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眉眼冷厉，“王明华？是她让你喝农药？”
赵大娘不敢和他对视，忐忑的低下头。
她如果说了实话，张林估计更高兴。
张林大喝一声：“你还不说！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沈团长过来通知我，等我回到家看到的可能就是你的尸体！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了事，我和爸要怎么办？”
赵大娘缩了缩脖子，“应该不至于吧，王明华说只要我喝农药吓唬吓唬梁苏，我就可以不用回老家。”
张林满目失望，“她这样说，你就听了？妈，你知不知道这农药毒性有多强，沾上一星半点就够要人命了！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你留下来做什么，你在家里和爸一起，我更放心。”
赵大娘低下头，心里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乖乖走人，不闹这一出了。
“是王明华……她说你还没娶媳妇，我要是就这样走了，以后你就更难找媳妇了，妈…妈也是担心你……“”
张林无奈闭上眼，叹了一声气。
再多的道理，和赵大娘说了都没用。
她不放在心上。
“妈，我不是找不到老婆，我是还不想找！我年纪还不到三十，你们那么着急做什么，现在讨个老婆回来，让她跟着我一起受苦吗？”
他从小就看着自己老娘是怎么吃苦的，有了前车之鉴，他才不想让自己媳妇也跟着这样。
他可能给不起多好的生活水平，但至少得过得去，衣食不愁。
“让你回老家，是我觉得你并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赵大娘本身没什么太多主见，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比如这一次，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上一次她和钱忠林勾结的事，也是受了别人挑拨。
张林眼含厉色，这一次绝对不能轻拿轻放。
差点害了他妈的命，他要把这件事上报组织！
“妈，这件事我得上报，之后有人问话，都是谁怂恿你，跟你说了什么话，你得照实说。”张林叮嘱道。
赵大娘心里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得罪了娄旅长可怎么办？”
娄旅长是张林的顶头上级，要是得罪了他，张林估计前途堪忧。
赵大娘只恨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分辨能力，听了王明华的话！
张林道：“沈团长说了，他要把我调回去。”
在沈从霁底下，他的能力才能被看见，才有往上升的机会。
“妈，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听我的话。”
赵大娘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这一次绝对不给你添乱！”
张林无奈道：“我从没觉得你给我添乱，你是我妈，你做的事，我需要为你负责。我只希望你做这些事之前告诉我一声，让我给你分辨是非。”
赵大娘惭愧地低下头，她见识太少，目光不够长远，确实拖累了儿子。
所以之后的事，她非常配合，知无不言。
包括钱秋霞和王明华怎么打保证，说会让梁苏松口宽恕她。
也包括王明华是怎么劝她去和梁苏求情，梁苏不同意，她就回家喝农药，营造出她是被梁苏逼到绝路的模样。
到时候，梁苏就算不开口，基地都会酌情把她留下来。
赵大娘不敢隐瞒，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
她还把兑了水的农药带过来，“王明华说，喝这个不会死，让我随意喝几口骗骗大家。”
问话的士兵乐了，“这是农药，你再掺一瓶水进去，喝了都不一定能救回来，更别提就兑了这么点水。大娘，这次要长记性，往后可不能这样做了。你要是出了事，你儿子怎么办？大爷怎么办？你是家里的主心骨，得起到稳定大后方的作用，不能让你儿子分心！”
赵大娘惭愧不已，“是我蠢，梁苏还劝我来着，我都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梁苏真是好人呐，她不计前嫌，还为我说话。”
王明华被传唤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见赵大娘完好无损出现在面前，整个人大惊失色。
她勉强稳住心神，还没开口，赵大娘就扑上来扇了她一耳光。
“毒妇，还想害我！”
王明华捂着脸，委屈地看着她。
“大娘，你做什么呢。”
“我做什么？我在揍你！是你跟我说农药掺了水喝没事，可他们都说了，这个农药喝了会死人的！要不是梁苏劝了我，我现在已经没了！”
赵大娘越想越怕，恨不得把王明华给撕了。
王明华被她打得连连后退，“大娘，我什么时候让你喝农药了，你可别胡说！”
赵大娘一把推开她，“你别想说我冤枉你，我有证人！”
王明华过来给她出主意的时候，不敢多停留，就在院子里简单说了几句。
她不知道的事是，当时屋里还有好几个人在，是过来和赵大娘唠嗑的。
赵大娘还特意叮嘱了那些人，叫她们不要多嘴说出去。
却没想到这些人如今都成了证人。
等证人被传唤过来，这个罪名在王明华身上就等于钉死了。
她百口莫辩，把钱秋霞牵扯了出来。
“这个主意是她出的，我只不过是帮她转达，真的不关我的事。我跟她一起去的梁苏家，从梁苏家里出来，钱秋霞就跟我说了这件事！真的！”
事情牵扯到了钱秋霞，众人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徐长立可是是政治部主任，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定罪的。
“你说的这些，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王明华一愣，怔怔地摇头。
当然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没有人可以证明，你的话是否可信，还有待考究。”
王明华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满眼绝望。
钱秋霞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她不可能承认自己做过这些事。
“完了，我完了……”
赵大娘啐了一口，“你当然完了，坏种！你和钱秋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领导，这个主意是不是钱秋霞出的我不知道，但钱秋霞确实和她一起上门劝过我，说会想办法帮我留在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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