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徐笙没忍得住叫出声来。
另一边在听着季二郎在谈论着新得那儿子的男人们都瞧过来。
吴氏见着这边妇人的声响搅了那边的谈话，忙对着徐笙使个眼色。
“三郎媳妇，你要是身子还不爽利就回屋歇着。”
“没事的奶......我就是......奶，我能出门一趟吗？”
“你这身子还没好，你要出去干什么？”
“我，我听闻昨个儿三郎说咱们家的事还麻烦得外公跑一遭，我寻思着去看看他老人家。”
吴氏听闻这话，往马氏那边瞥了一眼，心下知晓定是马氏说与她什么，不过照规矩，徐笙也是该去的，姜家与他们季家如今也算姻亲。
思及此，看着徐笙一脸的坚持，吴氏点点头以作允准，只嘱托着她路上小心着些。
徐笙看着吴氏准了，忙搁下针线篓子就要出去。
实在是马氏刚刚的话让她十分不可思议。
可......吴氏瞧着不像是知情的样子，那么马氏的消息准确吗？
徐笙行的慢，冻伤的膝头还未好全，只能走一段停下来揉揉膝盖再动，到姜家时正赶上晌午。
“笙娘？你好啦？”
门是姜大郎媳妇开的，徐笙扶着门边，扬起个虚弱的笑脸：“嫂嫂……”
姜大郎媳妇这才从瞧见徐笙的喜悦中缓回来，一边赶忙去扶徐笙，一边又唤着正在堂屋里用饭的其他人。
姜大郎年长姜婷婷10岁，徐笙还比姜婷婷更小些，姜大嫂过门时这俩小丫头也不过才七八岁上，说是小姑子，她更把她俩当做孩子在关爱，姑嫂关系也更亲近。昨个儿她也去瞧过这表小姑子，虚弱地躺在床上似那薄冰雕得，一戳就会碎一样，如今还能上门来，不得不让她惊喜。
也是她太过惊喜才忽略过徐笙白得过分的小脸。
闻声儿最先蹦跶出来的是姜婷婷，她三步作两步快步走过来。她因着最近定亲的事儿，被娘亲拘着学规矩，跑跳之类的是一律被禁止的。
姜婷婷春风满面，精神头也足着，压根儿不像遭遇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难道真是的马氏胡说的？
徐笙不动声色地牵住姜婷婷伸过来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姜婷婷也在打量着徐笙。
昨个儿因着人太多她被娘亲明令禁止出门，为防止她偷跑着出去，她娘亲也跟着留在家中。大嫂回来后谈及徐笙状况，两三句就叹口气，她还以为徐笙怎么不好呢！着实担心得一整晚没睡好，还想着等会儿用过晌午就去求求娘亲放她去看望徐笙。这会子好，徐笙自个儿上门来了。
看着徐笙能出来走动，姜婷婷属实大松一口气。
既然能出门走得动，那想必就没什么大事儿。
“笙娘，你身子还未好全，这会儿子跑出来作甚？”
姜大婶子紧随其后，见着徐笙也很是惊讶，忙关心起她的身体状况。
徐笙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实话，犹豫半晌，她还是决定隐瞒下去。
“我在家中听大嫂谈及表姐定亲的事儿，心中很是欢喜，这不趁着身子好些，就想来问一遭。”
“你这孩子。”姜大婶子嗔道，“这事儿又不急于这一会儿，你如今这副模样，不该如此乱跑的。再说，若你真想知道，托人带个信儿来把婷婷叫去问问不就行，还亲自跑来，从前你娘道你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我还不信，今儿个倒是信她几分。”
徐笙的话将将说出口，就被舅母数落一遭，她有些哭笑不得，她也知舅母是为着她着想，于是抬眼求救般的看向姜婷婷。
姜婷婷这会儿子也自顾不暇。听着娘亲和表妹一口一个她亲事，早羞得两颊通红。
无奈，徐笙只好忍受着姜大婶子的唠叨，直到用过饭后，江大婶子瞧着徐笙脸色实在糟糕，忙叫姜婷婷带她回了屋去，她才得以解脱出来。
没了大人在场，两个小姐妹才得以说掏心窝子话。
“表姐，你给我说说你那亲事儿吧？”
刚倚上床头的徐笙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姜婷婷的袖子问。
姜婷婷娇嗔她一眼，并不想搭理她。可经不住徐笙软磨硬泡，还是娓娓道来。
与她定亲那人叫卓严青，今岁二十又一，也是秀才郎，正在县学念书。前次徐秀才为着季以遥的事儿搭上姜家的牛车去县里，这卓秀才就是那时认识的。
说来季以遥这考试资格得来还沾点他的缘故。
徐秀才初一到县上，就去拜访当年几位交好的同窗，如今他们中也有好几位在县学教书，可奈何，他们手中的举荐名额几乎都被县里有钱人家内定了。
就在徐秀才心灰意冷准备回村之际，遇到这卓秀才。当时他正因为没带银钱在包子铺前被那商贩数落，周围围着一圈人，硬是没一人去替他解围。
徐秀才跟姜大郎都有些纳闷，一个包子也不过一两文钱，何至于一个人都不帮？
他俩看不下去，出手替那秀才解了围。
那秀才对着他们千恩万谢，打听到他们是为着县学名额一事，当下替他们引荐了一人。
徐秀才喜出望外，忙又去添些礼物上门去拜访那位县学夫子。
那夫子正是举人，也是在县学中教授最好那个班级的夫子。徐秀才自是见过他，可从来没有过交集，因此来求名额时，也不敢找到他门上。
那夫子性格有些孤僻，也不知这卓秀才是如何与他打上交道的，竟能替他们引荐他。第一次上过门后，徐秀才又厚着脸皮跑去好几趟，好说歹说，总算让那夫子松口。
就这样一来二去，他们与那卓秀才也十分相熟。
也是在那段时间，他们才知道，为什么那日竟一人都不帮这卓秀才解围。
卓秀才原是县上一户乡绅的庶子，主母严苛，可日子也算是不愁吃穿。可不知哪儿来的传闻说他生父不是卓老爷！
这说法竟越传越广，三人成虎，卓家竟在那风口浪尖时把他们母子驱逐出门，任其自生自灭，这番行为倒像是默认。
世人皆鄙夷奸生子，自然也没多少人家待见这卓秀才。
徐秀才和姜家倒是不以为然，他们与卓秀才相交，此子谈吐不凡、素养不差，其母在他未及十岁时独自一人承担起二人吃住并供养他念书。如此自食劳力的女子真会做出那通奸之事？
所谓传言，都是世人愚昧，被奸言所惑。卓秀才是否是奸生子还诚待查明呢。
也因着这，那卓秀才直至弱冠，还未曾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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