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所言极是,臣曾经听来过汉朝的官员提到过,他们说汉朝锦衣卫心狠手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深的忧虑。
开口之人名为达谒,使团核心成员之一,在天罗国内也深受国君器重信任。相比此行的其他官员,达谒要老成持重些,看待问题不单单只停留在表面上。
“汉帝名义上让锦衣卫护送我们离开,说不定这其中隐藏着什么阴谋!我们必须想个对策,不能就这么被困在这里,更不能让汉帝的隐瞒得逞。”
达谒的话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使团的其他成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吉川停下脚步,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达谒,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
“你说得很对。”吉川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与国内取得联系,同时想办法摸清汉帝的真正意图。”
他的目光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
询问声落下,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屋内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以他们的智慧若能想出什么高明的办法,天罗国何至于在突厥与契丹的夹壁中生存,早就强大起来了。
屋内的沉默如同一潭死水,在吉川眼中,这早已是司空见惯的场景。
这些跟随而来的官员们,在关键时刻往往如同虚设,毫无作为。
这其中与天罗的统治方式难辞其咎,独裁主义。他们仅仅是按照国君的旨意行事,即便偶尔提出自己的想法,也常常会被轻易否决,甚至可能因此招来一些无端的非议和指责。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大多数天罗官员都选择了明哲保身,保持沉默成了他们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吉川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缓缓地在他们脸上扫过。每一个人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不约而同地微微低头,刻意回避着他的目光,仿佛这样就能躲过他的审视。
吉川的视线停在了达谒的脸上,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一丝压迫和无奈:“你可有什么想法计策?”
这一问,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达谒心中暗自深吸一口气,他非常清楚,当吉川第一次开口询问时,他就已经预见到这件事情最终会落到自己身上。
“可汗,在出使汉朝之前,大可汗就已经深思熟虑,做了两手准备。如今看来,汉帝的所作所为,恐怕只是表面上的一团和气,背地里却隐藏着深深的杀意啊。依微臣之见,即便我们能够顺利地离开京都城,平安走出汉境,也未必能够毫发无损地回到天罗。”达谒面色凝重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屋内便有官员按捺不住,开口质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汉帝有杀我们之心?若是他真有此意,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派遣锦衣卫护送我们离开呢?”
达谒闻言,眉头微皱,解释道:“诸位大人,切莫急躁。我并非信口胡言,只是根据目前的形势做出的推断而已。汉帝此举看似是好意,实则可能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待我们远离京都,远离汉境之后,再痛下杀手,如此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的解释并未让其他官员信服,反而引起了更多的争论。有人认为他是杞人忧天,过度解读了汉帝的意图。有人则觉得他言之有理,应该对汉帝保持高度的警惕。
他们不敢顶撞吉川,但对达谒的猜测还是可以质疑的,官职一样,不存在上下级的隶属关系。
其实无论哪个国家的臣子,看到他人被重视或被重用,心中难免都会有些特殊想法,也想在人前显摆显摆。尤其是同僚之间,这种想法尤为明显,明争暗斗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众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达谒沉着脸看着那些对他提出质疑的官员们,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诸位大人,且听我一言。汉朝皇帝的心思,可谓是深不可测!”
“就如同可汗刚才所说的那样,他派遣锦衣卫护送我们,其中蕴含着两层深意。其一,自然是为了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确保我们不会在汉朝境内惹出什么麻烦。其二,则是做给其他诸国看的。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尽管汉朝回绝了和亲之事,但他们并没有为难我们使团,反而还特意派遣了武艺高强的锦衣卫来护送我们安全离境。”
达谒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这其中的玄机远不止如此。倘若我们在离开汉境之后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么汉朝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甚至可以完全与此事划清界限。毕竟他们已经尽到了护送的义务,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与他们毫无关系了。”
说到这里,达谒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面庞,他注意到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显然他们并没有完全理解自己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你是说汉朝的皇帝真的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吗?”有人突然插话道,“哼,我们可是天罗国派往汉朝的使臣,他若是真敢如此行事,必定会引起诸国的强烈不满!到时候,还有哪个国家敢派遣使臣前往汉朝呢?这岂不是等于将自己孤立起来吗?你觉得汉朝的皇帝会如此愚蠢吗?”
达谒见状,心中暗叹一声,都已经强调了多次,果然还是有人没能明白自己话中的深意啊!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成为使团成员的,自己的话都已经掰开揉碎了,他们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
嘴里发出几声干笑,有些无奈的说道:“即便我们没有被汉人所杀,只要被抓亦或是扣押在一个无人知情的地方,你又能如何?只要我们迟迟没有回到国内,大可汗势必会有所猜疑,到那时定会迁怒汉朝。即便我天罗不动兵戈,哪怕只是言语间向汉朝讨要一个说法,恐怕都会成为我天罗的一场灭顶之灾!”
“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
吉川虽然知道汉帝没安什么好心,但也没有那么悲观。听他这番言论,心中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汉帝会这么做。
达谒见吉川也存疑,急道:“可汗,这绝非危言耸听。汉朝如今的国力强盛,前两年轻而易举的就灭掉了突厥,如今又出兵契丹,他们若想灭我天罗,轻而易举!一旦我们出事,大可汗误会汉朝,以汉朝之威,天罗恐难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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