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洛桑窝在沙发看书，小小蜷缩在她脚边睡觉。
突然小小好像听到什么响声，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然后跳下沙发哒哒跑到门边，前爪抓住门把手往下按，打开门。
“小小不能出去，外面都是雪。”她担心小小想出去问赶忙阻止，正好瞧见顾裴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
“桑桑。”
顾裴笑着叫她。
洛桑脸上闪过欣喜，站起来匆忙套上拖鞋小跑过去，一边接过袋子一边问；“这么早回来，你家人同意？”
“不同意，我偷偷飞过来。”换上拖鞋，跟着她走，“这不是想你没心思工作，跑过来瞧瞧我的女朋友在忙什么？发消息几个小时没有回。”
“上午刚从孤儿院回来，哄了一会儿小小，昨晚我没有回家它正闹脾气呢？之后找了一本书看，手机调了静音。”洛桑一一说着自己安排。
“我看看什么书比男朋友更有吸引力？”顾裴拿起沙发的书，《法哲学原理》。
“女朋友好努力，我要是不努力，岂不要被女朋友甩了？”他笑眯眯瞧着她，洛桑被他戏谑的表情看得害羞，一把夺过来，说道：“我听学姐说大一下可以双修学位，所以准备试试哲学。”
“喜欢就去试试，我相信桑桑一定没问题。”
“马院下面一个专业——思想政治，我旁听过几节专业课，发现很有趣。”
“感兴趣就去学，我的桑桑一定行。”
他对学习没有概念，他没在学校待过几天，自小便是一对一教学，很早就把该学的东西全部学会，然后被顾承带到公司实习，手把手教，再然后他退休带着妈妈全世界旅游，偌大的公司交给年仅十五岁的他。
战战兢兢工作，不敢放松一刻，总算没有毁掉爷爷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商业江山。
洛桑整理好东西，看着他说：“我想成为一名教师。”
顾裴捏捏她的耳朵，嗓音低醇，“未来的洛老师，多多指教！”
“你不反对？”
“小姑娘，不管你的梦想是什么，我都希望你勇敢去追，不要被任何东西绊住。”
顾裴温柔低语，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她走的更远，而不是束缚她的翅膀阻止她飞翔。那不是喜欢，是掌控和自私。
洛桑目光柔柔看着他，“我会努力。”
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努力考取律师证。
“努力之事先放一边，我饿了。”顺势靠在女孩身上撒娇。
“你要吃什么？”洛桑撑着他，顾裴很重她不用力站不住，会摔。
“我带来的东西随便挑两样做，哦，对了，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等着！”
转身从一堆东西里找出一个巨大的包裹，抱过来，神秘说:“拆开看看。”
洛桑用剪刀剪开包装，是一只比她还大的垂耳兔，手指小心触碰兔子耳朵，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我很喜欢，谢谢！”
听到她说喜欢男人弯在一起的手指才松开，心道：还好路闫的主意对了，小姑娘果然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我去放着，你坐一会儿。”洛桑小心抱起兔子朝房间走去，给人安全感的巨大兔子，她特别喜欢。
恍惚记起小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玩具，她只能站在一旁捏着手指低下头，不敢让人看见自己羡慕的眼神。虽然她很想有一个玩具陪自己，可她不敢让阿婆知道，心疼阿婆赚钱不易。如果阿婆知道她想要玩具一定会给她买一个，可她不愿意看到阿婆更辛苦，所以选择压抑渴望，装作不喜欢走开。
不曾想有一天竟然也能实现愿望，误打误撞帮自己实现儿时的奢望。
洛桑望着兔子，默默红了眼睛，嘴角却是上扬。
小兔子，我会好好对你。
顾裴倚在沙发，疲倦揉着太阳穴，一下飞机赶过来有些疲惫。
洛桑放轻脚步，挑了几样符合他口味进厨房忙活。
听着厨房响声，顾裴觉得格外美好，思绪渐渐飘远。
“小裴，小衡，爸爸知道你们不喜欢做生意，但是顾家家业总有一天要交到你们手上。该学的你们差不多已经学完，下面我要带一个去公司实习，你们愿意吗？”
顾裴和弟弟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不愿意，“爸，不可以不要吗？”
顾承摇头，“不行，你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撑起顾家。”
“可是，弟弟想要学医，我喜欢画画，我们都不想继承顾氏。”
顾承叹一声，语重心长说:“爸爸也想让你们去做喜欢的事情，怪只怪你们爷爷奶奶只有爸爸一个孩子。我也不愿勉强你们做不喜欢事情，可顾氏总要顾家人接手，你们爷爷心血不能断送在我的手里。”
“小裴，小衡，享受了顾家带给你们等我荣耀，责任也免不了要担起来。现在你们中间有一个可以继续坚持走喜欢的道路，另一人要放弃跟我学习管理顾氏。”
顾裴和弟弟低下头，绞着手指，不言语，书房一时陷入沉默。
“人这一辈子，一半靠实力一半靠运气，既然你们选不出来，一切交给上天来选。我这里有两张纸条，一张写着‘顾氏’，另一张空白，抽到‘顾氏’就和我去公司。”
“公平公正，交由天来定。抽吧。”
顾裴和弟弟交换眼神，“小衡你选左边还是右边？”
小衡犹豫着指向左边。
“那右边这张属于我。”顾裴从顾承手中抽出来。
顾承打开剩下的一张，看着顾裴说，“空白。”
小衡肉眼可见放松下来，而后担忧看向哥哥。
顾裴打开抽取的纸条，眸光闪动，而后猛地看向父亲，顾承对他微笑。
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在看到弟弟担忧的目光后又咽了回去，他是哥哥，不是吗？
“天选之人，看来是容不得我拒绝了。”顾裴开玩笑说。
“小裴，你会成为顾家最出色的掌权人，带领顾氏走向新的高度。”
“爸，我尽力而为。”然后拍拍弟弟肩膀，故作轻松说，“学好医术，带着我那份自由和热爱认真走下去，专心研究，我等着顾家出一代名医，。”
小衡郑重点头，他一定会带着哥个那份坚持和热爱走下去。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顾氏掌权人是抽签抽出来的。
其实那两张纸条都是空白，父亲心中人选从来都只有一个。
想到此，他无声苦笑，这些年耗在公司，都快忘了最初想要走的路。目光缓缓落在双手，这双手还能拿起画笔吗？
她说她想要成为一名老师，他无条件支持，鼓励她做下去，他没有办法走喜欢的道路，那就让身边的人去做热爱的事情，看他们完成自己的梦想。
弟弟也好，洛桑也罢，只要他们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深邃的眸安静投向厨房，隔着门瞧见里面忙碌的朦胧背影，浮选点点笑意。
桑桑。
也许是为了等她出现。
若是当初选择画画，他或许一直待在画室，大概会错过一生挚爱。
失一物，得一人，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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