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404宿舍,在明媚的阳光中,恢复了它最典型、最富有生命力的喧嚣。
“我操!爽!这天气不打球简直对不起老天爷!”王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只穿着一条紧绷的黑色弹力背心和运动短裤,古铜色的上身肌肉在阳光下泛着健康油亮的光泽,结实的胸大肌和棱角分明的六块腹肌随着他的动作贲张起伏,充满了近乎野性的活力。他用力伸展着臂膀,肩胛骨和脊椎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像一头刚刚结束蛰伏、迫不及待要展示力量的年轻猎豹。
“二哥……你丫小点声……老子梦里正跟小龙女幽会呢……”老七何木把脑袋死死埋在带有汗味和洗衣粉混合气息的被子里,发出模糊不清的抗议,精瘦的身躯在薄被下蜷缩成一只虾米。
“幽会个屁!再睡太阳穴都让你睡扁了!”王亮咧着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毫不客气地一把掀开何木的被子,让他只穿着一条洗得发白、边缘有些抽丝的三角内裤的、瘦削却筋骨结实的身体暴露在晨光中,“起来!是兄弟就起来嗨!一日之计在于晨,生命在于运动!”
老大温阳已经像往常一样,穿戴得整整齐齐,那件洗得发白但干净挺括的蓝色工装外套,一如既往地包裹着他壮硕如山、给人以无限安全感的身躯。他正将一大袋冒着诱人热气和食物香味的酱肉包子和几杯封装好的豆浆放在屋子中央那张斑驳的木桌上,敦厚的脸上带着满足而温和的笑容:“都赶紧洗漱吃饭,俺排了会儿队,才抢到这么多酱肉包,凉了就不好吃了。”
老四王岩早已端坐在书桌前,晨曦透过窗户,在他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衬衫和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金丝眼镜上跳跃,镀上一层理性的光辉。他修长白皙、指节分明的手指正沉稳地翻动着一本英文原版的《博弈论》,眼神专注如同进入无人之境,只有偶尔推一下镜框的细微动作,才显示出这具完美沉浸于知识海洋的身体并非雕塑。
老三冯辉则占据着门后那面带着裂缝的镜子,小心翼翼地用摩丝打理着他那头视为“第二生命”的头发,嘴里哼着时下最流行的《心太软》,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老八雁洋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昨晚武侠梦里没使完的招式。
老九吴东已经憨笑着开始笨手笨脚地整理他那永远叠不成豆腐块的被子,脸上洋溢着简单的满足。
而老五任斌的床铺……那“哒哒……哒哒……”的细微按键声依旧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但今天这声音听起来少了几分前几日的尖锐和急促,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滞涩?被子隆起的弧度似乎也比往常平缓了一些,下面那闪烁不定的、红蓝交替的微弱光芒也变得黯淡,仿佛能量即将耗尽。
任斌露在被子外的一截手腕上,那个奇异的、仿佛烙铁烫出的红色符号,颜色变得浅淡,周围蔓延开的、如同电路板走线般的银色纹路也几乎隐没不见,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痕迹。
张煜沉默地爬下床,感受着阳光透过玻璃窗,带着温度落在自己皮肤上的暖意。
他刻意不去深究任斌床铺那边传来的异常,这份心照不宣的诡异,早已成为404宿舍一个公开的秘密,兄弟们用喧闹和粗线条的关心小心翼翼地掩盖着,仿佛不去触碰,它就不存在。此刻,他需要这份充满烟火气的、嘈杂而真实的日常,来安抚自己那根因为窥见过多真相而始终紧绷的神经。
“老六,发什么呆?魂儿被哪个妹子勾走了?”王亮用他那布满打球留下老茧、却充满力量的大手,习惯性地重重拍在张煜的后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将他推向水房的方向,“赶紧洗脸刷牙!然后麻溜儿吃饭!今天第一节是《毛概》,是老刘头那个更年期暴躁老头的课,去晚了前排位置没了,又得听他喷一节课唾沫星子!”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冲向水房,冰凉的自来水泼在脸上,刺激着皮肤,带来一阵短暂的清醒。
张煜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比起同龄人略显成熟、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若有若无警觉的脸,深吸了一口混合着牙膏沫和潮湿空气的气息。
路过镜湖时,几乎所有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片刻。
雨后的镜湖,湖水显得异常清澈,像一块巨大的、精心擦拭过的蓝宝石,倒映着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和岸边随风摇曳的嫩绿垂柳,波光粼粼,一派岁月静好的祥和景象。
之前湖心那片令人心悸、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深色阴影,此刻也变淡、缩小了许多,不再散发出那种如同活物搏动般的诡异邪恶感。
“咦?这湖……看着顺眼多了啊?”何木挠了挠他那头如同鸟窝般乱糟糟的头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估计是前几天死鱼,后勤处派人来撒了消毒粉或者净化剂什么的吧?”雁洋打了个哈欠,随口猜测道。
王亮摸着下巴上新冒出的青色胡茬,结实的胸肌随着他审视的目光微微起伏:“妈的,管他什么原因,反正看着不像前几天那么瘆人了!前几天从那路过,老子后背都发凉!”
温阳憨厚地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说:“嗯,是好看多了,水也清亮了。”
王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锐利如扫描仪般扫过整个湖面,语气冷静得不带丝毫波澜:“从表象看,水体的可见度提升,藻类或异常悬浮物减少,可能是雨水稀释、水体自净以及可能的人工干预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污染源是否被根除,水体底层是否存在持续性的异常反应,仍需具体的理化生物指标数据支持,不能仅凭视觉判断。”
张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湖边,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那片看似恢复了正常的湖水。
胸口贴身藏着的笔记本只有一丝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的温热,银铃耳钉也安分地贴着皮肤,没有任何异动。
但这过于正常的表象,反而像一层精心编织的薄纱,让他心中的不安如同水底的水草,悄然蔓延、滋长。
这更像是一种能量的内敛和积蓄,是风暴眼中短暂的死寂。温馨那直接响在脑海中的警告——“‘眼睛’的饥饿超出预估”、“时间可能提前”——如同警钟,在他心间低沉地回响。
上午第一节课是《毛泽东思想概论》,在全校最大的阶梯教室进行。充沛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倾泻而入,在深色的课桌和书本上投下明亮跳跃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讲台上,被称为“老刘头”的、脾气耿直的老教授正声如洪钟、激情洋溢地讲述着波澜壮阔的革命历史,粉笔灰在他挥舞的手臂间簌簌飘落。
张煜和兄弟们坐在教室中排。
他的目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越过前面攒动的人头,下意识地寻找着那个已然成为他内心矛盾与牵挂焦点的身影。
在靠窗的前排位置,他看到了陈琛。
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针织开衫,颜色鲜亮柔和,像初春阳光下刚刚绽放的迎春花,衬得她本就白皙剔透的肌肤更是莹润如玉,仿佛吹弹可破。
开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蕾丝边衬衫,领口系着一个精致的、同色系的丝绸蝴蝶结,为她增添了几分乖巧与甜美。
下半身是一条及膝的浅蓝色百褶裙,裙摆的褶皱整齐而灵动,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露出包裹在纯白色过膝长筒袜里的、纤细笔直如同精心雕琢的小腿,流畅的线条在袜子的包裹下更显柔美。脚上是一双干净得如同新买的白色帆布鞋。
她柔顺的栗色长发扎成了一个清爽利落的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优美修长的天鹅颈,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耳侧和颈边,更添几分随性的俏皮与生动。
阳光格外偏爱她,透过窗户,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色光晕。
她听课的样子十分专注,偶尔低下头,用一支可爱的卡通兔子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侧脸线条柔和完美,长长的睫毛像两排浓密的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当她偶尔抬起头,望向黑板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光线下清澈见底,宛如林间最纯净、未被世俗沾染的清泉,偶尔闪过一丝领悟知识的光芒,那纯净而认真的模样,像一幅动人的画卷,让周围不少男生都忍不住偷偷侧目。
似乎冥冥中有所感应,她悄悄转过头,目光穿越半个教室,与张煜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立刻脸红心跳地躲闪开,而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慢慢浮现出两抹淡淡的、如同被晚霞染红的桃花瓣般的红晕,这红晕迅速蔓延,一直染红了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和那截优美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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