼睛酸涩。
毒发，难道自己活不久了么？想起过往…
“不对，如果梦是真的，有个老顽童说帮我控制了毒发！”叶子抓到什么似的不自觉提高音量。
“原来是他啊…”凉大爷低喃一句，然后说“原来你真的遇见过了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果没有他，你现在大概连枯骨都没了吧…”
“那怎么办？”
“哎…孩子啊…情毒无解…疤会越来越淡，最终消失的时候，就是…就是终点…”凉大爷眼神悲凉，就向无力挽救自己的亲孙女一样，说着哽咽了起来。
叶子红了眼眶，抿着嘴死死地用牙咬着嘴唇。
为什么她要死的时候有人来救，要好好活的时候又偏偏没得救！
她神情恍惚离开小屋，假期临近，欢快的气氛中只有她无处自处。
她想起王乐齐，想起柳承一，想起雅米和林淑媛…想起奇遇的种种…
‘不！既然我是预言中的王者，不该命绝与此！’
她发疯般再次泡进图书馆，所有书籍不分种类统统翻阅，既然有第一本，就一定还有别的！
学生会专用室的书很快被翻完，她不死心地重回一层，决心找出办法，饶是以她现在的速度，偌大的一层也无法迅速翻完。
她渐渐焦虑，想知道进度，又不敢照镜子，她重新戴上了面纱，也再不去门卫附近。
‘就装作不知道，装作不知道…’叶子一边自我催眠一边不眠不休地奋战书海。
时间无情流逝，假期已至。
“你不会这个假期又打算在这里过吧？”柳承一找到闷在图书馆的叶子。
见她每天行色匆匆，忍了几天不去打扰她的柳承一在大家都放假走了之后终于放弃忍耐。
见到叶子再次戴上的面纱，他不禁问“你的脸怎么了？”
这一问不要紧，原本还算冷漠的叶子忽然握紧了拳，手中的书页被撕扯攥皱。
“没怎么。”她控制着声音冷冷地说。
柳承一以为她只是普通心情不好，献宝似的说道：
“假期咱们去玩吧！昪城的灵隐山据说很棒的，地广人稀，草肥水美，凉爽怡人…”
“不去！”叶子打断他。
“诶？你们小两口躲在这啊！去哪啊？怎么不叫上我？”
江男嘻嘻哈哈地跑进来，拍着柳承一揶揄道。
“你要是能说动她，就带你去！”柳承一挑衅地对江男笑着说，用眼角偷瞄叶子。
江男毫不犹豫，笑嘻嘻地跑到叶子身后又捏肩又捶背嘴上还说着：
“好叶子乖叶子，出去玩很有意思的，我听说灵隐山是整个齐昪国最适合过夏天的地方啦，凉爽舒适…
而且大千世界形形色色，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趁能看的时候看个够本死后多冤呐！”
叶子噗嗤笑了，自从江男来之后，这种忍俊不禁成了她的常态，简直比雅米还活宝。
“好好好，去啦去啦！”她忍不住学起江男的语气答应着。
江男投给柳承一得意的眼神，然后蹦跳着出门，丢下一句“我去通知小雨和小文啦！”
柳承一无奈又不得不佩服。
他看向叶子，而她此时正抬头望着他。
“抱歉，刚…脾气不好…”她嗫嚅。
而他却心情大好，揉了揉她的头说道：
“你永远不用对我说抱歉。”笑里满是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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