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遥的旬假过去大半，家里播种得也差不多了。
剩下只需要等收回来的油菜晒干，再将油菜籽打落送去专门的工坊，不过打油菜籽这活儿轻松。
现在季家人都闲了下来，只有两人在忙碌着——一是季以遥。
即使放假回到家中，他仍坚持着晨读晚读的习惯，前些日子白天要劳作，没有时间多放在学习上，现在闲下来，他仿佛恢复到学院的作息，除去一日三餐外，几乎都在房间里念书作文章。
看着这般用功的季以遥，季家人心甚慰。
另一位，便是季以远。他同徐大宝差不多大，他明年也是准备下场考秀才。有此缘故，季以遥还特地会抽出一些时间，专门辅导他。
一个人是教，两个人也是教，陈氏这般想着。也不顾狗剩是不是能听懂，硬是在每回季以遥给四郎作辅导时，将狗剩也塞进去。
狗剩这个年纪学的东西怎么能同季以远那个年纪学的东西相比？
与其说狗剩是来学习，不如说是来捣蛋。
徐笙心里的话在喉头滚过几次，还是咽了下去。她想说，若是季以遥在家学着如此不安稳，倒还不如早早回学院去。
可她又舍不得，这回季以遥再回学院去，便是要过年前才能再回来了。
可饶是她再不舍，时间还是一天天过去。
后日一大早，季以遥便要同姜大郎一道回县城。季以遥在外间洗漱完后回到屋内，徐笙正在给替他缝制的衣裳收尾。
她将最后一截线头挽个结，凑到嘴边咬断。将衣裳抖抖开，对着季以遥道。
“你回来的正好，来试试这些衣裳，若不合适，还能趁早给你改改。”
徐笙将那件刚做的衣裳搁在榻上，起身走到一边的箱笼里，又掏出两套叠好的衣裳。
她说过的等季以遥回来给他多做几身，所以这几月晚上多熬些时候，赶着给他做出三身衣裳来。
季以遥伸手接过徐笙手中的衣裤，一只手轻轻抚上去，用料扎实，针脚细密。
见他迟迟不动作，徐笙上前去想扒他的外衫。
“新衣裳只看着做什么，得上身试试。”
季以遥顺从的任由她摆布，直到三套试完，徐笙认真记下需要改的地方，又叫他脱下来，自己去整理着针线篓子。
季以遥的尺寸是徐笙问穆氏要的，男人正值长身体的时期，数月不见，不仅个头蹿了些，连身材也要壮实些。
按照原先尺码做的衣裳，便有些紧绷了。
季以遥看着背对着他的徐笙，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在他眼前晃摇。他眸色渐深，上前一步抵在少女身后，一双大手把住少女的纤腰。
少女若有所感，微微侧头，还不等看清男人的神色，便被突然袭近的男子气息侵占了全部心神。
男子带着些凉意的薄唇覆在她的唇齿间，轻磨慢碾，杨柳枝的苦涩味道，在双唇交缠中化开。
握住少女腰肢的大手在一侧无意识地摩挲着，少女轻轻嘤咛一声，红唇略启，她的双目还无意识地大瞪着，一只手覆在她的眼上，挡住她的眼波流离。
二人仿佛一同坠入一个崭新的、从未探寻过的世界，对一切都有着十足的好奇心。
半晌，他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放开分开。不知不觉，二人已是面对面相拥在一起。
“笙娘，可允？”
男人声音低沉喑哑，带着微微的喘息，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男人清冽的气温扑洒在徐笙涨的绯红的小脸上，她的眼中还布满着迷惘沉醉，听着男人发问，她只无意识地点点头。
季以遥嘴角上扬，轻轻地将少女放在床榻上，胡乱裹住少女替他做的衣裳，放到针线篓子里，连同针线篓子一道搁到边上。
他半跪下身，替少女除掉鞋袜，将她放平躺在踏上，才站起身子。
少女宛若提线木偶，随着男人的动作而动作。
季以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着的徐笙。平心而论，徐笙算不得美人，只能算是清秀佳人。可她只要在那，只要是她，便有着莫名地吸引人的魅力。
季以遥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这类女子。
他微微俯身，在徐笙的额上轻柔地印下一吻，然后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仿若仙人在精心呵护他最爱的珍宝。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徐笙的衣襟，少女似乎被惊醒，有些警惕地伸手按住那只要作怪的大手。
“笙娘？”
清冷的声音中染上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儿。听着熟悉的声音，徐笙缓缓松开双手。
此时她眼前已是炸开一片星光，让她有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前方。只能凭着熟悉的声音来辨认对方确实是季以遥。
微微凉意轻柔地拂过肌肤，徐笙偏头看去，对面的窗户大开着，窗外的忍冬树枝繁叶茂，茂密的枝叶随着微风的撩拨沙沙作响。
床帐被一只大手扯落，挡住窗外月朗星稠、月照窗棂的好景色。徐笙渐渐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方，她如浪中浮萍，无依无着，只能全心全意的攀依着眼前之人。
月华映照窗外婆娑的树叶，残影显现在床帐上，在徐笙眼前摇摇晃晃，直至她失去意识。
自是软玉温香抱满怀，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
徐笙刚醒来时，床帐还未钩起，所以她仍觉得昏昏暗暗。
仰面躺着发了会儿呆后，她的意识才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这一觉或许是睡去不少时间，她猛地坐起，却是扯着身上某些伤处，她轻呼一声。
立时，帐外便传来紧张的男声。
“笙娘，怎么了？”
随即一只手急急地掀开床帐，刺目的阳光涌进昏暗的小空间，徐笙下意识一挡，这一抬手，她便发现棉被已滑落至腰间，大片雪肤裸露出，她又惊呼一声，连忙扯起被子遮住一片春光。
可这幅美景早已印入男人眼底，男人喉结微动，很快又偏过头去。
“笙娘，时辰不早了，该起身了。”
男人喑哑的声音与昨夜如出一辙，徐笙又忆起昨日荒唐。
“你，你先出去。”
男人似乎也觉不好意思，依言放下床帐，出了屋子。
待屋中静谧片刻，徐笙才敢从帐子中探出脑袋，确认屋内没人后，她飞快的缩回脑袋，将帐子拉严实，才敢掀开被子寻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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