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蘅仍旧无法接受莫大山强行塞给她的信息，她反复思考思考再思考，眼神凝在莫大山身上，莫老太太怎么发疯，她不曾理会过一下。
莫蘅甚至怀疑，莫老太太是瞎说的，莫大山沉默了不等于默认，她怎么可能不是莫大山的孩子，怎么可能？怎么会？
莫蘅盯着莫大山，莫大山一抬头，就撞上了莫蘅的视线，烧得热极的双颊更烧了，他没脸面对莫蘅，他也不知道对莫蘅说什么。
现在跟莫蘅说是假的，莫蘅还会信吗？莫大山不确定，也没有说出口。
之前他的默认太逼真了，哦，不，不是太逼真了，是反应太真实了，真实到他都骗不了自己。
“我收拾下地板，有点脏……”莫大山困难地支起身子，试图转移话题。
但莫蘅和莫老太太，有哪个会让他成功转移话题。
莫老太太：“说，我给你说清楚的机会，这野种哪里来的？”
莫蘅被“野种”二字刺激得闭了闭眼睛，她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子，忽地紧紧攥了起来。
“我再问一次。”莫蘅心里有数，但她依旧希望莫大山会出声否认，“她说的是真的吗？”
莫大山再次沉默，垂首沉默地收拾地上一片狼藉，不作声。
又是沉默。
等于默认的沉默。
莫蘅抿了抿唇，最后看了莫大山一身，转身出了厨房。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背上自己的藏青色帆布包，临走前想起什么，掀开枕头，抱起压在枕头底下的木盒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回是真的走了。
莫蘅离开了莫家，而莫大山和莫老太太还在厨房里，他们没有和莫蘅一样卓越的听力，不知道莫蘅已经出走了。
厨房里莫老太太看着莫大山收拾，嘴上不停骂着：“我钟红丽硬了一辈子，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窝囊废，养了别人家的贱-种十几年，莫大山啊莫大山，你……你……”
莫老太太气得喘气都不顺了，她伸出一只脚，踹了莫大山的后背，莫大山重心不稳，跌倒在地面上，地上的豆浆湿了他的衣衫，他垂首低眸，没人看得见他满面泪水。
莫大山想起了那一年，莫秀元没死，莫蘅的出现，给了绝望中的夫妻俩——他和莫秀元，满满的希望。
而如今……
发妻莫秀元已去世。
女儿也走了。
****
莫蘅离开莫家，没走多远，遇到了准备去赶集的王婆婆。
王婆婆坐在驴车上，看见莫蘅，高兴地朝莫蘅招了招手：“小蘅啊，这么早出来，准备干什么呀？”
莫蘅走近了，王婆婆才看见莫蘅背的帆布包和怀里抱的木盒子，她以为莫蘅要回学校了，体贴地道：“小蘅要去上学了吗？快上来，婆婆载你一程。”
莫蘅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对王婆婆道：“谢谢婆婆的好意，还没到回校的日子呢，婆婆，您是不是要去赶集了？能不能搭我一程，我想去看看我外公外婆。”
“行！行！”这点小事王婆婆怎么会拒绝莫蘅，赶紧招呼着莫蘅上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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