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塞尔希面色凝重的看着桌上正在震动的手机。
“琼斯先生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一直不接不太合适吧？”站在塞尔希身边的助理忍不住开口道。
塞尔希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晚点再回吧，得先好好想一想琼斯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
“SAp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想必是想找我们帮忙吧？”助理猜测着说道。
“是啊，可问题是他们到底想让我们这么帮？我们又能怎么帮呢？”
“舆论的走向改变不了，星辰集团的技术优势也改变不了，政府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我们同样改变不了。”
“而琼斯显然也很清楚这一切的，但他还是打电话给我，为什么？”
“因为...”助理停顿了一下，斟酌几秒后继续道，“之前大家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一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是啊...”塞尔希表情有些无奈，“现在受到正面冲击的，其实是工业管理软件企业，我们这种工业设计软件企业倒是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冲击。”
“可之前大家一直都是绑定在一起的，就怕...就怕琼斯是想拉我下水啊！”
“但琼斯应该也不至于吧？”助理不确定的说道，“说直白一点，哪怕彻底放弃华夏市场，大家在国际市场上还有很多合作空间呢。”
塞尔希苦笑着摇了摇头，“琼斯当然不会为了拉我下水而拉我下水，只是SAp现在遇到了这样的困境，他肯定想着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而我们Autodesk在华夏这些年，还是奠定了一些影响力的，琼斯肯定希望我们出手帮忙，哪怕只能起到一点点作用也好。”
“毕竟对现在的SAp来说，已经被推入自救环节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尽可能拖吧...”塞尔希长叹一声道，“既然SAp他们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我估计应该很快就会有定论。”
“我们能拖就拖吧，尽量别把事情扯到我们身上来。”
“咚咚咚。”话音刚落，塞尔希便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进。”
推门进来的，是公司市场部的负责人。
塞尔希试图跟他对视，却发现市场部负责人的眼神一直都在手里的文件上。
快步走到塞尔希身边，市场部负责人把文件递给了塞尔希，“塞尔希先生，出...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了？”在这个时候听到出大事了这几个字，塞尔希的心直接就沉了一大半。
“星辰集团那边刚刚突然官宣，他们旗下的所有工业设计软件...全部免费！”
“什么？！”塞尔希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直接跳了起来，仿佛在一瞬间激发了体内的老祖基因，“全部免费？工业设计软件全部免费？”
“他们疯了么？！”
“我没记错的话，星辰集团旗下的工业设计软件可不少，一年至少得花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研发经费吧？他们怎么想出全部免费的？”
“那个...我们不也是变相免费么？”市场部负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塞尔希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公司放任盗版甚至主动推行盗版的行为，确实就是变相免费。
“可我们以后会通过起诉侵权来把这个钱赚回来啊！”愣了一会儿后，塞尔希还是觉得情况不一样。
“他们以后也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把前期免费的钱赚回来啊。”市场部负责人再次提醒，“虽然我们现在还看不清他们可能会采用什么样的盈利模式。”
“但现在有一点可以看清楚的是，华夏目前的软件行业发展趋势就是免费，当然，这里说的一些日常软件，自然不包括ERp那种大型软件。”
“尤其是星辰集团牵头搞出那个软盟平台后，华夏的软件公司几乎都已经默认了不管生产什么软件都免费。”
“就像之前一套几百几千的wpS，这都免费快两年了吧？”
“搞得微软现在完全不敢通过office赚钱。”
“星辰集团这次突然宣布旗下所有工业设计软件免费，说实话倒也不算意外。”
“那星辰集团为什么之前不免费，他们的工业设计软件进入市场也有两年了吧？”
“按你的说法，华夏软件行业的免费模式就是星辰集团推动的，那他们在工业设计软件这个领域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免费？”
“突然临时免费是什么意思？”
“呃...”市场部负责人的五官开始向内挤压，表情看起来很难受，“这个事情我去了解了一下，大概原因在于星辰集团刚开始搞工业软件的时候，产品的水平不行。”
“如果星辰集团从一开始就搞免费的话，那些华夏工业设计软件企业这会儿可能都已经死了。”
“因为一家企业想要维持一定时间的免费，必须得有足够的实力，所以那些没实力的企业这两年基本上都卖身给有实力的软件公司了。”
“而华夏的那些工业设计软件企业你也知道，他们都没啥底子，每年研发费用都赚不够。”
“用何成的话说，如果星辰集团一开始就在工业软件领域搞免费，那将会是一场劣币驱逐良币的悲剧。”
“所以在工业设计软件这个领域，他们没有选择在自己水平不行的时候直接免费。”
“以星辰集团的实力，他们当时完全可以去挖那些企业的人才啊，还怕以后产品做不起来？”塞尔希并没能接受这个解释。
“他们在其他软件产品上的免费难道就不是劣币驱逐良币了？”
“星辰集团从一开始就是一家互联网公司+软件公司，他们的软件基础是不差的，所以在很多软件领域他们还真不属于劣币。”
“至于挖人才的事情，在华夏的软件行业中，工业设计软件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领域。”
“因为这个领域里的核心研发人才都有一种民族使命感，能活到现在的那批公司可以说都不是单纯的商业公司。”
“他们的那种执着和特殊使命感是其他大部分商业软件行业的研发人才所不具备的。”
“这就导致那个时候的星辰集团作为一家刚创立才一年的商业公司，相对来说确实很难挖到太多这个行业的人才。”
“所以何成出于整个行业的长久发展考虑，在那个时候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塞尔希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那星辰集团在这个时候推行免费，是不是就说明...”
“说明他们对自己的产品已经有信心了。”市场部负责人替塞尔希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而且趁着现在这个舆论热度宣布这件事情，直接就蹭了一波宣传。”
“估计很多行业内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那么对用户来说。”市场部负责人咽了咽口水后有些不安道，“免费的正版和盗版，哪个更有吸引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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