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了很多，很快各种菜品被端上桌来。
身为局外人，崔菱凡开始自顾自的狼吞虎咽起来。
看的贾深深颇有些尴尬：“大姐，你稍微注意点吃相行不行？厉小姐和公长军先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厉文婷笑道：“贾先生，你管人家做什么？崔小姐那么大的大明星能抛掉偶像包袱，说明没把大家当外人，我们两个荣幸还来不及。”
公长军也在一旁附和道：“厉小姐说得对，私人场合随意就好，在公众面前端着已经很累了，在这里还让人家背上偶像包袱，你这做的可不够格啊！”
崔菱凡嚼着食物含混的说道：“你听听，人家都不介意，你个拎包的怎么多废话？”
贾深深无奈说道：“得，这一下就已经统一口径开始对付我了。”
三人同时笑起来，餐桌顿时陷入一阵欢乐。
贾深深：“你吃慢点，当心呛着。”
说完又把自己面前的食物也推到崔菱凡身前：“我估计那些应该不够你造的。”
崔菱凡也不推辞，一把将其围拢到自己身前，并说：“这样最好，我估计你的心思肯定不在吃东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消灭了，免得浪费。”
贾深深无奈的摇摇头，公长军也适时转移话题，询问贾深深道：“贾先生，有没有听说过IoS税？”
贾深深被搞的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和我们要谈的事情有关系吗？”
公长军追问：“关系大了，贾先生就说有没有听说过吧？”
贾深深：“当然有，那是智能手机IoS操作系统对用户付费购买应用抽取的手续费，当年推出的时候可是被用户骂惨了。”
公长军说：“没错，IoS系统用户每在应用中充值100元，就会被抽走30元手续费，不管是买断付费软件，直播打赏，游戏充值，甚至向慈善组织捐款都免不掉。”
贾深深气愤道：“真的好恶心，利用自己在智能手机操作系统领域的支配地位，几乎是明目张胆抢劫用户的钱包。”
公长军无奈的笑着说：“其实，在游戏行业内不仅有IoS税，还有企鹅税，只不过企鹅税不针对用户，只针对我们这些商家，所以大众对此知之甚少。”
贾深深疑惑地问：“企鹅税？也和IoS税类似吗？”
公长军：“概括地说，就是我们这些游戏工作室的宣发推广都需要用到企鹅集团控制的宣传渠道，出售游戏也会挂在企鹅集团旗下的游戏商店，企鹅集团雁过拔毛向我们收取费用。”
贾深深沉吟道：“按理说，你们借助别人的媒体资源，并利用人家搭建的平台售卖产品，上缴一部分收入也无可厚非。”
厉文婷插话道：“正如贾先生所言，抽取费用天经地义，但你知道这个比例是多少吗？”
贾深深试探着回答：“20%？25%？或者和IoS税一样的30%？这已经很高了。”
公长军生无可恋的叹气道：“30%，那是最后留给我们的。”
“啊！”贾深深惊叫道，“大哥你开什么玩笑？”
厉文婷说：“公先生说的一点没错，企鹅集团对洛河工作室这种独立游戏制作机构的费用抽成，一直都是70%。”
贾深深怒道：“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在企鹅游戏商城上架的《武侠风云传》售价为68元，用户每次购买看似是向洛河工作室支付68元，但实际上那里面有47.6元都被企鹅集团拿走了？”
公长军无奈的点点头。
贾深深拍桌骂道：“太可恨了，吸血鬼也没这么毒啊！而且他们这么暴利，竟然还要拖欠属于你们的那点收入？”
厉文婷解释说：“一直以来，企鹅集团就用这种方式打压国内的独立游戏制作机构，如果想要获得低价推广，要么接受企鹅集团大幅注资，成为其下属机构，要么直接被收购，过去十年，绝大多数独立工作室都被迫妥协，洛河工作室是国内硕果仅存坚持下来的。”
公长军补充道：“老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说企鹅集团愿意好好做游戏，哪怕至少能做到尊重我们的创意和劳动成果，我也早就投身为其效力了，只是可惜啊。”
贾深深：“之前我的客服经理说过，企鹅集团属于又菜又爱玩儿的类型，一天天的挖空心思对付国内工作室，自己产品做得稀烂就算了，还毁掉了很多原本很好的品牌。”
公长军：“没错，同行向我抱怨过，原本很好的内容，一进到企鹅集团手里，就被强制要求加入各种引诱用户氪金，挑动玩家对立骂战的内容，他们是一切目的都是割用户韭菜。”
贾深深：“难怪最近十年，优质的国产游戏越来越少，市面上尽是些抄袭，换皮，忽悠玩家买皮肤氪金赚钱的垃圾游戏。”
公长军：“对了，刚才忽略一点，极少数不愿意屈服的，还会遭到企鹅集团的恶意抄袭，他们照搬内容，再用手中渠道打压原创，如果被起诉了，还有超强的法务团队等着你。”
厉文婷：“企鹅集团法务部号称宇宙第一，素有北山必胜客的称号，小本经营的工作室，就算明知自己被剽窃，也毫无办法。”
公长军心痛地说：“这样下去，我的公司倒闭是小，怕会彻底毁掉华夏原创游戏的创造力！”
贾深深：“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厉文婷无奈的摇摇头：“我们现在能不能把之前的推广费用要回来都是未知，考虑那些真的有些不现实，对方真的过于财大气粗，何况还垄断了宣发渠道和话语权。”
贾深深深思片刻：“钱的事情，不着急。”
公长军一脸愧疚的说：“贾先生不仅愿意以那么低的价钱为我们做推广，而且直到现在还愿意和我们站同一阵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贾深深无所谓道：“我早先已经说过，自己是个很爱玩儿的人，也很尊重优质的原创游戏，我在内心里是把公先生当成前辈大哥看待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钱不钱真的无所谓，我想让国产游戏出更多优质作品。”
厉文婷笑着对公长军说：“你看，我早说过了，贾先生不仅嫉恶如仇，心胸气魄更是如大海般宽广。”
公长军：“果真如此，贾先生愿意给机会，我就能先把工作室保住，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
正狼吞虎咽吃着东西的崔菱凡插嘴道：“企鹅集团那么坑，大家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另起炉灶与之分庭抗礼？我不信他们真能一手遮天？”
贾深深一脸嫌弃的说：“你先把嘴里东西咽了再说话行吗？当心呛着。”
厉文婷突然问公长军：“崔小姐说的其实有道理，企鹅集团这是明摆着不给大家活路，何不来一出官逼民反？”
公长军叹息道：“我又何尝没想过，可我们这群制作公司本就是一团散沙，最方便人家逐个击破，何况最要命的推广渠道被人家死死把控着，我们想要突围真的太难了。”
贾深深思索片刻：“动用我所有的宣传渠道，几乎可以和企鹅集团分庭抗礼，只要搭建好平台，引来流量，靠第一批用户打响自己的厂牌，企鹅集团就必须坐下来和我们好好谈。”
厉文婷点点头：“除了围脖，贾先生在音乐平台和短视频平台也有超强的影响力，把手中所有渠道利用上，就连企鹅集团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公长军激动的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贾深深：“请相信我，一定没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把企鹅集团欠的钱要回来。”
厉文婷问：“贾先生有办法吗？是准备再次利用舆论进行施压吗？”
贾深深：“不，这次我不打算这样做了，小作文那种形式对付色厉内荏虚有其表的家伙有用，但企鹅集团可是真正的大魔头，操作不好会被反噬的，厉小姐不是说人家号称北山必胜客吗？被他们以损害名誉起诉了可是一件大麻烦。”
公长军：“那贾先生准备怎么做？”
贾深深阴险一笑，显然是已经有了主意。
“厉小姐，公先生，我猜企鹅集团肯定是有一个专门的负责人主管此事吧？”
厉文婷回答：“没错，企鹅集团游戏部门的财务总监，和手下一堆负责财务审计和法务方面的爪牙，贾先生准备给对他们下手吗？”
公长军慌忙说：“弟弟啊，你可千万别做什么违法违规的事情，为了我不值当的。”
“哼！”贾深深冷笑道，“大哥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呢？他们企鹅集团在耍流氓，你用正人君子的办法不仅达不到目的，还会惹得一身骚，对付他们要比他们更流氓才行。”
公长军：“你这样我好担心啊，他们可不是一般公司。”
贾深深：“二位请放心，我会比企鹅集团更流氓，但也绝对会更隐蔽。”
厉文婷和公长军面面相觑。
崔菱凡却一脸无所谓的说：“哎呀，我说，你们不相信哥哥吗？”
听到这句话，二人稍稍放下心来。
贾深深顺势又说：“给我三天时间，我让企鹅集团把原本属于我们的血汗钱吐出来，但我还想知道搭建一个功能齐全的游戏商城需要多少时间？”
公长军略作思考说道：“如果只是完成一套那样的应用程序，给我一个月时间足够了，但是。”
贾深深打断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就等你一个月。”
公长军：“但是我的弟弟，没有流量的平台只是个废物壳子，你要想清楚。”
贾深深：“相信我，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等我消息就好。”
厉文婷公长军二人心中无比忐忑，但除了相信贾深深暂时也没别的办法。
这时崔菱凡终于吃饱，满足地打了个嗝后一个战术后仰靠到椅子后背上。
贾深深：“我看今天要不就到这里吧？”
公长军：“没问题，今天已经把我最头疼的问题解决了，弟弟你真是救了哥哥一命。”
厉文婷：“我也没问题。”
崔菱凡把自己的剩饭推到贾深深面前：“替我吃了，我不喜欢浪费粮食。”
贾深深几近崩溃：“大姐！你吃剩的，让我吃？”
崔菱凡窃笑着说：“怎么了嘛？我不嫌弃你的。”
看到厉文婷和公长军憋着笑不好意思出声，贾深深被迫开始替崔菱凡处理残渣冷炙。
厉文婷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崔菱凡说：“妹妹，一个男人愿意吃你剩下的饭，那绝对是真爱无疑，好好把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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