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你也重生了

背影杀手

首页 >> 祝融,你也重生了 >> 祝融,你也重生了全文阅读(目录)
大家在看天价老公温柔宠大唐验尸官女村书的贴身红人黎少的软萌娇妻神豪:国民老公从恋综开始我的极品女老师都市:激活女神攻略系统,开局拿下杨蜜!导演的快乐你不懂姜先生的团宠小嗲精太娇了甜蜜妖后,宠入骨
祝融,你也重生了 背影杀手 - 祝融,你也重生了全文阅读 - 祝融,你也重生了txt下载 - 祝融,你也重生了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208章 番外之漫漫长寒(已补全)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上)

一年后,逍遥侯府。

阳光明媚的早晨,报春的鸟儿在窗外的梅花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窗子里面,朱长寒乖乖地坐在鼓凳上,叶如漫立在他身后熟练地为他梳理着长发,她习惯性地瞄了镜子一眼,镜子中的朱长寒正对着她咧嘴直笑,她忍不住嘴角弯弯。

照顾完他盥洗后,叶如漫坐在小榻上喂他吃五香米粥,朱长寒一口接一口,看着她的眼睛,吃得很香。叶如漫微垂眼帘,有些回避他的目光,她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睛,因为她会从他眼里看到另一个人的眼睛。

朱长寒看着她傻笑着,从榻几上抓起了一块金丝枣玉糕喂到她嘴边,“表妹你吃。”

叶如漫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眼,张了口,这枣玉糕甜而不腻,她却吃得心中苦涩,也吃腻了,这是她三姐姐很喜欢吃的一个糕点。

朱长寒用完膳后,漱了口,叶如漫拿起帕子帮他轻轻地擦拭着嘴,不由得想起了昨夜姨母和她说的话。

她将帕子投入脸盆中,轻轻捧起朱长寒的脸,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朱长寒很喜欢她这样看他,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对着她的眼了,对上她的眼,他笑得天真无邪。

“表哥,”叶如漫眉间闪过一丝哀痛,很快又消逝不见,“你答应我,好好听大夫的话好不好?”

她一提起这个,朱长寒就又开始发脾气了,“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他们只会让我吃苦东西,还拿针扎我!”

逍遥侯曾经请宫中的御医来看过,御医开的药十分腥苦,每日还要配合针灸,朱长寒很是反感他们。

“表哥,你听我说,”叶如漫连忙按住浮躁的他,“你真的要快点好起来,如果你不好起来,那长清就会代替你的位置,你明白吗?”朱长清是朱长寒的庶弟,只小他两岁。

“什么代替我的位置?”朱长寒脸色还有些懵懂,忽地皱了眉,急道,“他、他要抢走你吗?以后你要和他一起吃饭睡觉、不和我一起了是吗?”

叶如漫别过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狠心道:“是,如果你不好起来,以后我就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

朱长寒一听急了,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声音都有变腔了,“我不要!我找我娘!”

“找你娘也没有办法,你不好起来,你娘也会像我一样不见的。”

“不要不要不要!”朱长寒猛摇头,紧紧抱住了她,他既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又不愿松开抱着她的手,只能整个头往她脖间钻。

“那你要乖乖看大夫,吃药,你知道吗?”叶如漫抱住他,“一定要好起来,像以前一样。”自私的她说着违心的话,其实她心里一点都不希望她好起来,她希望他能一辈子都这样依赖着她,离不开她。

“我知道了,我听他们的话,我让他们扎我。”朱长寒埋在她脖间,委屈的哭声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表哥……”叶如漫闭目,抱紧了他。

许是因为明日起就要看大夫了,今日朱长寒尤其地粘她。入夜后,叶如漫像往常一样坐在他床边哄他入睡,朱长寒虽然闭了眼,可眼皮下的眼珠子时不时转来转去,睫毛也颤动着,叶如漫知他没睡着,可是她今日让他缠了一日也累了,便拉住他的一只手,背倚在床柱上小眯一会儿,一不小心竟然给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像是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檀香味,叶如漫本能地深呼吸了几口气,仿佛这样能睡得真香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离她越来越近,像是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紧接着,便有一个湿热的软软的东西噙住了她的唇,她惊得刹那间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来。

她醒得这般突然,反倒将朱长寒吓得一屁股坐在床上。

见到眼前的人后,叶如漫一下子又羞又惊,连忙捂住自己的唇,恼怒斥道:“你做什么!”

“我、我……”朱长寒有些窘迫,整个脸蛋都红扑扑的,如同发烧了一样。他也知道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支吾了好一会儿,才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我看见……阿福在亲娟儿,娟儿说很舒服的……”

叶如漫目光落在那册子上,不过看了一眼,便烧红了脸,只觉得身子也有些发烫起来。还未待她作出反应,朱长寒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我也要和你做上面的事情,阿福说,这样就可以成亲了。”朱长寒说着,将叶如漫按了下来,压在了身下。

“表哥!”叶如漫惊呼一声,连忙双手撑在他胸前,可是她的身体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渐渐燥热了起来,她觉得好热。

“表妹,我好难受,你帮帮我。”朱长寒拧眉看着她,他整个身子都是烫的,忍不住在她身上使劲蹭了蹭,开始动手解她衣裳了。

叶如漫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异样的反应告诉她,这个时候她应该一把推开表哥,爬起来冲到外面去喊人进来才是,可是……她的大脑又难以自控地陷入了混沌中。

室内的烛火摇曳着,渐渐传来男女的喘息声……

虚掩着的门被缓缓推开,悄悄进来了一个婆子,那婆子偷偷趴在屏风外,探头一看,只见床下衣裳凌乱,床上两道模糊的人影隔着帷幔纠缠在了一起。婆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悄声退了出去。

叶如漫睁眼醒来的时候,朱长寒趴在她赤-裸的胸口前睡得正香,她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抬起酸痛的手来,轻轻地拥住了他,一动不动。

许久过后,她的头微微歪向了一边,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枕巾上,迅速消失不见。她没忘记昨晚他情到深处时声声唤的是瑶瑶。比起心,身体上的痛算不了什么。她不要求他能叫她漫漫,她只希望他能唤她一声表妹,这样她至少还能欺骗一下自己。

朱长寒天亮醒来后,只记得昨夜的快乐,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她还想要。叶如漫微微拧眉,第一次态度强硬地拒绝了他,她身体很不舒服,无法再承受他的求欢了。她的拒绝使得朱长寒有些不开心,可是没一会儿,他又想起了昨夜的快乐,很快便高兴起来了,拥着她说要和她成亲。叶如漫没有回应他,给他穿戴整齐后拖着疲惫的身子默默收拾好了床铺。

午休的时候,她姨母来了。不出她所料,是做妾。除了妾侍的名分,一切按照正妻的待遇。叶如漫看着逍遥侯夫人这张熟悉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她甚至有些想不起她去年是如何跪在自己脚下声泪俱下的模样了。

现在的逍遥侯夫人还是和去年一样打着包票,信誓旦旦。可是她却没有告诉她,等他将来神智恢复了,或是有了正妻,她当如何处之。她也没有问,或许她心中一直都清楚,他们没有将来。

像枯死的老木般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了,“我想出去走走。”

“好,去玲珑阁逛一逛吧,添些首饰衣裳。”逍遥侯夫人站了起来,一脸良善地摸了摸她的头,“孩子,你仔细想一想,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姨母商量。”

她微乎其微应了声,声音轻得仿佛自己都没有听见,可是她的姨母却听见了,放心地离开了。

街上,午后的阳光正好,她像傀儡般游走在满是陌生人的大街上。突然,她被一个妇人撞了一下,那妇人趁着她踉跄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往她手心塞了一张纸条,在混乱中她看了这妇人一眼,惊诧万分。

是……是香凝,只是如今,她已是寻常村妇的打扮了。叶如漫怔怔看着她,有些没反应过来。香凝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她心中清楚,香凝对她姨娘衷心耿耿,不可能会背叛她姨娘,可是他们却都说是香凝卷走了她姨娘的财物跑了,她一直都不相信,总觉得香凝是被害了,如今香凝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在她心中看来就如同一个死人复活般不可思议。

叶如漫还没来得及说话,她身后的丫环便上前来凶巴巴地斥了香凝几句,香凝看着叶如漫的眼睛,连连赔不是。

叶如漫不由得收紧了手中的纸条,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去了霓裳阁,没一会儿便看上了一件成衣,进屋子试穿了。丫环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终于按捺不住催促,可是里面却一点声响都没有。丫环心惊,用力推开门后,却见已人去楼空,连忙狂奔回府,逍遥侯府大乱,逍遥侯夫人已是追悔莫及。

***

三年后。

一个年轻富商带着一群仆人出现在了南方一座僻静的村庄里。

这个富商身量清瘦,面容白净,五官俊秀,看起来颇年轻,只是与他年轻的面容不符的是两鬓略有斑白,神情也过于沧桑,年纪看起来像是二十,又像三十,让人有些猜不准。

年轻的富商带着仆人们轻过菜田,很快便引起了在菜田里干农活的妇人们的注意,其中一个正低着头在插秧苗的妇人,抬头看了富商一眼,忽地一怔,迅速低下头来。

待富商一行人走过后,她慌忙丢下手中的农活,光着脚便往家中跑去。

“香妹子,你咋啦?”一起干农活的大姐叫她,她像是听不到似的。等她急冲冲赶回家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们是有备而来。

钗荆裙布的叶如漫立在屋前,脸上不施粉黛,如今的她虽然是村妇的装扮,可是明眼人还是能一眼将她与那些村妇们区分开来,她素静典雅,与粗鲁的她们全然不同。她的左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虽然衣着朴素,可衣裳干干净净,头上的双丫鬟也梳得整整齐齐的,和一般农村里的小姑娘有些不一样,五官也要漂亮上许多。小女孩仰头看着叶如漫,声音脆脆地问道:“小姨,他们是什么人啊?”

叶如漫只觉得如鲠在喉,她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她的心就像是沉寂了许久的海面,他的突然出现让海面出现了涟漪,可是谁也看不见海底已经掀起的惊涛骇浪。

“娘!”小女孩突然松开叶如漫的手,朝一旁跑去。她的娘刚从田里干完活回来,满脚都是泥,她跑过去才发现她娘连鞋子也没穿。

与此同时,年轻的富商朝叶如漫走了过来,一步一步。

叶如漫如临大敌,整个人一动不动,她连后退的力气都没有了。

香凝看着眼前的一切,忽地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问小女孩,“妞妞,虎子呢?”

“屋里睡觉呢。”妞妞脆声答道。

香凝咬牙,低下身子吩咐道:“你快去喊铁牛叔来。”

“好。”见她娘神色不对,妞妞连忙拨腿就跑。

只见那年轻的富商走到叶如漫跟前两步之距,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她抿唇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土地。他这般看着她,会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她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邋里邋遢的模样,她脸上没有施任何胭脂水粉,身上只有一套朴素的衣物,可是却像是赤-裸-裸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任由他这般打量审视着。

“漫漫,跟我回去。”朱长寒终于开口,声音不喜不悲。

叶如漫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拼命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生怕掉泪。

就在这时,叶如漫身后的木门“吱儿”的一声被推了开来,从木门后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约莫两岁多一点,愣愣地看了朱长寒一眼,跑过来抱住了叶如漫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娘”。

朱长寒愣了一瞬,话说,他怎么觉得这个小男孩看起来有点眼熟。

叶如漫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二话不说连忙俯下身子抱起小男孩,抬手将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前,转身就想走。

朱长寒下意识地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扳了过来,“漫漫,他是谁?”

朱长寒在看到她的脸时,吃了一惊,她已泪流满面。

小男孩见叶如漫哭了,气得脸都鼓了,“嚯”的一声一个小拳头就朝朱长寒揍了过去,正中他的眼眶。

朱长寒猝不及防,愣是挨了这一拳,别看小家伙年纪小,这力气大得很,朱长寒疼得捂住了眼,只觉得眼冒金星。

小男孩凶巴巴喝道:“坏人!不准欺负我娘!我打你!”

叶如漫连忙喝道:“虎子!”

“娘他欺负你!”这个叫虎子的小男孩还趴在叶如漫的肩上出拳,隔空对着朱长寒比拳头。

叶如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掉得更凶了,急忙抱着虎子便要回屋去。

朱长寒连忙追上去,可才刚碰到她,身后便传来一声怒喝,“干什么!”

这怒喝声中气十足,朱长寒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壮实似小山的男人朝他冲了过来,刹气十足。

朱长寒从侯府中带来的侍卫见状,连忙冲了几个上前去,可是只一下子便被那男人结实的身子像撞沙包一样给顶撞开来了,剩下的侍卫见状,齐齐拨出了背上隐藏着的配剑。

叶如漫大吃一惊,连忙喊道:“不要!”

朱长寒抬手,吩咐侍卫们收起配剑。

那男人几步过来,小山似的身子挡在了叶如漫跟前,一双虎目瞪着朱长寒,“你干什么!”他质问完,又微微侧头对叶如漫低声道,“婉娘子,你、你没事吧?”那声音低得可以说是……近乎温柔。

朱长寒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男子,这男子年纪约莫二十七八,体型威猛壮实,看他的脸明明是个长相憨厚的老实人,可是凶起来人却偏不含糊。

他就这么挡在叶如漫跟前,朱长寒连叶如漫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朱长寒探头想看一下叶如漫怀中的孩子,可这男人却又给挡住了。

朱长寒微微拧眉,“这位大哥,我找这位……娘子有事,请让让。”

“你找婉娘子有什么事?要这般拉拉扯扯的!”这男人一开口,便声如洪钟。

朱长寒见这人是个不通透的,便对着他身后的叶如漫唤了一声,“漫漫。”

叶如漫没有回答。

朱长寒直言问道:“漫漫,这孩子是谁的?”

叶如漫将自己的脸紧紧埋在虎子小小的肩膀上,忍不住抽泣得身子一颤一颤的,虎子胖乎乎的小手轻柔而生涩地摸着她的头,奶声奶气哄道:“娘不哭啊。”

周围已有不少乡亲们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香凝连忙跑过来,抱住叶如漫的肩膀将她往屋里推。

妞妞也连忙跟了上去,进了屋子后,她有些好奇又害怕地看了朱长寒这些人一眼,连忙关上了门。

朱长寒立在原地,没有跟上,反倒是那男人怔了怔,憋了一会儿道:“你、你是虎子的爹?”他仔细看了看朱长寒,确实,眉目和虎子有四五分相似,意识到这,男人一双虎目有些受伤。

朱长寒唇张了张,看着他身后那道已经关上的木门,喃喃道:“虎子?”

(中)

三日后。

叶如漫在屋里躲了三日,朱长寒在屋外等了三日。

这三日里,能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哭闹声、欢笑声,调皮的虎子有几次都爬到窗口来,探出个小脑袋对他做鬼脸,朝他挥舞着小拳头,只是没一会儿,便被一只素净的手拎了回去,那窗子又关了上去,严严实实的。

第四日清晨,叶如漫终于打开门出来了。她眼睛有些肿,精神似也不太好,不过梳妆打扮得干净得体。

朱长寒看着她,抬脚朝她走去。

他开门见山,“虎子是我儿子。”

他没有问她,而是直接陈述。也是,她是来到这儿才生下的虎子,他们的人只要出点银子和乡亲们打探一下,他们就会全部告诉他们了。

“是又如何。”叶如漫淡声道。

“跟我回去。”朱长寒拉起她的手。

她一把甩了开来,“凭什么?”她尾音有些颤,她用了几日甚至几年时间去平复的心情,凭什么他只用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打破她的平静。凭什么这样!他凭什么!

朱长寒唇张了张,低声道:“我会对你们母子负责任。”

“我不需要。”叶如漫倔强道。

“虎子是我逍遥侯府的人,”朱长寒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会给你们母子一个名分。”

叶如漫心一颤,她心中忽然浮起了一丝很没骨气的、微光般的希望,又被她强按压住,她咬牙道:“此生,我绝不会作妾。”她更不会让她的孩子成为庶出,走她走过的路。

朱长寒唇翕动着,隔了一会儿后,缓缓道:“我可以让你当正妻。”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也不会纳任何妾侍。以后府上,只有你和虎子。”

他的话差点让她掉泪,可是还差点。

他说——可以让她当正妻。他还说——以后,只有她和虎子。只有,她和虎子。

叶如漫缓缓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朱长寒,你心中有我吗?”她问出这话时,声音有着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抖,如果他心中……哪怕有一丝丝的她,那她所筑起来的心防,只怕会在这一瞬决堤。。

朱长寒瞳孔一缩,抿唇不语,垂下了眼眸。

像一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突然枯死。

叶如漫的一双桃花眼在这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就像是再也亮不起来的光芒。她在他那一瞬间的眼中看到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些情绪或许她读不懂,但她可以确定有一种:惭愧。他在对她惭愧。

叶如漫没来得及喘息一口气,便利落地转过了身子。

“漫漫!”朱长寒唤出声来,他抬起手来想抓住她的袖子,可是却没有触碰她的勇气。

“谢谢你还记得我是漫漫。”叶如漫削瘦的背微微挺起,声音有些沙哑,“你会让虎子当你的嫡子吗?”

朱长寒脱口而出,“当然会,我不会让他成为庶出!”他话说完,自己也讶异,仿佛冥冥中知道,虎子将会是他这一生唯一的骨肉。他慌乱中,又补充道,“我也会让你当正妻。”

叶如漫身子微微颤抖,艰难道:“虎子给你,放我离开。”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就像是再也止不住了。这八个字,每个字都像是她含着刀刃说出来的,她此生从未说过如此艰难的话语,仿佛一个字就割一下她的喉咙,杜鹃啼血,恐亦不及她之痛。

朱长寒从来都不知道,人的声音可以一下子就这么苍老下来,就像是突然间地死去。仿佛是受了她悲凄的感染,朱长寒颤声道:“虎子是你的儿子。”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她舍不舍得,便听到她冷淡的声音响道:“我还可以再生。”叶如漫闭目,“他既然是你们侯府的人,那你就带他回去。可我不是你们逍遥侯府的人,我生不是你朱长寒的女人,死也不是。所以,请你放我走。”

她承认,她是一个胆小鬼,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她用自己的儿子为自己换来了一条生路,一条离开他的生路。

她迈开步子,坚定不移地朝着屋子那扇紧闭的木门走去,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出路。源源不断的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泪水染深了她蓝色的衣襟,可是从她的背影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个背影,哪里看得出来泪流满面。她挺直了背,从她坚定的背影看来,她就还像是那个勇敢的、还保留着自己那么一点点尊严和骄傲的……叶如漫。

朱长寒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香凝红着眼眶,抱着哭得一塌糊涂的虎子走了出来,将他交到了朱长寒手中。

朱长寒木讷接了过来,他只知道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准备,是当父亲的准备,还是……失去她的准备?

虎子到了朱长寒怀中哭得歇斯底里,拼命扭过头来朝屋子的方向喊娘。

“乖啊,”香凝摸着他的头哽咽道,“这是你爹,虎子以后要听爹的话。”

“我不要爹!我要娘!”虎子拼命地捶打着朱长寒,双脚乱瞪。

朱长寒扣住他,对香凝道:“你告诉漫漫,我在福来客栈等她。等她三日。”

他抱着虎子转身离开,虎子嚎啕大哭,看着那那扇熟悉的木门紧闭着。他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找他娘要他爹爹了,可是娘却生气了,娘不要他了。

知道虎子被带走后,铁牛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却见叶如漫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哭得没有了眼泪。

“婉娘子,”铁牛喘着气道,“是、是不是他们抢走了虎子?”

叶如漫没有回答。

铁牛气得胸口起伏,拨腿就往跑,叶如漫忽地抬起了头,连忙起身,可是她在地上蹲得太久,脚麻了,一起身直接扑倒在地上,疼得她痛呼出声。

铁牛刚跑出门口,便听到了她摔倒的声音,连忙折了回来。他想伸手去扶她,忽然想起自己双手刚干完农活,忙在身上擦了擦,这才轻轻捏着她的袖子将她扶坐起来,“婉娘子你、你放心,我、我去给你要回来!”

“不要!”叶如漫掉泪,瘫坐在地上,“是我给他的。”

铁牛闻言一怔,气道:“虎子、虎子可是你亲儿子啊!你、你怎么能给、给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呢?”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大声的话。

叶如漫低头,眼泪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上,“他是个好人,他会好好对待虎子的。”

“胡、胡说!好人、会、会对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不、不负责任?好人、好人会从你手里抢、抢走你的命?”铁牛气得直喘气。

“就算他不抢,他的家里人也会派人来的,还不如现在就给他,虎子还能好过一点。”叶如漫哽咽道,如果她不把虎子交出去,那她姨母一定会亲自过来,到时他们一查探,她怕会牵扯到香凝和妞妞的身份。

铁牛面目凝重,没有说话了。

一会儿后,铁牛才开口道:“婉娘子,这、这地上凉,你、你先起来吧。我、我会给你想、想办法的,虎子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铁牛哥,”叶如漫抬起头来,“谢谢你。”

铁牛挠了挠头,“这、这没、没什么。我也、也没做什么。我我、我这人嘴笨,不知、不知该说啥。”

叶如漫没有言语。记得以前刚来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是个结巴,因为他每次和她说话都是这样,直到后来有一次,她竟意外听到他在和别人侃侃而谈,说着田里的事,可是一回头看见了她,跟她打招呼又变成了这样——婉、婉、婉娘子,你、你、你也在啊!

打那之后她才发现——他只对着她结巴。

自从她和香凝来了这儿之后,一直麻烦不断,每次都是他第一个冲到她们面前来保护她们。

以前在京城里的时候,她总嫌自己不够美,可是现在她却巴不得自己能变得更丑些。如今就算她懒于梳妆,可这副模样在这样的村子里仍是美得过头了。她平日虽然已经甚少出门,可还是经常有人上门打扰,有几次村里那些醉酒的男人都半夜来敲她们的门了,都是让他赶来后揍了一顿给丢回去的。

她知道,村里的人都在笑话他癞□□想吃天鹅肉,刚开始二人都没说什么,可自从有一次一位大姐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调侃后,打那次起他便很少和她说话了,平日里在外面见了她,看也不敢看她,有心回避。

她忽然低低开口,“铁牛哥,我想嫁人了。”这话像是没有经过她考虑的,可是她知道,她已经考虑了有一两年了。

铁牛一怔,慌忙整个人都蹲了下来,急道:“你、你、你想嫁谁啊!”

叶如漫被他看得脸一红,头又低了低,轻声道:“不知谁肯娶。”

铁牛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有些瑟缩地举起手来,支吾道:“我、我、我……我能娶不?”这话说出来,他脸都红了,不过好在脸够黑,倒也看不太出来。

叶如漫抬起脸来看他,仔细端详着,其实他生得不丑,方正大脸,浓眉虎目,鼻头圆而大,嘴唇丰厚,这五官拆开来不怎样,但合在一起却是个大方正气的,忽然就深得她心。要说真有什么不喜欢的,就是……块头大了一点,胳膊都有她大腿那么粗了。

铁牛被她看得脸都红了,极其不自在,只觉得自己在她面前都扭捏得像个要出嫁的大姑娘似的人,这么一想,那张黑脸更红了。

“你会嫌弃我吗?”叶如漫问他。

叶如漫这话问得他一怔,“嫌、嫌弃你啥?”

叶如漫没说话了。

“不、不、不嫌弃!一点都不!我、我怕你嫌弃我。”他连连摆头,“我、我、我是个粗人,你、你好看,你、心地又好,人又温柔。你、你要是肯、肯嫁给我、我的话……我、我、我就、我就……”如今正是春末,他却紧张得满头大汗,抓起腰间的汗巾连连擦汗。

“你就如何?”叶如漫问道。

“我、我……”铁牛汗如雨下,“婉娘子,你要是能、能嫁我,我、我以后好好挣钱、养你,还有你姐姐和妞妞!不、不让你干活、你姐姐也不干、我给你买新衣裳、买好吃的、还有城里那些姑娘们搽脸的、还有妞妞、我供她上、上学堂。你以后、不要洗衣服了、这样你手不好,我还会、会做饭,我做的饭、他们都说好吃的……”她以前递东西给他的时候,他见过她的手,像白豆腐一样嫩,后来他见她在溪边洗衣裳,那手都冻红了。那个时候他就莫名地心疼,总在想着,要是她以后不用洗衣服干活就好了。

叶如漫又落了泪。

铁牛见她哭了,有些急了,连忙摆手,“婉娘子,你就当我胡说八道,我、我没有想娶你的、我、我就是癞□□想吃天鹅肉、我只是想想、我不敢的。你、你别……别哭了。”铁牛急得直挠头,“其实,我、就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平时就、能帮一点就一点、我、我没有做什么、你不要因为说、我帮了你们一点、你就要这样……我、我不是那种人。”

三日后。

朱长寒在客栈的厢房里,正手把手教着虎子写字。

朱长寒有些心不在焉,今日是最后一日了。

忽然,门口传来侍卫匆忙的脚步声,很快侍卫推门而入,禀报道:“爷,叶八姑娘今日和那个叫铁牛的拜堂成亲了。”

朱长寒手下的笔忽然折断。

***

成婚当天晚上,铁牛便带着叶如漫几人偷偷地离开了村庄,乡亲们直到第二日才发现。屋子里,可以说值钱的东西都让他们带走了,可是……除了一样,他们留下了一样看起来似乎是最值钱的东西——那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上,放着一颗浑圆而斑斓的琉璃球,那琉璃球像是一个宝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值钱得能买下他们整个村庄似的。

朱长寒回到京城的同时,带回了一个健康壮实的小孙子,逍遥侯夫人为此高兴得合不拢嘴,这孩子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和她的寒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朱长寒提出要把虎子当嫡子养,逍遥侯夫人也没意见,只要求给虎子改一个名字,朱长寒想了半日,取名琥珀。

第二日,逍遥侯夫人便以给琥珀找一个母亲为由让朱长寒娶妻,朱长寒一听,脸当即就阴沉了下来,警告道:“我只说一次,正妻的位置是留给……”朱长寒顿了顿,“表妹的。”

逍遥侯夫人心中腹诽,这叶如瑶都死了好几年了,也就她儿子还在心心念念着,又劝道:“那好歹也纳几个妾侍,一来可以服侍你,二来也可以照顾一下……”

“娘!”朱长寒额上突然青筋暴起,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你已经有一个孙子了!还想如何?”之前一直逼他娶妻纳妾,说是为了传宗接代,现在儿子有了,又有了新的借口。

逍遥侯夫人被他吼得一震,不敢说话了。自从她儿子痴症好了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不爱笑了,但变得很是成熟稳重,再也没有让她操过心了,更没有像现在这样突然冲她大声地喊话。

朱长寒只觉得心中闷疼得厉害,抬起一只手重重按压住胸口,他也不知为何突然会这般情绪失控起来,就像是被压抑得太久了,他终于疲惫道:“你毁了漫漫的一生。”这是他憋了多年的心里话。

漫漫走了之后,他不仅痴傻,还变得疯狂起来,到处伤人。他爹决心抬他庶弟当嫡子,让他庶弟继承爵位,她娘为此上吊自尽,在被下人救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忽然就在那一瞬神智清醒了过来。

他痛恨自己不孝,决心改过自新,重头来过,在他的努力下,他终于保住了他们母子的地位。可是走到今日……这一切真的让他太累了。

逍遥侯夫人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忍不住嘟囔道:“这可是给我换来了一个孙子的!”

朱长寒一听,脖间瞬间青筋四起,忽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倒地不起,逍遥侯夫人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

御医来看了之后,只说心伤过度,如果再受到刺激,轻则像以前般痴傻,重则暴毙身亡。御医再三警言,若是这回痴傻了,可是华佗再世都救不回来了。

逍遥侯夫人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自此再也不敢明面着和他提娶妻纳妾之事。

(下)

多年后,小元边境一处寂静的村庄里。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庭院,有些宽阔,若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便是打扫得干净整洁,让人看起来觉得舒服而温馨。院中栽了一株老杏树,如今正值晚秋,老杏金黄发灿,树下卧着一只大黄狗。

从后厨里,走出来一个身穿蓝色小碎花袄裙的妇人,妇人手里端着一盆还在冒着热烟的野菜蛋花汤,步履略有匆忙,喊道:“小心烫啊!”

庭院里正在玩耍的兄妹俩听了,哥哥连忙将妹妹搂在身前,妇人很快便将汤盆放在了杏树下的木桌上。

这是一张简单而结实的木桌,连点花纹都没有,看起来像是自己做的,手工不错。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妇人边盛饭边对二人道:“快去洗手吃饭了。”

“来,哥哥带你去洗手。”四五岁的小男孩拉起了两岁妹妹的小手。小男孩浓眉大眼,长得黑而壮实,妹妹的皮肤却是白而通透,整个身子胖乎乎软嘟嘟的,五官也有着说不出来的精致,走起路来一双小短腿还有些摇晃。

妇人盛好饭后,摆放好碗筷,却见自己的夫君还在厨房里没出来,便喊道:“铁牛哥,出来吃饭了。”

“好好好!”里面立马传来男子粗犷的声音,“我把这锅涮一下就好!”很快,后厨里便跑出来了一个块头壮实的男人,坐下后对妇人笑呵呵解释道:“等一下涮都是油,现在好涮。”

妇人温婉一笑,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快吃饭。”

男子低头扒了一大口白饭后,才夹起红烧肉送入口中,又连扒了两大口白饭。

那大黄狗在一旁看得直流口水,可仍是乖乖趴在地上,不敢靠近他们吃饭的桌子。

吃得差不多后,妇人还在喂小女儿吃饭,男人从剩下的菜里挑了些细嫩的夹到小女儿碗中,剩下的全都倒到他吃饭的大盆里。

那大黄狗看到这,立马就站了起来,对着自己面前的空碗直摇尾巴。男人走了过来,将他盆里的剩菜剩饭都倒在狗碗里,大黄狗立马埋头吃了起来。男人收拾完桌上的碗筷,端到后厨里洗去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再平淡不过的一日了。

妇人弯弯唇一笑,继续喂着小女儿吃饭。只要他在,他就从来不肯自己干一点活,洗碗做饭,他说厨房里油腻,洗衣服擦桌子,他说对手不好。

“娘亲!”小女儿有些调皮,伸手拨下了她发上的木簪子。这木簪子还是他用从山上砍下来的桃木雕的,他木工活做得不错,家里一双儿女的玩具都是他做的,没花过一分银子。其实,这个男人满满的都是优点,会下地种田,会上山打猎,还会出海捕鱼,几乎无所不能。与他成亲这么多年,他从未让自己孤枕过一夜,也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男人洗完碗后,擦净了手,笑眯眯朝她走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帕子。他将帕子打了开来,叶如漫看到里面竟然是一对银镯子,诧异问道:“哪来的?”

“我让人给你打的!”他憨笑道,“好看吗?戴一下!”

叶如漫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挺贵的吧?”

“不贵!那银匠我认识,给我便宜了!”他直挠头,“我前几日不是打了只野猪,卖了好些钱,不贵的。”

“下次不许了。”

“你喜欢吗?”

叶如漫微微一笑,“喜欢。”

他笑容灿烂。

叶如漫轻轻趴在他健壮的胸前,又戳了戳他的胸口,“明日有空去买块布回来,我给你裁几件新衣裳。”他每次只给她和孩子们买,自己穿的衣裳都补过好几回了。

“哦哦,那你给我做一件秋衣就成了,剩下的料子给姐吧,让她给姐夫做一件。”他指的是香凝,香凝已经嫁人了。

“嗯。”

“我明日再上山看一下,要是能再打到一只野猪,就去给你买雪花膏。”冬天来了,这里风霜大。

叶如漫想了想,“一瓶就好了。”

“哦。”他心中寻思着,买个两瓶。

“明日要是打到野猪,你把猪尾巴留着,妞妞前几日过来还说想吃猪尾巴呢。”

“好,猪心还有那嫩脊肉我也留着,给你们娘几个补补。”铁牛想了想,又问道,“阿哥今日在家听不听话?”

“听话得很呢,还给我捶背。就是妞妞有些皮,还打哥哥。”

“没关系,他皮糙着呢,像我。”铁牛傻笑道,“他们说女孩子要娇贵着养。”

“也不能太娇了,”叶如漫瞪了他一眼,“都怪你平日宠坏了。”

他只咧嘴笑,不说话。

突然,外面传来了大黄狗的吠声,有些凶。

铁牛一听,连忙起身,才刚走出门口,哥哥便带着妹妹撞了上来。眼见即将跌倒,他连忙大手一捞,将兄妹二人捞了起来,一手提着一个往屋里走去。

这时,哥哥指着外面道:“爹,外面有个疯子!”

“什么疯子?”叶如漫闻言问道。

铁牛将兄妹二人塞到叶如漫怀中,道:“你们在屋里等着,我去看看。”他说着走了出去,从门后顺了一只木棍。

没一会儿,铁牛便回来了,笑道:“没事儿,就一老道人,来讨口热水喝。”

叶如漫一听这才放了心,又道:“厨房里还有些大饼,给他拿一块吧。”

“嗯,我现在就去拿。”铁牛去了后厨后,兄妹俩有些好奇,哥哥趁叶如漫抱着妹妹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跑到杏树下的桌子那儿,看着那老道人。

叶如漫探头一看,见是个灰白发、道服破旧的老人家,因着天色有些暗了,看不太清面容,只看到留着灰白的胡子。

如今秋意正浓,夜里有些寒凉,这天气快入冬了,她忽然想起去年给铁牛做了一套棉衣,因为做小了他穿不得,看这老道人的身形倒是合适,如此一想,她便翻了出来,叫铁牛送给那老道人御寒。

那老道人喝了热水吃了饼,收了棉衣后,还特意过来她门口道谢。叶如漫微微理了理发,立在门后笑道:“老道不必客……”

她忽地怔住了,她方才听他道谢的声音便觉得有些耳熟,如今再一细看他的面容,虽然蓄了灰白的胡须,可是那一双眼却是她极其熟悉的,叶如漫忽然唤了出声,“爹!”

那老道人被她唤得一愣,仔细看了看她,忽地转身就往外走。

“爹!”叶如漫连忙追了出去。

“老道人!”铁牛也连忙追上,拦住了他。

老道人初时还不肯与叶如漫相认,叶如漫泪流满面,铁牛见他们二人情绪不对,带着一双女儿悄悄去了后厨,在后厨看了他们二人一会儿,便开始忙活了,他将留给她们娘几个明天中午吃的炖鸭肉和炒腊肉都拿了出来,还杀了一只老母鸡,又去后院菜地里摘了几把青菜,重新炒了几个菜,将自己酿的米酒也拿了出来,摆在杏树下的桌子好生招待着。

那老道人几杯酒入肚,已是老泪纵横,终于开口问道:“家里……还好吗?”

叶如漫慌忙擦泪,哽咽道:“挺、挺好的……大伯和大伯母他们……很照顾我们。”她爹如今已经这副模样了,她如何还能对他说实话。

叶长泽听后,沉默了久久,才道了一句,“那就好。”他抬眸,看了铁牛一眼,铁牛有些窘迫,低着头乖乖坐着,有种丑媳妇见家婆的感觉。

叶如漫笑道:“爹,这是铁牛,我夫君。他很好的,我……很幸福。”

叶长泽看着她面上洋溢着的笑脸,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老、老丈人好。”铁牛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有些难为情,咧嘴笑着。

“爹,要不你……留下来吧?”

“对啊,老丈人,我、我有些积蓄的,我力气大,能干活!”

叶长泽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开始吃肉喝酒。

喜欢祝融,你也重生了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祝融,你也重生了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从卖鱼摆摊开始的幸福生活穿书后!搬空家当下乡当知青卢米安莉雅全文免费阅读小说先生您的娇妻已上线乘风御剑最新小说平凡小医仙林奇女富婆和她的四个保镖末世夫妻在七零模拟:诸天万界,江大善人的崛起霍格沃茨之卡牌系统地狱归来之最强战神彪悍少主末世之天幕重生另嫁小叔,夫妻联手虐渣穿书七零女配,提前夺回玉佩空间重生年代不做贤妻不明不清极品野医剑风传奇,贵族次子的全面战争出生荒古世家,你说我没背景?
经典收藏特种兵王在都市南荒统帅陈河图唐莹豪门权少密爱成瘾写日记也能无敌两界聊天群:打造末世安全区我,职业替身,五个大佬抱我骨灰哭都市之逆天大反派誓要休夫最强兵王之王团宠大佬你马甲掉了都成女神老公了,谁还要巨星系统穿到八零后我成了锦鲤法庭索赔1400万,你疯了?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末日?宅舞冒险娇妻得宠:盛少别乱来王妃又又又去除妖了三胎进行时下海从艺,从遇见德云班主开始小京官之女养家日常
最近更新重生官场,绝不当接盘侠重生入狱前,做空米利坚我在农村开个饭店怎么成大明星了梦魔游戏我要被这些选项逼疯了!御兽:我觉醒榨汁姬系统外卖小哥的神秘钓箱普通人的快穿学无止境修武高手在都市魂穿废柴:我在蓝星做大圣高武:我能吸收异能雷电小子修仙记开局推演修罗铠甲,惊爆校花学姐刚穿越就要领盒饭影子魔王我,灭世恶龙,开局被老婆契约时间支配者改文娱:骂谁狐狸精呢,喊我偶像都市修仙迷途全球副本:这个天榜召唤师太稳健
祝融,你也重生了 背影杀手 - 祝融,你也重生了txt下载 - 祝融,你也重生了最新章节 - 祝融,你也重生了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