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眼神分外笃定，一如当年她下定决心要去学化妆时候的模样。
张百亿淡然一笑，未曾言语。
张焕明白了，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要知道，钱难挣，屎难吃，这恶贼是绝对不对轻易地放过她的。
这脸，我不要也罢！
“弟弟，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吗？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姐姐吗？”
“哈？”
张焕双眼朦胧：“我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的夜晚。雪花像是指甲盖一样大，寒风呼呼的吹，冰冷刺骨。我们两姐弟手拉着手瑟瑟发抖，在寒冷中对彼此做出了一生的承诺。”
“啥？”
“那一天，我拉着你的手说：弟弟，你放心，等姐以后有钱了，我肯定养着你，给你大把的花钱。你可以不用工作，随便打游戏，日晒三杆还不起床，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
“你有说过吗？”
张焕仿佛没听见，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一天，你同样拉着我的手说：姐姐，你放心。不管我有钱没钱，有一块我就给你花五毛。只要是你想要的，就算是那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张百亿：“啊喂，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
“狗子！”
张焕强行拽住了张百亿的一只手，大力摇着说道：“狗富贵勿相忘啊！姐不要什么天上的星星，姐也不要你有一块就给我五毛。你就把姐当成废物一样养着玩好不好？我不想上班，我不想工作，我不想天南地北的出去跟妆，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与世无争的废物。”
“请您务必要用大把的钞票来蹂躏我，践踏我！来吧狗子，践踏我的尊严吧！”
???!(??????)??
说着，张焕打开了收款码。
“……”
张百亿一阵无语，瞪着死鱼眼看着张焕：“不是，你节操呢？为了这俩钱节操都不要了？”
“俩钱？你管这叫俩钱！”
张焕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好意思，双眼放光抓紧张百亿的胳膊，像条狗子一样蹭来蹭去：“嗯~嗯~我亲爱的弟弟，你就给人家俩钱好不好了啦~”
“噫~”
张百亿一脸嫌弃，拖着她的脸把她往外推：“你够了啊，老母猪拱食呢。”
“哼哼~”
张焕哼唧两声，一改人前的淑女模样，硬顶着张百亿的大手想把自己的脸往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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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咳咳！”
一旁的白云芳看不下去了，皱眉轻咳两声。
张百亿还好，张焕动作猛地一顿，往日母上的雌威涌进脑海，产生了一点想要放弃的想法。
但紧接着，一股名叫对废物生活的向往瞬间反弹，把这点顾虑全都赶出了脑海，冲动再次占领了高地。
“啊啊啊————”
张焕的攻势再次启动，怀揣着对梦想的追求，她的小脸都挤变形了。
(￣ε(#￣)
“嘿！”
白云芳气乐了，作势就要起身给她点教训。
赵智雅眼疾手快把她给紧紧拉住，劝道：“妈，没事的妈，百亿和姐姐闹着玩呢，咱们继续聊咱们自己的……刚才说到哪了？哦对，说到我工作了……我没什么工作，就在自家公司里算算帐什么的……”
赵智雅没意见，白云芳也不再管，警告的瞪了张焕一眼又开始拉着赵智雅问东问西。
背地里，张焕示威性的撇了撇嘴。
突然瞧见白云芳好像有回头的意思，她又赶紧收回这一动作，专心攻略大款弟弟。
张百亿看得直想笑，大手猛地一偏，张焕一个收力不及，整个人都供进了他身后的沙发里。
不等她起身，张百亿又舒舒服服的靠了上去。
张焕像条咸鱼一样扑腾着，并伴随叫喊：“啊————你个死猪，赶紧放开我。”
白云芳又要起身，赵智雅再次把她安抚，并瞪了张百亿一眼。
知道你们姐弟关系好，差不多得了嗷。
张百亿耸了耸肩，身体前倾把卡在沙发缝里的张焕放了出来。
后者破困而出，呲牙咧嘴就要报仇：“张百亿，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有两个‘俩钱’是过不……诶嘿嘿嘿，我最最最亲爱的弟弟，我刚才肯定硌着你了吧？都是我不好，真是太对不起了，要不要我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你靠个够？不要客气嘛，谁让我是你姐姐呢，我不疼你我疼谁？来嘛来嘛。”
面对张百亿亮出的转账界面，张焕化身为祖国好姐姐，硬拉着张百亿要给他当人肉靠垫。
不靠还不乐意。
但是考虑到队方八十多斤的体重，还有正反面都全是骨头的质感，张百亿处于弟弟主义，委婉拒绝了后者的示好。
【借记卡动账提醒：交易金额.00……】
手机传来震动，张焕掏出手机，就看手机银行里传出来这么一条提示。
她低头点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
一、二、三、四、五……
她不敢相信，于是又转回去数了一遍。
个、十、百、千、万……
猛然抬头，她怔怔的看着张百亿：“二、二十万？”
张百亿眨了眨眼：“啊。”
“吸——（鼻音）”
张焕展开双臂，整个人都扑在张百亿身上，死死抱紧：“百亿，还是你对姐最好！”
“噫，你可算了吧。”
张百亿故作嫌弃推开张焕：“有钱了就是好弟弟，没钱了就是臭死猪。我呸，你这个嫌贫爱富的丑女人，赶紧给爷爬。”
张焕也不恼，捧着手机痴痴的笑，就连张百亿上脚蹬她她都不介意。
只要钱到位了，啥都好说。
诶嘿嘿。
?(ˉ﹃ˉ?)
“云？云？排骨剁好了！”
厨房里的张山尽吆喝着白云芳，后者拍了拍赵智雅的小手，然后起身去厨房做饭。
客厅里只剩下张百亿、赵智雅和张焕三人。
张焕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提拉着拖鞋就要往赵智雅身边凑。
可是还没等她得逞，白云芳又推开门走了进来，瞪着张焕：“你，出来给我打下手！”
“哦~”
张欢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跟着白云芳走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张百亿和赵智雅两人。
过了十多秒，赵智雅探出脑袋往外瞅了瞅，确定没人注意他们之后，赶紧起身两步冲到张百亿身边紧挨着他坐下。
埋怨道：“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两句，妈……阿姨的问题我都应付不过来了。”
张百亿梗着脖子叫道：“呀，人前叫妈，人后就叫阿姨，你这娘们可不像好人呐。”
“啊啊啊，要死啊你。”
赵智雅踢了张百亿一脚，赶紧伸着脖子往外瞅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敢叫不敢承认……唔唔唔————救命啊，傻银……”
“妈妈妈，我叫妈行了吧，你别叫了！”
制服张百亿无果，赵智雅赶紧小声妥协。
后者蹬鼻子上脸，一脸得意，脸上写满了还不够。
赵智雅见状，红着脸小声比比道：“你别叫，大不了晚上……”
糟糕，要玩脱！
“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俩谁跟谁啊，不用大不了！”
张百亿脸色一变，连忙收起笑容，捂着自己的嘴：“我不叫了，你看，我已经不叫了，不用大不了。”
赵智雅：“……”
张百亿：“诶嘿嘿……”
差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嘘~（擦汗）
白眼了一眼变了的狗子，赵智雅双手抱胸靠坐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我很不爽。
张百亿见状嘿笑着凑了过去。
后者屁股一扭一扭，往旁边挪了挪，不让他靠近。
张百亿继续嘿笑，舔着脸继续往上凑。
嘿咻——嘿嘿——嘿咻——嘿嘿——
不多时，赵智雅就被逼到了角落里，半个屁股悬空。
她冷哼一声，就要作势起身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却被张百亿眼疾手快的拽了回去。
“你拉我干什么，你不是不要大不了嘛。”赵智雅耍着小性子。
“错错错，都是我的错。”
张百亿认错之后揭过话题，挠挠头好奇道：“咱妈刚才不就问了几个问题吗，怎么还应付不过来了？你们刚在聊什么？”
赵智雅哼了一声不想回答，可是没过十秒她自己就忍不住了。
她有伸着脖子往外瞅了一眼，然后小声比比道：“你不知道，刚才咱妈竟然问咱们到哪个地步了。”
“你就因为这？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正常吗？”
“这不正常吗？”
赵智雅哼哼道：“那我妈问过你吗？”
张百亿想了想，摇头道：“这倒是没有。”
赵智雅又道：“那如果我妈问你，你该怎么说？你能直接跟她老人家明说吗？”
“这倒是不能明说……怎么说呢……”
张百亿沉吟了一会，眼前一亮，说道：“要我说，我只能说我的XY染色体正在和你的XX染色体产生纠纷。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战况激烈，场面惨不忍睹，随时都可能被打的支离破碎、重新组合。”
“……”
赵智雅伸出大拇指：“你真牛哔啊你。”
张百亿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诶嘿嘿……”
大约半小时之后，晚饭做好了。
赵智雅想要帮忙端菜，然后被四条田园犬劝了回去，张百亿笑着让她等吃就行。
不多时，人员到齐。
今天的晚饭有红烧排骨、酸辣土豆丝、不知道是黄焖鸡还是大盘鸡的炖鸡、红薯稀饭还有大白馒头。
菜不多，味道也是马马虎虎，毕竟白云芳也没有系统的学过厨艺。
但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电视里的新闻联播诉说着天下美好，却显得很温馨。
晚饭很快结束。
张焕和张山尽被驱使去着洗刷碗筷，白云芳则领着张百亿和赵智雅给两人收拾被子。
房子是白云芳结婚的时候盖的，到现在都过了三十年了，虽然依旧坚挺，但是因为当时工艺的原因，屋内角落略有潮湿，所以不住人的话，基本上都会把被子晒好收起来。
“这被子虽然不是新被子，但是前天我刚拿出来晒过。”
白云芳一边从柜子里拽出被子褥子塞给张百亿，一边对赵智雅解释道：“你们回来的突然，我当时脑瓜子昏昏的，没想起来去买一床新被子。闺女你今天晚上委屈一下，先凑合着睡一晚上，明天我就去镇里给你们买新的。”
“不用不用。”
赵智雅红着脸连忙摆手：“没关系的妈，这样就行。”
“好孩子……以后百亿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妈说，妈打断他的狗腿！”
赵智雅点头，轻‘嗯’了一声。
白云芳闻言欣慰点头，心中暗暗窃喜。
她故意把这两人安排到一张床上，看这姑娘没拒绝，看来生米估计已经熬成粥了。
臭小子，真有你……
“妈，这样不好吧，要不还是让智雅和我姐睡一个屋吧。”张百亿突然道。
白云芳一下子就怔住了，这臭小子这么老实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却又听赵智雅率先拒绝道：“不用不用，就不麻烦姐姐了……妈，你去忙吧，我们自己铺床就行。”
说完白云芳就见赵智雅一边拐着张百亿的胳膊把他往屋里拖，一边说道：“肘，跟我进屋。”
白云芳看着张百亿带着九分真诚和一分求助的目光被拖进屋，她明白了。
合着他们早就已经过了那个新鲜阶段。
..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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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悄然来至。
五月三十日。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照射在屋门上。
他房间有两道门，一个通往堂屋，一个通往院子。
“汪汪汪————哗啦啦，哗啦啦————汪汪汪！”
一大早，追逐阳光的狗子就开始扒拉他通往院子的屋门，上面暖暖的阳光是狗子的最爱。
但是张百亿一点都不爱，因为他们吵得他根本睡不着觉。
这是一群把快乐建立在主人痛苦上的狗子，这是一群有着低级趣味的狗子，这是一群良心大大滴坏了的狗子。
坏狗。
“去去去，滚一边去玩去。”
就当张百亿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门外白云芳天神降临，喝声赶走四条狗子。
“还是我妈心疼我。”张百亿感动道。
“嘤。”
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的赵智雅迷迷糊糊听见他的嘟囔，喉咙里轻声呜咽了一声。
张百亿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就要继续睡觉。
“嘭，嘭，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紧接着白云芳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智雅？智雅？起来了吗？我做了鸡蛋羹，你吃吗？”
“啊？哦，我吃。”
赵智雅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接着眯着眼爬起来就开始穿衣服。
“等下妈，我这就起来。”
“好好好，不着急，我给你留着呢。”
白云芳又道：“百亿呢，百亿起来了吗？”
张百亿赶紧应了一声：“妈，我不吃，我再睡……”
“睡什么睡？你自己看看这都几点了！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还不知道起床？人家智雅都起床了你还睡？赶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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