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嗤笑，“你应该庆幸，幸好这件事没成功。”
罢了，多说无益。
被魏玉凤发现了，赵大娘都能推卸责任，反过来诬陷别人。
梁苏不指望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公安同志，我请求这件事秉公处理，按规定办事，我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东营自然也是这样想，“据我所知，你们都是军属，这件事我或许需要上报到基地。”
梁苏点点头，“应该的，你按章程办事就行。”
无论赵大娘如何哀求，梁苏都是铁了心要追究责任，领着魏玉凤离开。
一切都交给派出所，具体要不要坐牢，坐多久，她都不管。
“玉凤姐，今天的事很感谢你。”
魏玉并不觉得快意，只觉得赵大娘挺可悲。
“你这样做是对的，要是不处理她，回头她还会继续坑害你，就是可怜了张林，挺好的一男同志。”
她听说张林其实条件挺好，不过有个父亲拖累，女同志比较顾忌这一点，所以他迟迟没结婚。
如今又出了赵大娘这事，估计更没人愿意嫁给他了。
梁苏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城里？”
魏玉凤道：“快了，佟飞的转学申请已经下来，但老师说最好还是读完这学期，等到这个月下旬，就放寒假了。”
她打算在德新镇和城里来回跑，先确定店铺的位置，租下来，再准备开业的事。
按照梁苏所说，最好在过年前开业。
梁苏笑着点头，“可以，你自己安排好。这里有三百块钱，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要。”
“哪里有还没办事先给钱的。”魏玉凤不好意思接。
梁苏笑道：“不给钱你怎么办事呀？玉凤姐，这是开店必须花的，你别不好意思，你花的不是我的钱，是合伙开店必须使的本钱。我的意思是，地段很重要，要是可以的话，最好把店铺盘下来。”
魏玉凤哎哟一声，惊呼：“盘下来？那得多少钱呀！”
她所有的积蓄就只有五百。
梁苏笑道：“我也不清楚，你先去打听打听，回头我要去城里的中学报到，到时候去看你盘下来的店。”
她满心托付，魏玉凤觉得压力大，在心里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把事情做好。
“我知道了，我会隔几天回来一趟，给你汇报进程。”
梁苏纠正她：“汇报这个词用得不准确，我们是合伙人，以后你才是店里的主事人，应该是告知才对。”
魏玉凤嘿嘿笑着，“我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梁苏和她聊了几句，便回基地去。
在大门口和急匆匆往外跑的张林撞上。
他面色惭愧，羞于见到梁苏。
前脚刚赔罪，后脚他妈又犯了错。
他已经没脸再见梁苏。
“梁苏同志，对不起。”军人铮铮铁骨，都是以昂首挺胸的姿态示人。
这是他第一次弯腰道歉，为了自己的母亲。
“我母亲的事，我不推脱，该赔偿我会赔偿。”
梁苏心里叹息，沉默片刻才说道：“等判决结果出来再说，张副营长，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但血缘割舍不断，至少你没有起到监督规劝的职责。我必须追究，请你体谅。”
张林愈发难以抬头，“我明白，梁苏同志，追究是你的权利，我们会承担责任。”
梁苏点点头，从大门走了进去。
期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张林这模样，瞧着可怜。
可他母亲，又着实可恨。
回到家中，沈从霁已经将饭菜做好。
他在下厨上面不算有天赋，都是按照梁苏说的死记硬背，反正能吃。
但他很热衷于给梁苏下厨。
“怎么愁眉苦脸，还没吃呢，就知道这菜不好吃？”沈从霁问道。
梁苏苦笑不得，抬起拳头打了他一下。
没敢用太大的力气，回回用了力道，反而是她手更疼。
沈从霁从善如流，抓起她白嫩嫩的小手揉了揉。
“怎么了？”
梁苏这才和他说了赵大娘的事。
沈从霁听完，挑眉道：“你同情她？”
“不同情。”
“那你难受什么。”
梁苏长叹：“我同情的是张林。”
沈从霁：“……”早知道就不问了。
这下难受的人成了他。
好在梁苏明白他醋王的性格，和他解释道：“是你自己说他家里还有个带病的父亲，我才觉得他可怜呀。”
沈从霁勾起唇角讥诮一笑，语气含酸：“那我还没爸呢。”
梁苏扯了下他紧实的脸皮，凶巴巴：“不准这样跟我说话。”
沈从霁捏了下她的鼻子，另一只手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腰亲了一口。
“那你也不准提别的男人。”
梁苏白了他一眼，“我不说了，不过我好像真没听过你父亲的事。”
她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好像对沈从霁不够关心。
他是随母姓，在这个时代简直太奇怪了，尤其程县是一个比较封建的地区。
在乡下，随母姓就更遭人非议了。
提到“父亲”，沈从霁的眼神是无悲无喜的冷漠。
“快忘记他是什么模样了。”
梁苏道：“那他现在呢？”
沈从霁扯了下唇角，“不知道，可能在港城？澳门？或者其他地方。”
见梁苏感兴趣，又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沈从霁便说了起来。
他父亲叫贺天，是海归华侨，随着父辈在程县生活。
而后认识了沈丽梅，典型的富二代公子哥和灰姑娘的故事。
后来也结了婚，有过夫妻甜蜜的生活。
后来贺天父亲，也就是沈从霁爷爷犯了事，贺天怕牵连，便抛下怀孕的妻子跑了。
沈丽梅顶着流言蜚语回到娘家生活，生下孩子。
沈从霁六岁那年，贺天从港城回来，找到了在乡下的沈丽梅母子。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女人，自称贺天的妻子。
她颐指气使，表示她和贺天已经结了婚，但她大度，可以让沈丽梅进门做姨太太。
他到现在都没忘记沈丽梅那天有多屈辱。
不是伤心，她早已当贺天死了，他哪怕这辈子不回家也无所谓。
但他不应该带着这个女人过来羞辱沈丽梅。
尤其是沈丽梅的父母和家里所有的亲戚，都觉得沈丽梅是苦日子熬到头了，应该和贺天一起走。
大家越是劝，沈丽梅越是反感，到最后干脆和家里人都断绝了关系，搬到了八里村生活。
沈从霁摸摸梁苏的小脸，见她好像很心疼的模样，忍住了笑意。
“觉得我很可怜？”其实一点也不，他拥有足够多的母爱，并不可怜。
梁苏抱着他，“这辈子都不认他。”
沈从霁莞尔，“看在我可怜的份上，今晚能不能……”
他摩挲着梁苏殷红的唇瓣，目光火热。
不开口，梁苏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啐了一声，推开他。
“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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