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次合作板上钉钉，加一道保险，苏阳当场就和王建军签下了合同。
未来的两个月内，苏阳会投入一笔资金，预计生产三千条健美裤。
这些健美裤由魔都服装厂负责生产，模特队代为宣传。
这让王建军心里很不舒服，让以往苏阳对他的人情完全消失不见了。
苏阳完全不在意，对于这些他心里早有准备了，和魔都服装厂合作本来就是临时的。
当初他看中的也是魔都服装厂的模特队，并不是服装厂本身的这块招牌。
王建军咬着牙签完合同之后，三个人不欢而散。
王建军甚至连站都没有站起来，更不谈露一露笑脸。
苏阳和孔文俊走了之后，王建军马上就拿起电话给车间里面打过去。
当王涛来到王建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王建军的脸黑沉的有些可怕。
“这个苏阳真是个王八蛋，居然敢来硬的直接拿领导来压我，这样的人还能继续合作下去吗？
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还有模特队，老郑留下来的东西，我怎么都看不顺眼。”
王涛一直沉默，不敢说话。
与王建军走的多了，王涛才发现他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如果在他的一些决策和认定上，有违背的他的意思，那接下去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王涛吞咽了一口唾沫，轻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王厂长。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忙了。
健美裤还有最后一批要抓紧生产出来，到时候在模特表演的时候要赶紧包装好拿过去的。”
听到“健美裤”几个字，王建军不自觉的又拍了一下桌子。
“健美裤 健美裤！
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健美裤”这几个字！
没事的话赶紧出去忙吧！
一天到晚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厂里没一个能给我分优的吗？”
王涛见此情形，连忙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他不知道苏阳到底和王建军发生了些什么问题，不过看王建军的样子，多半是苏阳哪里招惹到他了。
王涛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
在王建军手底下吃饭，比在郑爱民手里还要难一点。
走出服装厂的时候，苏阳碰到骑着破自行车的郑爱民。
与之前打扮得体的郑厂长不同，现在的郑爱民落魄的像个失业的中年男子。
郑爱民的身上脏兮兮的，沾了一层厚厚的油垢。
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会换上另一身衣服，看上去稍微干净一点 。
郑爱民也看见了苏阳和孔文俊，但是他把头侧过一边 ，不想让他们认出自己。
之前还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商量合作的事宜，现在两个人的差别居然这么大了。
说实话，苏阳还是挺佩服郑爱民的，一来他是有一定管理能力，二来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他也没有退缩。
儿子该交的罚款全部交上去了。
自己给厂子里造成了后果，是应该由他来承担的。
所以即使王建军让他去打饭，他也没有什么怨言，厂里改造模特休息室的时候，他也出了一份力。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儿子连累自己的话，是会上一个新的台阶的。
“老郑。”
苏阳走到郑爱民的身旁，给他发了一支烟。
郑爱民不好意思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原来是苏厂长啊！
你好你好。”
郑爱民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好几下才接过烟。
这让苏阳很是感慨，一个厂长居然也落魄到这样的境地。
苏阳和郑爱民走到一旁没人地方，这才攀谈的起来。
苏阳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郑，其实我还是习惯叫你郑厂长。
这绝对不是寻你开心，你的领导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单单就组建模特队而言，郑厂长的眼光就比普通人长远了不少。”
郑爱民眼中先是欣喜，而后变成了无奈，他摇了摇头说道：
“事实无常啊！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不到的结果。
也许现在的我才比较真实吧。”
苏阳听能听出来郑爱民的话中有不甘。
但做出那样事情来的人却是他的儿子，自己种下的因，自己去享结出的果。
也是因为郑爱民一心扑在场子上，为厂子的发展耗费了不少的心血，没有把一些精力花在儿子的成长上。
只觉得给儿子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岗位，就算是把他的道路也给铺好了。
没想到……
郑爱民的脸上满满都是苦涩，苏阳没有再深入下去了，而是问道：
“老郑，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呢？是准备一直在食堂干了吗？
你那些管理经验和管理水平不就浪费了吗？
我知道你当初接手厂子的时候，肯定是拥有雄心壮志的，怎么现在就……”
郑爱民猛的抬起头，耳后又低了下去：
“现在我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办法呢？
可能我真不是管理厂子的命吧，其实在窗口打饭也还好，至少每天操心的事情没有那么多。
而且厂子里给我的待遇也不是很差，我乐得其所吧。”
“乐得其所？
乐得其所，只是你安慰自己的话语吧。”
苏阳看了孔文俊一眼，开口说道：
“就连我这位孔老哥都知道经济变革迫在眉睫，一些国营工厂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濒临破产，或者直接转制。
再说了，你现在这个职位只是暂时的，王厂长的屁股还没有坐热，所以他暂时不想动你。
等过一段时间，王厂长的位置坐稳当之后，你觉得他会拿谁开刀呢？
我可是已经听说了，模特队留不长……”
“啊？
王建军要对模特队动手了吗？
唉！
模特队可是我们服装厂的一块金字招牌，如果好好利用的话，是可以打出我们服装厂品牌的。
模特队真的要被解散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罢了罢了，现在我都自身难保了，随他们去吧。”
郑爱民摇了摇头，心里也是烦躁，便也聊不下去了：
“苏厂长，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食堂里忙了。
有机会的话我们见面再说吧。”
苏阳给郑爱民让开了一条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郑厂长，我自己也有模特队，不过弄的肯定没有你的好。
如果哪天在厂里做的不开心了，就到我那边去吧。
我的厂子随时欢迎你来，副厂长的位置随时为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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