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大抵是被压得太久，上面都有灰尘了，平日里除了我来打扫之外，芩祤偶尔也会来几次，连他这般细心的都未清理，却叫我给发现了。
我翻开一页，第一眼看到了净雅上神，她竟也是一朵红心白莲！
这里面说，红心白莲一年只开一季，三季含苞一季待，其花心灼染红泽，花瓣却净白如雪，故又命犯孤星。
后面我还想看下去，祁渊那厮却又走过来了。
我忙把书合上，警惕地和他保持距离，“祁渊，你想做什么？”
祁渊负手站立，视线在我手里的书上淡淡略过，说，“我帮你提升修为，你留在霜华洞做我的……”
“仆人？”我提他答，冷冷地拒绝，“对不起，我自己的修为我自己炼，不劳烦你操心。”
“不是仆人。”他蹙着眉说。
我便问，“不是仆人，那便是主人了？”
他上回还说他的霜华洞里除了主人和那只鸟，便只有仆人了。
祁渊微不可查地笑了笑，说，“如果阿柯想当我的主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这样的修为，也得让我服气才是。”
我：“……”这厮是来求我的还是来气我的？
“我这里有个法子，若在三个月内，我能让你从一个下等仙改头换面为上仙，你就留下在霜华洞内。我不用你伺候，如何？”
我不大自然地咳了一声，才不告诉他我连一个下仙的排位都没有。
从下下仙变成上仙，这个诱惑于我而言，非常受用呢……叫人不太好拒绝。
“那，那只鸟呢？”我才不想继续伺候它。
祁渊笑道，“你一个上仙，还需怕它？”
“我不是怕，我是……”我越发觉着祁渊这厢是故意的，算了算了，看在修为的份上，我不和他一般计较，复问，“你当真有法子帮我？”
祁渊微有不满，“整个神界，还没有人敢怀疑我的话。”
这厮连昆宗都不放在眼里。
我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皮子，“我这等修为，连师父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法子？”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总觉着祁渊在忽悠，切不能轻易上当。
但祁渊又说，“以三个月为限，若你成了上仙，便要在霜华洞里待着，直到我体内的魔气除尽，如何？”
“你想去除魔气，且直接上天泡泡净魔池的水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地跑过来求我。
“若是净魔池的水有用，我要你有何用。”祁渊淡淡的语气也能气死人。
我就当他夸我比净魔池的水厉害了，心情也有些微妙的愉悦。
“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只是我们得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这人最不喜的就是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而且我若是想下凡溜达了，你也不能拦着我，不仅不能拦着我看，我在凡间闯了祸事，你必须帮我瞒着师父和师兄们，如若瞒不了你就得袒护我，且帮我想办法蒙混过关。当然如果你想自己帮我顶罪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的。”我就是故意气他的，果然抬头就看到他微沉的目光。
我笑，“师兄，你若是觉得我的约法三章不好，你可以不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提，如此甚好。”
祁渊皱眉，“不要得寸进尺。”
我很是认真地摇头，“这怎么能叫得寸进尺呢？我在这里都是二师兄管着我的，平日里我若是犯了什么错，二师兄都能帮我担着，甚至师父让我做什么，我若是不愿做，他也会主动替我做了。我想下凡，他屁颠屁颠地就跟在我后面，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支持。我已经习惯了被二师兄照拂着，若换了你我还……”
“我同意。”听着是咬牙切齿的语气。
我强忍着大笑的冲动，接着说第二条。
祁渊插了一句，“刚刚不是已经说了两条？”
“有吗？”我摇头，“没有啊。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下凡便是我的自由之一，你对我的自由负责理所应当。总之我在霜华洞待的每一天，你都得对我负责，这归纳起来其实就是一条。”
祁渊的脸又沉了几分。
我的心情就很好，“第二，你不能轻薄我。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能碰我，也不能胡乱对我用法术，不能因为我的法术低下你就欺负我，这是不绅士的行为。”
祁渊蹙眉，似乎还窝着一股火。
我咽了咽唾沫，“你，你答不答应？”他若不答应，就算他帮我提升为上神我都不会去。
羊入虎口的道理我多少也是懂得，更何况祁渊他还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第三条。”祁渊冷冷地开口。
我缩了缩脖子，“那个，第二条还没完。你不仅不能轻薄我，也不能吓我，不能对我发火，还不能使唤我，不能……”
“够了。”祁渊不耐烦地打算我，“你说的我都答应。”随即甩袖子走人。
走得还真是利落。
可我还没说够呢。都没把他气得吐血就让他给跑了，太不值当！
祁渊一走，芩祤那厮突然从外面滚了进来，看我是一副肃然起敬的模样，连大拇指都竖起来了，“小八，真有你的。”
我受之无愧，且斜睨他一眼，“二师兄，你这都在外面偷听了多久？”
“不久，从你约法三章开始。”芩祤一副我给他长脸了的模样，很是深得我心。
“二师兄，你是不是也很看不惯七师兄啊？”我过去搭他的肩。
他忙把我的手抖掉，“小八，话不能胡说。”又严肃起来，“你还知道他是你七师兄，你怎可这样任性胡来。不过看到你这样，我们也都放心了。日后你去霜华洞，我们也不怕你被欺负。不过小八，切记，凡事都讲究一个底线，你要适可而止，不能太过任性。还有，我惯着你的事你怎么能随便说，若是被师父知晓，日后你且自己担着。不对，你这样怎会是我惯出来的……”
每次芩祤开口念叨道理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在耳朵里面塞一个棉团子。
三个月期限，从下仙提升为上仙，几乎不可能。
但想祁渊信誓旦旦，我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窝囊，多少也得争口气，日后恢复玄灵山帝姬的身份也不至于把玄灵山的名声都丢了。
这三个月里，祁渊隔几天才出现一次，每次出现也只是嘴头上的指点，说的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平白叫我伤神。可每次他一走，我就觉着浑身燥热，接着就开始感觉到仙阶上涨，试着运气，那法术还真的被提高了。
祁渊这厮虽然不太讨喜，说话也狂妄，但这次却难得说了实话。
接连一个月不眠不休的修炼，我的仙力大涨，都已经能腾云驾雾了。只是架得不太稳，刚上去没一会就给摔了下来，前两次还不够惨，至少有树在下面接着，这回却是往地上扑了。
不过最后巧了，祁渊出现把我捞了过去，虽然把我放下来之时还说我笨来着，我难得好心情，不和他一般计较。
“祁渊，我的仙术涨了，涨了！”我兴奋地欢呼，激动起来就拉了他的手，甚至还抱着他跳了一圈，结果被他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
我踉跄地稳住身体，总算确定祁渊不是登徒子，一时更是高兴。
祁渊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就这点灵力能让你高兴成傻子？”
“……”他一个上神，哪里知道一个下仙因为仙术停滞不前的痛苦？
“祁渊，我想下凡，你和我一起去吧。”难得好心情，就带他再去玩几次。
祁渊皱眉，很是不解风情。
我哪管他皱眉还是平眉，“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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