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厅的灯光骤然亮起时,林悦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眼角的湿润还没干透,被光线一照,更显得眼眶泛红。
她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睑,指腹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哭得有多凶。
身侧的赵长天早已递过一包抽纸。
紧接着,一瓶拧开了瓶盖的温水凑到眼前。
瓶身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喝口水,缓缓。”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像浸过温水的棉花,软乎乎地裹住耳廓。
林悦接过水,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指腹。
两人都没说话,只听见她小口抿水时喉咙滚动的轻响。
她看着他俯身收拾两人散落在座位旁的零食袋——
刚才被她攥得变了形的草莓干包装?
透明的塑料上还留着几道深深的指痕。
半盒没吃完的坚果,碧根果和巴旦木混在一起。
有两颗滚到了座位底下。
他也弯腰伸手,一点点摸索着捡回来。
忽然,他的指尖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是她刚才擦眼泪时没拿稳、滑落在沙发缝里的发绳。
藕粉色的缎带缠着珍珠。
是她上周在饰品店一眼看中的款式。
赵长天捡起来,捏在指尖轻轻绕了两圈。
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她刚才含着泪光的眼睛。
“电影里那对最后能重逢,真好。”
林悦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尾音微微发颤。
像被风吹得摇晃的芦苇。
她想起片尾男女主走进民政局的场景。
眼泪又有点忍不住要涌上来。
赵长天闻言,抬手将那根发绳轻轻别在她耳后。
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现实里的我们,不用等那么久。”
他的指腹停在她耳后,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衣渗进来。
“走吧,带你去我家看看。”
他拉起她的手时,林悦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是凉的,而他的掌心却暖得像揣了个小暖炉。
摩挲着她的手背,让人莫名安心。
走出影院时,晚风带着初春特有的清冽扑面而来。
混杂着路边玉兰树刚绽开的花苞香。
一下子吹散了放映厅里闷了两个小时的沉闷。
赵长天牵着她穿过人行道,径直走向停车场。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时,手掌虚虚地护在她头顶。
“之前总说让你去我住的天府花园看看,今天正好顺路。”
林悦坐进车里,安全带的卡扣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
她像被烫到似的飞快收回手,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起烫来——
天府花园她是知道的,那片位于城市新区的高档住宅小区。
听说安保严格,园子里还带着露天泳池和高尔夫练习场。
她只在路过时远远见过几眼气派的大门。
“会不会太突然了?”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交握在膝盖上的手,声音细若蚊吟。
仪表盘的光映在她发顶,勾勒出一小片柔和的轮廓。
“不会。”赵长天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时侧头看她。
“就是想让你看看我平时待的地方。”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汇入夜晚的车流。
林悦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
五颜六色的光在玻璃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心里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鹿,撞得她胸口发紧。
她偷偷侧过脸看赵长天。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侧脸的线条在路灯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路过一家老字号糖水铺时,赵长天忽然打了转向灯。
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里。
“等我一下。”
他解开安全带,转身拿起后座的外套搭在臂弯。
林悦看着他快步走进糖水铺。
暖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落在玻璃门上。
没过几分钟,他就提着两个保温盒回来。
坐进车里时,一股清甜的香气漫开来。
是陈皮混着红豆的味道,甜而不腻,一下子勾住了嗅觉。
“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凉丝丝的正好解腻。”
他打开其中一个保温盒,里面是冰镇的陈皮红豆沙。
红豆熬得绵密如泥,上面还浮着几粒饱满的莲子。
表皮被熬得半透明,轻轻一碰就颤巍巍的。
他把勺子递到她手里,“你上次说这家的红豆沙熬得最糯。
特意绕过来买的。”
林悦握着冰凉的勺子。
忽然想起上周通电话时,她随口跟赵长天提过一句。
说这家老字号的红豆沙是她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她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红豆沙在舌尖化开,绵密得像云朵。
陈皮的微苦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甜。
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
刚好压下刚才看电影时的激动和燥热。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她抬起头,眼里还带着点惊讶。
灯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赵长天闻言看她,眼神认真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你的话,我都记得。”
他说得自然,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勺子碰到保温盒的轻响,清脆得像风铃。
窗外偶尔传来汽车鸣笛,却衬得这方小空间愈发安稳。
林悦看着他专注开车的样子。
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就像手里的红豆沙。
甜得恰到好处,让人舍不得太快吃完。
糖水快吃完时,车子已经驶近天府花园的区域。
路边的路灯换成了复古的欧式造型。
连绿化带都修剪得格外齐整。
林悦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心跳又悄悄快了半拍。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盒的边缘。
就在这时,车子刚转过街角。
天府花园那道气派的雕花铁门已在前方不远处。
门口的保安亭亮着灯,电子栏杆正缓缓升起,准备放行前方的车辆。
赵长天刚要踩下油门,林悦的手机忽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
她心里一紧,连忙接起电话。
母亲焦急的声音瞬间从听筒里涌出来:“悦悦!你快回来!
你爷爷突然说头晕得厉害,刚才量了血压有点高。
家里的降压药正好吃完了。
你赶紧在外面药店买一盒回来,我们在家等你!”
“爷爷怎么样了?严重吗?”
林悦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
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刚才那点雀跃的期待瞬间被担忧压了下去。
“现在躺着呢,说让你别慌,买了药赶紧回来就行。”
母亲的声音稍微稳了些,“你在哪呢?
快的话二十分钟能到家吗?”
“能!我马上就去买,这就回去!”
林悦挂了电话,脸上满是急色。
转头看向赵长天时,眼里带着明显的歉意,“长天哥,对不起。
我爷爷突然不舒服,我得赶紧回去给他买药……”
赵长天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目光落在她紧蹙的眉头上。
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着急,爷爷要紧。
我直接送你过去,能快些。”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打了转向灯。
方向盘一转,车子朝着与天府花园相反的方向驶去。
刚才近在咫尺的雕花铁门——
渐渐缩成了后视镜里的一个小点。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林悦看着他熟练地变道超车,心里又急又愧。
“其实我自己打车也行……”
“说什么呢。”
赵长天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爷爷等着药呢,哪有时间等车。
坐稳了,我开快点。”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林悦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既有对爷爷的担忧,又有对没能去成天府花园的惋惜。
更有对赵长天的感激。
她知道赵长天特意安排了这场“探访”,却被自己突然的家事打断。
可他脸上没有丝毫抱怨,眼里只有对她的安抚。
路过一家24小时药店时,赵长天猛地踩下刹车。
车子稳稳停在路边。
“你坐着别动,我去买。”
他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又回头问,“爷爷平时吃的是哪个牌子?”
林悦报出药名,看着他快步冲进药店的背影,心里暖得发颤。
不过两分钟,他就拿着药盒跑了回来,额角沁出一层薄汗。
把药递给她时还喘着气:“确认过了,是这个没错。”
车子很快驶入林悦住的高档小区。
门口的喷泉正在夜色里喷吐着水花。
保安笑着朝他们的车敬了个礼。
赵长天把车停在楼下的停车位,熄了火说:“到了。”
林悦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手里紧紧攥着那盒降压药,看着赵长天的侧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最后只化作一句:“今天真的谢谢你,长天哥。”
赵长天转过头,路灯的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眼里。
像盛着一片温柔的湖。
他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林悦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吻很轻,像羽毛落在唇上。
只是一瞬,又像过了很久,他才慢慢退开。
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哑得像被夜色浸过:“上去吧,别让爷爷等急了。
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林悦点点头,推开车门时,脚步还有点发飘。
走到单元楼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
赵长天还坐在车里看着她。
见她回头,抬手对她挥了挥。
直到单元门的感应灯亮起,她一步步往里走。
手里的药盒被攥得温热,唇上似乎还留着他的温度。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默默想着:等爷爷好一些,一定要去他家里做客。
翌日,清晨。
赵长天一早来到公司。
他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摊着的西南区域应急台账摊开在第37页。
庆市春森彼岸小区3栋102、201、403——
三户老年业主的呼叫器故障记录被红笔圈了三道。
旁边“疑似人为干扰”五个字的笔画力透纸背。
最后一笔的墨点还带着未干的润泽。
办公室门被指节叩了两下,力道轻却急。
李勇的声音裹着寒气传进来:“赵总,我到了。”
“进来。”
赵长天抬眼时,目光先落在李勇肩头——
深灰色风衣的肩线沾着细碎的白霜,显然是赶早从宾馆奔过来的。
李勇是昨晚乘飞机回到广市的。
一方面,他要处理一些市场处的重要工作。
另一方面,要当面向赵长天汇报。
赵长天指了指桌对面的榉木椅,将一份烫金封皮的文件夹推过去。
金属搭扣在桌面撞出清脆的响:“春森彼岸周边星光里、阳光家园那两个签了‘意向解约书’的小区。
业委会主任的底摸得怎么样?”
李勇坐下时,公文包的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打印纸。
他从包里抽出两张A4纸,指尖还带着室外的凉:“星光里的张主任叫张建国。
以前是渝中区七星岗街道办副主任。
五年前退休后牵头成立业委会。
最看重‘程序合规’。
小区里的公告栏每次更新都要附三份签字文件。”
他顿了顿,指尖在“阳光家园刘梅”的名字上点了点。
“刘主任是巴蜀中学退休的语文老师。
家里有位82岁的老母亲,住5栋2单元。
去年冬天摔过一跤。
全靠咱们的应急呼叫器救的急,按说不该签解约书。”
赵长天捏着打印纸的手指紧了紧。
指腹蹭过“华龙物业12月30日上门拜访”的标注。
“华龙这是把利诱和吓唬掺着来,欺负老主任们抹不开面子。”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望着楼下零星驶过的出租车——
车顶上的“空车”灯牌在薄雾里像浮动的萤火。
“李勇,黎光是国企,就要有国企的规矩——
咱们做养老物业,靠的是每天上门量血压、半夜送急诊的实在事。
不是塞信封、扯谎话的歪门邪道。”
李勇立刻起身,风衣下摆扫过椅腿,带出一阵风。
“赵总,您说怎么干,我这就去调人。
西南分公司的王副经理昨天还跟我说,想找机会跟华龙掰掰手腕。”
“别急。”
赵长天转过身,目光落回桌上的《应急服务台账》。
伸手翻开其中一页。
露出夹在里面的医疗站就诊登记本复印件——
纸页上王医生的签名笔锋遒劲,每一笔都透着认真。
“华龙拿伪造的‘三甲医院合作终止函’哄业主。
咱们就得用实打实的服务记录砸穿他们的谎话。”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叠资料。
最上面是春森彼岸医疗站近三个月的就诊统计表。
红色折线一路向上。
“你现在立刻带两个人回庆市。
把医疗站的王医生、业委会的王桂兰主任请上。
再把这三个月的服务台账、三甲医院预约回执、12月28日深夜救急的监控视频都带上——
记住,要原件,复印件在业主眼里没分量。”
李勇接过资料时,指尖触到纸页上的墨迹还带着点温度——
那是赵长天凌晨三点亲手用红笔标注的重点。
“12月15日刘梅母亲测血压”
“12月22日张建国爱人取药”
这些细节都圈了出来。
他把资料往公文包里塞时,动作格外轻:“赵总,您放心,我一定把证据带齐。
只是……张主任那人认死理。
要是他以‘业委会需集体表决’为借口不露面怎么办?”
“他会露面的。”
赵长天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冒着热气的矿泉水,递到李勇手里。
杯壁的温度顺着掌心往上窜,驱散了几分寒气。
“你到了星光里,先找业委会的老周——
就是上次来广市考察,非要跟我拍合照的那个矮胖子。
你跟他说,黎光要当着所有业主的面。
把华龙的‘终止函’和咱们跟市人民医院的合作协议放在一起比对。
让大家看看哪份是真的,哪份是假的。”
他顿了顿,指尖在杯口绕了一圈。
“张主任要是心里没鬼,不会躲着业主——
他当了一辈子干部,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李勇捧着水杯,掌心的暖意顺着胳膊传到心口。
他用力点头:“我七点半准时从总部出发,争取十点前到庆市。
机场到小区的路我查过了。
早高峰不堵,一个小时就能到。”
“好。”
赵长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咱们不是去吵架的。
是去给业主看真相的。
说话要稳,别跟华龙的人起冲突。
拿出咱们黎光的底气——
咱们的底气,就是业主家里那些签了字的服务确认单。”
等李勇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赵长天拿起办公桌上的黑色座机。
指尖在拨号键上顿了顿。
最终按了苏羽昕的分机号。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苏羽昕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蒙了层薄纱:“长天,早。”
“没打扰你休息吧?”
赵长天走到台账前,手指划过“设备故障排查记录”那一页。
铅笔写的“已修复”旁边还画了个小对勾。
“李勇刚走,回重庆处理那两个小区的事了。
你让吴宇轩准备一下,把春森彼岸医疗站的合作款支付记录调出来——
就是12月10日付给市人民医院的那笔。
凭证号是cS。
要是李勇那边需要,让他直接发过去。”
“我已经让吴宇轩在弄了。”
苏羽昕的声音渐渐清醒,背景里传来翻文件的沙沙声。
“早上六点我看了应急小组的夜间汇报。
华龙在成市的三个小区——
锦官城、天府花园、望江阁,昨天下午就开始摆展了。
用的还是‘签约送米面油’的套路。
一桶油五公斤,一袋米十公斤,专挑退休老人多的时间段摆。
要不要让成市分公司的人先去拦着?”
赵长天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的薄雾渐渐散开。
露出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早高峰的车流像一条缓慢流动的河。
红色的尾灯连成一片。
“让他们盯着,但别轻举妄动。”
他指尖在玻璃上划出一道痕,“华龙现在就像疯狗。
你越拦着,他越会在业主面前装可怜,说咱们欺负他们。
咱们先把庆市的窟窿堵上,再回头收拾成市的事——
饭要一口口吃,仗要一场场打。”
他顿了顿,想起昨天周雨薇发来的消息。
又说,“对了,周雨薇那边有消息吗?
广市那个设备供应商——
就是做应急呼叫器的宏远电子,有没有松口?”
“还没有。”
苏羽昕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声。
“周雨薇早上六点半给我发微信。
说华龙采购部的经理还在宏远电子的办公室坐着。
放话要是他们不跟黎光解约。
以后华龙在全国的项目都不用他们的设备。
宏远的王总现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赵长天皱了皱眉,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着,节奏沉稳。
“宏远电子我知道。
去年咱们跟他们签了全年的采购协议,光是预付款就付了三百万。
他们不会轻易违约。”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了——
“沪市备用供应商:启帆科技”几个字。
“你让周雨薇别慌,先跟启帆科技联系。
把应急呼叫器的参数、续航时间、故障率这些细节确认好——
万一广市这边出问题,咱们得有后手。
不能让小区里的老人断了应急保障。”
“我明白。”
苏羽昕应道,键盘声又响了起来。
“我这就给周雨薇打电话,让她重点问启帆的交付周期——
春森彼岸还有五户老人等着装新的呼叫器呢。”
“嗯。”
赵长天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便签纸上的“启帆科技”上。
想起曾经去考察过的周雨薇介绍过——
对方的生产线干净整洁。
每个设备都有专属的检测报告。
“对了,你也别太累!
财务那边的预算核算得仔细点。
尤其是医疗站的药品采购款。
每一笔都要跟发票对得上——
华龙要是想找咱们的茬,说不定会从财务上入手。”
挂了电话,赵长天走到办公桌前。
翻开蓝色封皮的《元旦应急小组工作手册》。
在“1月2日重点任务”那一页,用黑色水笔写下三行字——
“1. 跟进重庆星光里、阳光家园小区解约反转事宜,12点前要结果。
2. 协调杭州分公司与市一院的医疗合作协议补充。
增加谣言澄清条款。
3. 确认沪市启帆科技的设备供应情况,确保1月10日前能发货。”
每一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
笔画之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像是在给自己立下军令状。
片刻后,办公室门被再次敲响。
钱少华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
连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翘起来一缕。
“赵总,西湖悦府的业主反馈统计出来了!”
他把最上面的一份统计表递过来。
纸张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92%的业主都说相信咱们黎光。
还有不少业主在微信群里帮咱们澄清华龙的谣言。
您看这条,是3栋的李阿姨发的——
‘黎光的医疗站王医生——
上周还帮我妈预约了市一院的骨科专家号,怎么可能停办?
华龙就是想骗咱们签合同!’”
赵长天接过统计表,目光扫过上面的业主留言。
每一条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出来——
红色是支持的,蓝色是疑问的,黑色是中立的。
红色的条目占了满满两页,像一片燃烧的火焰。
他嘴角微微上扬,指尖在“李阿姨”的留言上点了点:“苏明薇做得不错。
没让业主寒心。”
去年西湖悦府刚接过来时,业主对物业的意见很大。
是苏明薇带着团队挨家挨户走访,光是意见簿就写满了三本。
“苏处长今早六点就去西湖悦府了。
说要跟业委会商量春节期间的服务安排。”
钱少华把另一叠文件放在桌上。
最上面是一份粉色封皮的《医疗站春节值班表》。
“这是苏处长凌晨拟好的,您看看要不要修改。
她特意在除夕到初三的值班表上写了——
每天安排两名医生、三名护士值班。
还加了‘24小时应急响应’的备注。”
赵长天拿起值班表,目光落在“除夕——
王医生、刘护士。
初一:张医生、李护士”的条款上。
“就按这个来。”
他把值班表放回桌上。
指了指“备注”栏,“让苏明薇把值班表贴在小区公告栏的最显眼位置。
再发到每个业主群里,最好附一张医疗站医生的合照——
业主看到熟悉的面孔,心里会更踏实。”
他顿了顿,想起昨天华龙在西湖悦府门口摆展时。
有人故意说“黎光春节要放假,没人管老人”。
又补充道,“你再跟信息处说一声,把西湖悦府的澄清案例整理一下。
做成ppt发给全国各个分公司,让他们照着做——
华龙越是造谣,咱们越要把服务亮出来。
让业主看得明明白白。”
“好,我这就去办!”
钱少华抱着文件转身要走,又被赵长天叫住。
“等一下。”赵长天指了指桌上的应急台账。
翻到“夜间巡逻记录”那一页,“春森彼岸昨晚的巡逻记录呢?
苏羽昕昨天跟我说,西南分公司加强了夜间巡逻。
从两小时一次改成一小时一次,我要看看具体情况。”
钱少华连忙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黄色封面的记录,递了过去。
封面的“巡逻日志”四个字是用红色印章盖的,透着几分正式。
“这是昨晚的巡逻日志。
每一页都有巡逻员的签字和日期。
您看,凌晨两点十分的时候。
巡逻队在小区东门的设备间门口发现两个可疑人员。
穿着华龙物业的蓝色马甲。
手里还拿着个黑色的袋子。
像是在撬门锁。
不过他们看到巡逻队就跑了,没抓到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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