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姿美容所是家规模不大的医院，位置比较偏，后方是片树林，在后面就是海岸线。
价格亲民，靠人引流生意还算不错。
深夜，李卫国打了辆出租车，在小医院周边转了一圈。
李卫国坐在主驾驶的后座上，这个位置他不是在上车前刻意挪过去的，而是直接从左边车门打车上车。
下车前，李卫国付了现金。
“靠，现在谁还用现金？没有零钱啊！”出租车司机抱怨道。
“才两块，不用找了。”
司机只是感觉这人的声音有点怪，收了钱就让其开门下车了。
李卫国戴了口罩，连口音都刻意装地生硬。
车费是23块，他给了25块，应该不会引起司机的注意。
李卫国在医院前一个路口下了出租车。
这里他已经看过好几遍，只有一个高清探头，完全可以绕过去，只是怎么混进医院是最大的难题。
医院后门是一片草地，在外面就是一片小树林，穿过小树林就到了海边。
这个位置很偏僻，除了有倾倒垃圾的车辆会出现，基本不会有人会来。
草地中间有一条水泥路，完全可以绕过去，不用走在草地上。树林里也有厚厚的落叶，不用担心会留下脚印。
李卫国进入树林后解开裤腰带蹲了下去，这样就算有人来并看见了他，也以为他在方便。
美容所刚刚下班，有四个窗户亮着灯，左边第二个窗户就是目标的办公室。
此时里面似乎有两个人影晃动，看到这一幕，李卫国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十分钟后，两道人影不见了。
李卫国提起裤子，走出小树林。
等走到街角，李卫国抽起了烟。
来这里整容的都是女人，他不是女人，更不可能以顾客的身份出现，身份信息被登记，很快会被锁定。
他的时间很紧迫，但不能在今天动手，他的数据还需要验证。
第二个目标会在晚间10点前离开这里，他只有半个小时的作案时间。
等了一个小时，李卫国再次绕到医院的后门，他直接穿过草地，来到倾倒垃圾的专用门前。
这里没有监控，刚才已经看过了，门卫大爷在前门昏昏欲睡，
李卫国来到后门前，从口袋中摸出一截细钢丝，在涂抹一点黄油，将钢丝从门眼里插了进去。
来回试了几下，李卫国抽出了钢丝。
……
……
第二天下了班，李卫国将自己女儿的玩伴约了出来。
倩倩是同村的孩子，与李晓燕是从小长到大的玩伴，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李卫国知道女儿生前被欺负，还是前不久，无意间听她妈妈和流水线的同事说的。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李卫国只听了个大概。
今天将倩倩约出来吃饭，就是想问个清楚。
小饭店生意还算不错，李卫国定了个小包间，几个家常菜上好，倩倩也走了进来。
“李叔叔。”
“倩倩过来坐。”
其间，两人家长里短聊了些闲话，等两人快吃完饭，李卫国才开口问道。
“倩倩，有个事叔叔想问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告诉叔叔。”
倩倩低下头，神色有些纠结，“李叔叔，你是想问晓燕的事吗？”
李卫国嗯了一声，“没错，叔叔想知道晓燕出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叔叔，晓燕都走三年了，您还没走出来吗？”
李卫国微笑，嘴角却是无比苦涩。
走出来？忘记？那种痛苦就像刚刚发生一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来。
李卫国回神后说道，“告诉叔叔吧！我都听你妈和别人说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叔叔也想知道。”
倩倩看向他，有些担心说道：“李叔叔，我不是不肯告诉你，我是怕你……”
李卫国笑了，他明白她的意思，“不会的，叔叔多老实的人，我要是想做什么早做了。”
听他这样说，倩倩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好吧，李叔叔，这件事我也内疚了好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听了不要激动。”
“嗯，你说吧！”
倩倩想了想便说道：“当时那个男人将晓燕骗去后他们就同居了，没过几天晓燕就发现这个人不对，他抽烟喝酒还喜欢打牌。
他的牌友圈就是小老板和那些医师，他们很熟悉。
有次输了钱，那个男的问晓燕要钱花。晓燕身上有几千块钱就给他了，没过几天那个男的钱又输完了。
有天晚上，他们三个打牌，那个人又输了，男的给不起钱，晓燕身上也没钱了。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老板要请他们吃烧烤，晓燕也去了，其间喝了半瓶啤酒，她回来就感觉头很晕。
第二天晓燕醒了就感觉不对，她就给我发信息，还问我怎么办。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告诉你。可晓燕说太丢人，不敢让我告诉你。”
说到这里，李卫国已经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他没有愤怒，连桌子都没有砸，只是平静的说道。
“后来呢？她为什么要去整容啊？”
李卫国没什么，倩倩却已经开始抽泣了。
“后来，那个男的说，已经这样了，长的这么漂亮，还不如整个容去挣大钱！”
“晓燕开始不同意，那个男的就开始软磨硬泡。后来晓燕想到你和婶婶辛苦了一辈子，能挣大钱也好，就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李卫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拳头砸在桌子上，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叔叔我真的不知道晓燕后来会出事，我后悔没有告诉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晓燕。”
“我这三年一直都很内疚，我一直想告诉你，又怕你想不开，真的对不起！”
倩倩哭泣着，最后趴在了桌子上。
“不怪你，是她不让你告诉我的，叔叔……真的不怪你。”
李卫国安慰着倩倩，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忍受不住。
最后，他只能默默离开了这里。
等回到家，李卫国还是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就算那个畜牲让女儿去做那种事，他本来就很漂亮，没必要非去整容吧？
当时他们身上没多少钱才对，这一点很不合理。
而且，为什么一个人闷了药还能上手术台呢？这里面有太多不对的地方。
李卫国想不通便不去想了，因为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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