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不是吓到了？其实这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不用害怕，很快就会好。”
慢慢坐起身，虽然看着面色还是苍白的吓人，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要休息一下，就会没事。
犹豫着要不要问，他的犹豫没顾小雅看见了，不用问自己倒是大大方方的说了。
“其实我只要一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会这样，习惯就好了，也没有什么。”
“以前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难道小雅姐你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好，伤了顾小雅的心，提起什么不该提起的事情。
比起他的小心翼翼，倒是顾小雅自己很轻松，就好像并不是自己的事情，也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微笑着点点头，淡然的承认，“对啊，我确实小时候出过一些事，但也不记得，所以没什么。”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话，他却抓住了重点，瞳孔放大，说话都有些结巴，“不，不记得了？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吗？”
他当然希望不是想的那样，然而就好像在和他作对，他看着顾小雅点头，那就是的确就是他想的那样。
甚至似乎怕他不明白，顾小雅还特别回答了，“的确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从十岁开始以前的都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
“为什么会不记得？一个小孩为什么会失忆？”心口一阵不舒服，他真的为这个姐姐心疼。
眼见这那张脸，皱起，顾小雅自己倒是好笑的调侃起来了。
“哈哈，你不要这样啊，这样感觉很像是你自己受伤的，或者有什么事情一样，好像那个失去记忆的人，是我不是你吧。”
“我，我这不是替你难过吗，谁希望自己不记得啊，尤其是小时候的事，那可都是童年，比什么都重要的，当然我并没有说，其他的时间段不重要，只是我觉得童年最重要而已，只要有一个好的童年，才能有一颗好的心。”
“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从童年开始的，所以我就觉得童年特别特别重要，如今失去了……”
说的一半，一把捂住嘴巴，懊恼的都想打死自己，他怎么就忘记了，顾小雅现在看起来开朗活泼，不一定真的就不难过，说不定只是看起来呢，他这样随意的就说，这不是一次次让对方难过吗。
顾小雅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抬起手拍了拍肩膀。
“行了不用想那么多，你姐我从来没有在乎过，童年我又不是没有，你要知道只是十岁，又不是二十岁，所以十岁之后难道就没有童年了？童年可是十六岁呢。”
她说的轻松，让夜韩熙看不出到底说的是真的假的，她是在乎，还是真的如同表面那样，根本就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他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还是不要提起来的好。
这个姐姐，虽然看着每天都大大咧咧，甚至有那么些中二，但是他清楚，对方的心事其实很重，只是不表现在脸上。
这样的女孩，很好相处，给人的压力不那么大，但是也同样更让人担心。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想的会比较多。
“行了不用想那么多，我怎么觉得你比你姐我还要想的多呢，我都没有你这样，其实有没有真的都不重要，我只是希望现在过好就行了。”
“嘿嘿，虽然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过的是很好，但我还希望在更好一些，至少要成为一个小土豪，到时候我怕是做梦都要被高兴醒了。”
嘴角抽了又抽，黑线一根一根挂在额头上，他刚刚所有心疼，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是在担心替她难过，结果某人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也就算了，居然还开玩笑。
扶额，真的很不想说话，“所以，你……”
刚开始问，就没了声音，他还是不能像顾小雅那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就直接问，他还是做不到。
眨眨眼，一眼就看出了，他想问的话，还是特别爽快的道：“想问什么就说吧，我说了不在乎，你看我像是在乎的样子吗？并不是，我真的不在乎。”
犹豫再三，虽然不知道究竟这样问好不好，他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为什么，难道，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在乎过吗？”
朝着后面挪了挪，靠在床靠背上，扭动了两下脖子，“有啊，怎么会没有，你要知道谁不记得自己的事，我自己也是一个人，你说我不记得了，还能不在乎，不难过，不想找回来吗。”
低头，像个小姑娘一样搓了搓手，“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问的。”
翻了个白眼，有点无语，“行了不就是问了一下吗，用不用那么紧张的，我自己可还都没有说什么呢，其实根本就不重要，这件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即便是希望，那也是以前，而我现在不想那些，也没有希望能找回记忆，一切都是一样的，只要过好现在就可以了，你也知道小孩子吗，无非就只有父母最重要，现在父母都记得，也好好的，就没有什么了啊。”
他说的倒是事实，也不算事实，其实还是在乎，想记起来的，至少潜意识是这样，否则怎么会头疼。
如果不想记起来，为什么会做梦，这些都能证明，其实她自己很渴望知道，只是被自己给压在心底，不想去想罢了。
“你今天？”
“你什么时候也这样吞吞吐吐的不好好说话了，我可不记得你是这样的，好好说话不要闹。”
“不是我要闹，是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问，你也知道这又不是开玩笑的，我不能乱说啊！”
“什么能不能的，都能随便问。”
心底打定了主意，长出一口气，“好吧，我只是想问，所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痛苦的，我快要吓死了，你看看现在腿都还是软的，我都不敢站起来，就怕一个趔趄摔倒了。”
“好了我对不起你，让你担心了，等正事办完了，我带你去吃甜点，这里最好的甜点，我出钱可以不。”
虽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捏着口袋心已经在滴血了，她还是很好爽的，不，是故作好爽的说了。
然后，让她恼怒的是，这个死孩子也太不知道什么叫谦虚了，在听了她说完之后，居然都不谦虚一下，说一句什么，你没有钱，就算了，或者我出钱之类的话，一口就答应了。
而且你答应就答应，能不能不要双眼冒星星，一遍一遍的重复那一个好字？这也太丢脸了，要是有个人，还不得觉得这孩子从小都没有吃过甜品！
“我说你能不能把口水先擦干净一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怪蜀黍，你在这样，我觉得我还是报警比较好。”
一秒钟坐端正，双手放在大腿上，腰板儿笔直，下巴抬高，双腿并拢，一本正经就好像一个小学生，在面对班主任的询问。
这个样子转变真的有点快了，让顾小雅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
等反应过来，眼角抽搐，满是鄙视的给了她一个眼神，“噫，想不到原来你还可以这么乖巧吗，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也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看一看。”
他双目向前，一本正经的说，那个口气冷冷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刚才那个人。
不过这样帅气超不过三秒，还不等顾小雅适应，嬉皮笑脸的凑近她，“所以小雅姐，你到底是为什么会？”
“……”
吓得虎躯一震，想向后退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在继续往后了，只能往一边挪了挪。
“想知道啊？”
小眼神轻佻，一看就知道有鬼，可他还是连连点头。
他不是没有看出来顾小雅的小眼神，只是他不在乎，不就是受点苦吗，不是被怼就是被大脑袋，或者揪耳朵，这些早就习惯了，就算他不想知道，还不是一样逃不了。
“当然了，不想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小雅姐你而已，毕竟你是我姐，我了解了，也好照顾你不是。”
“这么好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我是不是幻觉了，或者你被人附身，还是下了什么迷幻法术？”
现在的顾小雅，可谓是从每一个毛细孔都在怀疑，看的夜韩熙一阵心累，我我我半天，也没我出一个半个解释来。
倒不是他没有解释的词语，只是他心累不想说而已。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啊？你身为姐姐，要不要这样的，我很受伤很失落，不行我要哭，我要在加一次甜点，这是你给我的赔礼。”
伸出手，抵在他的额头上，把那颗大脑袋推到一边，让他抱怨的脸从眼前消失。
“你显得倒是很好，可惜抱歉我想你是想太多了，就算我自己吃，我也不会给你好吧，更何况这个国家的东西那么贵，我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啊，给你吃一顿我都要去要饭了，你还想我给你多请客几次，怎么不去一边喝冰水呢。”
“喝冰水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呢，难道是我知道的太少了？”
手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咳咳，这还不简单吗，喝冰水的意思就是说，你的大脑可能被火烧掉了，所以你需要冰水灭火，还能降温。”
“我，我，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能这样说，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工资可不低，别说请我吃两次了，怕是吃一个月都没有问题。”
“额，想多了一次我都得去要饭，一个月你是希望我平沙落雁，从飞机上跳下去吧。”
知道说不清，也说不过，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说了，说了也说不过来，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失忆啊，是不是当初发生了什么？”
丢给对方一记卫生眼，嫌弃的说：“一边待着去，你是不是傻，我要是知道，还能不记得吗？那当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还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哦，这样啊，我不是故意了，对不起。”
豪爽的摆摆手，不以为然，“不用道歉，其实这个也没什么，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不过我家是说，我从楼梯上掉下来，给吧额头撞了。”
“不会吧！？这么……”一下站起来，声音突然拔高，吓得顾小雅不轻。
连连拍胸口，怒瞪了一眼，“干什么那么大声，你是不是希望吓死你姐我，好继承我的财产，虽然我也没有几个钱，但是我还有我租的房子，我的手机，衣…哦，衣服你也穿不成，可还有我的锅锅铲铲，冰箱洗衣机，电视什么的。”
“这些也都很值钱的，我怎么知道我被你吓死了，你会不会据为己有。”
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顾小雅，感觉嘴都快要抽的抽筋了，转身就打算离开。
他真的觉得在待下去，估计得被认为得了羊癫疯！
痞气的看着夜韩熙离开，在门关上的那一瞬，本来就病态的脸，越发苍白，双手捂住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用被子裹住了整个人。
她怕万一夜韩熙突然进来看见这样的她，虽然刚才不是没看见，可她告诉夜韩熙自己好了，就是为了不想让对方担心。
这要是被知道了，又得担心。
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不去想，头痛也停不下来，那些碎片，一个一个从眼前闪过去，想抓住抓不住，想驱散驱散不了。
这次的记忆碎片，就好像自己长了生命，即使不去想，自己也在不断出现，可就是拼凑不出一幅画！
双手握拳，不断的捶打自己的头，牙齿咯咯打颤，“该，该死的，为什么这次这么难缠，我不想记得了。”
如果记起来要受这些罪，她觉得还是算了吧，就不用记得了，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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