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看她哭得伤心，心中不禁凄恻。
那女人眼泪扑簌簌流下，哽咽失声，索性抽抽噎噎哭起来。
阿森看着她，不知所措。
那女人哭了一会，哽咽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本就是个多余的人，活在这世上没一点用处，苟延残喘，行尸走肉，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为了救我，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你那个同伴......”说到这里，止住哭声，看着阿森道：“对了，你那个同伴我认得出，就是他杀了陆伯鸿，杀了那个畜生！”
阿森一怔，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那女人看到阿森的神情，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我是被陆伯鸿抢来的，他逼着我跟了他，他从没有真正对我好过，他就不是人，是畜生！”
阿森抬起头，眼里露出焦急之色，看着那女人，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就是发不出声。
那女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急忙按着他，抓着他的手道：“你不用担心，我出去打听了，他没有事，他和另一个人从鬼子包围圈里冲出去了，还打死了好多鬼子。”
阿森松了口气。
那女人拉着阿森的手道：“你放心，他没事的。他杀了陆伯鸿，可是我一点也不恨他，我还很感激他，终于让我摆脱了那个畜生，那个恶魔。他杀的是汉奸，不是我的男人，他也没有杀我。鬼子抓了我去，逼问我他的样子，他的长相，我什么也没说，我就是说他蒙着面，看不清楚样貌，我当时吓傻了，后来又被他打晕了，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阿森点点头。
那女人道：“陆伯鸿有一个公文包，被他拿走了，我也没对鬼子说。我知道，里面是陆伯鸿和鬼子的计划，是他叛国投敌的证据，他拿走了那个包，一定有用，我才不会对鬼子说呢。”
阿森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女人看到阿森冲自己笑，似乎很开心，微笑道：“这下你可放心了罢？”
阿森点点头。
那女人笑道：“那你再吃点饭好不好？”这时，才似乎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拉着阿森的手，脸上一红，急忙松开手，起身去盛饭，喂阿森吃。
阿森得知冷谓消息，心中大安，放下心来，大口吃着。那女人看他吃得香甜，似乎很高兴，一直在微笑。
又吃了一碗饭，那女人放下碗，笑道：“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可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几天几夜了，我一直守着你，盼着你醒来，我还求菩萨保佑......”说到这里，脸上一红，住口不说，起身道：“你吃饱了，好好睡一会，我去外面看看。”说着，收拾了桌子，端着木盘出去。
阿森得知冷谓和丁清平安无虞，心中大定，又吃饱了饭，精神一振，试着动一下，身上似乎有了力气，挣扎着慢慢爬起身来，靠在床头，闭着眼，不停喘气。歇了一会，慢慢坐起身来，试着一运气，气息慢慢开始凝聚。阿森心下大喜，盘膝坐好，缓缓运功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进入忘我之境。忽然听到外面有响动，一惊之下，睁开眼睛，凝神静听。只听上面传来脚步声，翻箱倒柜的声音，隐隐还有呵斥声，阿森慢慢起身下床，刚一下地，眼前一黑，急忙扶着墙壁站定，定定神，运运气，渐渐有了精神，慢慢走了一下，脚步虽然虚浮，身上却似乎有了一些力气。
当下慢慢走到门边，开了门，只见外面一团漆黑，扶着墙壁走了几步，再走两步，拐过一个弯，面前出现几级台阶，拾级而上，只见头顶是一块大木板。这时上面的声音清晰了，只听一个声音粗声粗气道：“兀那女人，你到底说不说？”
阿森心中一动，慢慢将头贴近木板，仔细倾听。
一个声音道：“说什么，你们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正是那个女人的声音。阿森一惊，屏住了呼吸。
一个粗豪的声音喝道：“你这婆娘，我给你说，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省得吃苦头。惹恼了我们，小心要了你的狗命！”那女人道：“我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难道要我编谎话骗你们么？”只听啪地一声，有人打了那女人一个耳光，喝道：“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你把那人藏哪去了？”
那女人哭道：“什么这人那人，你们到底说的是哪个人？我什么人也没见过，什么也不知道啊！”一个粗豪的声音怒道：“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住手！”只听脚步声响，有人进来，那苍老的声音道：“我给你说，我们要找那个人，就是救你的那个人，你把他藏哪了？”
冷谓心中一动，知道那人说的是自己，不由握紧了拳头。
那女子哭泣道：“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什么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苍老的声音道：“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那人的朋友，我们是来救他的，不是来害他的，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们好不好？”
那女人停止哭泣，道：“你们真是他的朋友？”
那苍老的声音喜道：“是，我们是朋友，是自己人。”
那女人又哭起来，抽抽噎噎道：“你们自己的朋友不见了，干嘛要来找我呀，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阿森听那女人一心一意保护自己，不由得心中感动。
只听啪地一个巴掌打过去，噗通一响，那女人似乎被打倒在地，一个声音怒喝道：“臭婆娘，你是不要命了，老子打死你！”接着，啪啪又是脚踢的声音。
阿森心中怒火上升，伸手便去推那木板，就在这时，眼前一黑，站立不稳，急忙扶住墙壁。
那苍老的声音低声喝道：“住手！”接着道：“我问你，你说你不知道救你的那个人下落，可是当时我们的人正和一个鬼子打斗，现场除了你，没有旁人，那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你说，他能到哪里去？”
阿森停下了手，靠在墙上，轻轻喘息。
那女人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自己爬起来跑了，只顾着逃命，哪里顾得上旁人？”
那老者叹口气，没有说话。
一个声音喝道：“好，你不肯说，那你就去死吧！”
那女人哭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那人喝道：“好，你去死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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