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准备给后面的人一拳。
这人却沉声道：“嘘，别说话，是我！”
他蹲下来道：“怎么了你们两个，外面这么多人是找你们的？”
听这声音有点熟悉，我转头一看，松了口气。
“我就住在这附近。”马老二说：“你们两个怎么惹上这帮混混？”
“呵呵，冤家路窄，悉听尊便吧。”我冷笑道。
“但我保证，在被抓到之前让你脑袋开花。”我指着地上的一块碎砖头道。
马老二沉声说道：“兄弟，我没打算害你。”
“你们在这里躲好，等会儿看我的。”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等会见机行事，我不会恩将仇报的，你放心。”
我点点头。
只能相信他了。
马老二一瘸一拐的上楼。
胖子把手电照了一下，道：“不是他们两个。”
刚说完，四周就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
“不好，他们的人都来了。”
我心里着急的要死，要是被抓到，把头那边就陷入被动了。
“啪！”
一盆冷水，结结实实的从天上浇了下来！
接着，我就听到了胖子和矮子的声音。
胖子愤怒的道：“他妈的！哪个王八蛋往楼下泼水？找死啊！”
矮子怒吼道：“操他妈的！泼水的自己给我滚下来，别让我们上来找，不然后果自负！”
十几把手电筒，全部照向这栋楼。
过了十几秒，楼上有几家打开窗户往下看。
住户看到下面全是人，吓得连忙缩回脑袋。
哒哒哒哒！
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穿着白色背心，趿拉着拖鞋下楼。
他拿着一个手电筒，照了过去。
马老二跟在少年身后，很夸张的拿了一个比普通手电大两三倍的狼眼手电！
他往下面的人脸上照！
这种狼眼手电功率很大，照人的眼睛甚至会短暂失明。
“不好意思啊，是我儿子，我儿子以为下面没人的。”
“两位大哥，是我没教好儿子，我的错，是他刚才不小心倒的水。”
马老二陪笑道。
他把手放在背后，向我打手势。
“就是现在，走！”
我深吸一口气，借着灯下黑。
拉住小樱，一溜烟的往楼上冲去。
这个少年，应该就是他儿子。
父子两个用手电筒照对方眼睛，他们根本看不见。
“啪！”
“啪！”
我们蹲在二楼，结结实实的听到楼下的人挨了两个耳光。
“小比崽子，找死啊！”
“还有你，瘸子！你他妈打个这么刺眼的手电干什么！你不教育好你儿子，我替你教育！”
“啪！啪！啪！”
又是结实的几个耳光。
不知道打的是谁。
我和小樱蹲在三楼，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想她也是一样。
“继续搜，必须要把他们找出来！”
“这可是六百万，不能就这么飞了！”
“车站、火车站，都要有我们的人，我不信这小子还能凭空消失！”
说完这话，下面又响起脚步声。
马老二在问他们在找什么人。
胖子和矮子又骂了几句，马老二和他儿子才上楼。
马老二一边脸高高肿起，但是他冲我笑，贱兮兮的。
他儿子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格外刺目。
“走，罗兄弟，去我家坐坐。”
马老二拍拍我的肩膀。
我心里很复杂，点点头。
他们家很小，大概四十几个平方，地上一尘不染，床铺和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柜子里摆着一堆各种包装的药，都快堆积成小山了。
我心想，马老二所言非虚。
“你就是马乐天？委屈你了。”
小樱来到那个少年面前说道。
“哼！”
少年把脸偏向一边，脸色愠红，一言不发，似乎在生闷气。
马老二一边翻箱倒柜的找药，一边说道：“姐姐问你话呢，乐天。”
“哼！”马乐天偏过脸冷哼。
我注意到马乐天的考试试卷。
是一张高一的数学期末考试试卷。
马乐天见状，直接把试卷从我手里抢走。
我笑道：“马哥，你要不要紧。”
马老二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罗兄弟叫我马老二就好。”
“我贱命一条，腿干活儿摔断了，这点伤算什么。”
马老二一边说着，一边对我挤眉弄眼。
我和小樱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马老二的腿，明明是偷东西被人抓住，让人给打断的。
现在他当着他儿子的面说，是干活儿摔断的。
这说明，马乐天还不知道他的事情。
马老二找到了一瓶红花油，准备给他儿子肿起的脸敷上，却被马乐天推开。
“马哥，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否则我和小樱就危险了。”
“这里有三千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刚才和小樱在二楼蹲着的时候，他们父子俩被打了耳光。
当时我就数好了三千。
马乐天眼前一亮，看向马老二。
“这……怎么行，哎呀，太客气了，不用这么客气的，真的感谢你们！”
“人活在世间，谁不想活的有脸面，有时不是不想，而是……哎！”
马老二眼眶微红，让他儿子接过钱。
对他来说，虚头巴脑的东西没用，家里需要钱。
我把钱交给马乐天，问道：“哎，我读书的时候成绩不好。”
“我想问你，你数学怎么考的145分啊？”
马乐天白了我一眼，淡淡道：“少做一道填空题不就行了。”
“这道题出错了，所以我懒得做，没意义。”
……
“嫂子呢？”我愣了半晌，问道。
“在医院住院，今天晚上我回来拿生活用品，刚好碰到你们。”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十块。
“乐天，你今晚去网吧包夜，我和你罗哥有事情要聊。”
“再给你十元，泡面，火腿肠，可乐。”
马老二想了下，又给十块。
“爸，你不是不让我去网吧上吗？”
马乐天眼神兴奋。
“今晚，有立功表现，特此奖励！”
马老二笑道。
“谢谢爸！”马乐天跑得飞快。
他刚出门，又回来了。
“爸，把你手机给我一下。”
“怎么，上网还要叫上同学？”
“你给我一下！”马乐天不耐烦道。
“好吧。”马老二叹了口气。
马乐天拿过手机，跑到门外。
我听到外面马乐天在打电话，声音很小。
“妈，咱们家有钱了，你的手术费……爸挣到了……”
过了一会儿，马乐天眼睛红红的走了进来。
“爸，妈说她不想治了，明天你去医院劝劝她。”
“我只有一个妈妈！”
马老二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他低声道:“好，我明天就去。”
等马乐天走了，马老二叹了口气。
他从柜子里抱出来一个缺口瓷罐。
“这是不是你从刘老头家里顺走的瓷罐？”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马老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的，这个罐子里，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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