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对崔裳说道，“当年的事情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解释的清楚的，总之，小叔很爱小辰的妈妈，也很爱小辰。”
崔裳苦笑一声。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辰辰是什么身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还醒得来吗？”
陆沉沉默了片刻。
“国外的医疗技术更加先进，小叔想把小辰送到国外去治疗。”
崔裳不同意。
“我是不会让他离开我身边的。”
陆沉说道，“你可以带孩子们一起去国外陪着他，他那么爱你，我想他应该很希望你们能陪在他身边。”
崔裳问道，“你确定去了国外，他就能醒过来吗？”
陆沉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
“但是，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直沉睡的好。”
崔裳沉默了许久。
“好。”
“我陪他。”
陆沉有些意外。
他知道崔裳的工作重心在国内，出国之后，必定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也势必会影响她的工作，还以为她会反驳自己的提议。
崔裳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
“我现在也没心情上班，只想一直陪在他身边，只要他可以醒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多陪伴他一些时间。”
她已经想清楚了。
自己当初那么努力工作，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就算不靠男人，也可以活得风光无限，只是想实现自己的价值而已。
现在她想通了。
人为什么要活的那么累呢？
既然钱已经够花一辈子的了，为什么还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为了改变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努力地向别人证明自己？
她最初只是想当一辈子咸鱼而已。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工作狂，每天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上班，只空出一小部分的时间陪伴家人。
人生只有一次，好像不管怎么选择都会后悔。
以前的她，选择为了事业，忽视自己的家人，这一次，她选择陪在他的身边，不管今后会是什么结果，都绝不后悔。
陆沉说道，“先让小辰在医院观察一个月吧，如果一个月之后他还是不醒，你们再出国吧。”
“我会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把国外的一切提前安排好，你跟孩子们出国之后，什么都不用操心。”
崔裳又一次道谢。
“多谢。”
陆沉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在医院多待了，你如果想起来什么可疑的人物，第一时间告知我。”
崔裳点了点头。
“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她的脑子也还没有彻底恢复，现在一想事情就头痛欲裂，记忆也有些模糊，这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陆沉离开之后，宁柠心疼地说道，“你自己的伤都还没有好，快去歇息吧，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辰辰知道会心疼的。”
崔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想到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想起来，自己之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可不争气的头似乎偏要跟她作对，要是不养好伤，估计很难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先让自己去休息。
她看了一眼沙发，刚好对上崔燃睁开的双眼。
“燃燃，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崔燃扁了扁嘴。
“妈妈，快七点半了。”
他平时七点就起来吃早饭，然后收拾背包去幼儿园了。
宁柠走到沙发旁边，摸了摸崔燃软乎乎的脸蛋。
“燃燃，我是你姑奶奶，饿了吗，姑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崔燃摇了摇头。
“我不饿，我要跟爸爸和妈妈在一起。”
宁柠解释道，“你妈妈现在很累，爸爸也在睡觉，没法照顾小孩子，让姑奶奶照顾你们吧。”
恰好此时，陆小小也醒了，一醒来就要爸爸，她的声音把两个还没断奶的小孩也吵醒了，病房里顿时闹腾起来。
崔裳本来就头疼，听到孩子们的哭声，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昏迷期间，崔裳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跟陆辰那场盛大的婚礼。
虽然闹了一些小乌龙，但是，整体来说还是非常浪漫的。
婚礼上的小细节，都被她记了起来，包括那天跟蔡凝心的对话，以及她害得自己早产的事情。
那段时间刚生完孩子，她没心情处理这些事情，听陆辰说，蔡凝心已经得到了报应，但是什么报应她没有追问。
陆沉接到了崔裳的电话。
“你醒了？”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崔裳说道，“我想起来了。”
“你还记得两个月前，我是怎么早产的吗？”
陆沉语气凉薄。
对待冒犯自己的外人，他从来不心慈手软。
“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害得我的侄子差点胎死腹中，他的丈夫害怕得罪陆家，给了她一巴掌，她自己小产了。”
“可这并不足以赎她的罪。”
“我们陆家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了之后全身而退的，我给了黎家一些教训，现在他们已经在上流社会混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他们识趣，把蔡凝心从黎家赶了出去，我会让黎家直接破产，在整个海城待不下去。”
崔裳没想到，那件事的后续竟然是这样。
“会不会是蔡凝心，或者黎家的人？”
陆沉握手机的手猛地收紧。
“黎家的人应该不敢。”
“我还没有把他们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他们如果不想破产，在海城混不下去，就不会那么愚蠢地买凶杀人。”
崔裳说道，“那就只能是蔡凝心了。”
陆沉的心沉到谷底。
难道是他害了小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崔裳继续说道，“蔡凝心跟我有仇，是冲我来的，谢谢你为我和辰辰做了这么多。”
“蔡凝心是个只会怨天尤人，不愿意接受现实，什么过错都往别人身上推的人，或许连她小产的事情，都要怪到我身上。”
“从她小产的那一刻，或许她就已经决定报复我了。”
陆沉听得出她是想让他不要自责。
“我现在终于明白，小辰为什么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了。”
“他没有看错人。”
崔裳主动说道，“大哥，我现在的身体还出不了医院，调查蔡凝心，帮辰辰报仇的事情就继续拜托你了。”
这一声大哥，陆沉欣然接受。
“好。”
“你好好养伤，不要想太多，一切还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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