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阴沉的教堂内，一群人匍匐在地。
等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传来，众人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
只见原本头颅出现的位置又变成了天父的雕像，但是地面上却依然散落着雕像出现时掉落的碎石。
寒意袭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现周身早已被汗液浸湿，而原本匍匐时，头部触碰到的地面，也已经积了一滩水。
牧师站起身来，恢复原有的威严。
老兵心有余悸：“主上的实力还是这么高深莫测，真不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动手，那样我们就不用辛辛苦苦的设局了。”
牧师惶恐的抬头看向雕像，发现没有反应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给主上提建议？”
老兵身躯一抖，低头不再发言。
牧师长舒一口气，将周身汗液震散，这才开口道：
“主上实力超然，可惜被世界规则所束缚，贸然降临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等我们任务完成，打开缺口，到时候主上以真身降世，横扫一切，你我何愁以后的地位？”
老兵被这一席话说的头晕眼花，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等着自己。
等喜悦过后，老兵又问道：“那柳正呢，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牧师抬头看了一眼雕像，眼神中更显阴冷，“当然是杀了！”
千川贝太的直播间在头颅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弹幕稀疏了，直到刚刚才缓过来。
“为什么我们樱花国玩家的恐怖游戏这么离谱，我怀疑是特殊针对！”
“雕像仅凭一个头就能压得两个人不敢反抗，这要是哪天真身降临，还不得一个手指头就给玩家们捏死？”
“不管怎么样，千川君这一局危险了啊！”
“真是活该，笑死我了！”
“不说其他，就看见樱花国玩家自食恶果，我就觉得活该！”
“还屁颠的去投靠人家，结果人家完全没拿他们当人看，见面直接干死一个。”
“他们在选主子这方面的能力一直都是这么拉胯！”
“八嘎，你们夏国人没有自己的直播间吗？”
“准狗进主人家里溜达，就不准主人到狗窝里看看？”
“......”
千川贝太的直播间成功被夏国网友攻破，并且双方因此展开了强烈的对骂攻势。
天色渐亮，柳正走出房门，缓缓升起的太阳照在身上，却没感觉到温暖，反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一直萦绕周身。
柳正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身份大概率已经被戳穿了。
但是还有一点优势，那就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自己被戳穿了。
也许可以凭借这一点做研究。
“曾祖父早啊！”
珈伦穿着红鞋子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纠结的刘建业。
柳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章宇和曾若跟在后面，表情也有些凝重。
柳正对他们说过今天的计划，但是有一点没说，那就是珈伦脚上的红舞鞋。
帮珈伦绑好头发，玛莎也让仆人架来马车，出发的时候到了。
一行人走下马车，经过田野的小径，往教堂而去。
路上有很多灰尘，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
但奇怪的是，柳正他们的鞋子早就被尘土侵染得脏兮兮的，却只有珈伦的红鞋子依旧闪闪发亮。
走过小径，一个瘸腿的老兵拄着一根拐杖站在教堂的门口。
他留着一把很奇怪的白胡子。
与其说的白胡子，倒不如说是红胡子，因为它本来就是红色的。
他的腰几乎要弯到地上去了，他看到了柳正，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然后马上换上笑脸。
老兵迎了过来，先是对柳正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珈伦。
也可以说是看向了珈伦脚上的鞋子。
“这舞鞋太漂亮了！”老兵说，“它最适合跳舞的时候穿！”
他指着鞋子说，还拍了拍它的鞋跟，然后立刻收回了右手。
老太太听到珈伦被夸奖，觉得很高兴，直接掏出一些钱递过去。
老兵将拐杖换到右手，然后伸出左手接了过来，并报以感谢的微笑。
玛莎带着珈伦走进教堂，柳正也紧随其后，只是在经过老兵身边时，柳正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老兵那血肉模糊的右手掌心。
走到中厅，教堂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珈伦脚上的红鞋，所有的画像也都在看着它们。
柳正环顾四周，发现在信徒中，还藏着不少玩家的身影。
看着圣台前的牧师，柳正只能尽力试一试了。
牧师感受到柳正的注视，也回应过来，点了点头。
圣餐仪式开始，珈伦先是对着天父雕像行礼，然后跪在圣餐台面前，嘴里衔着金圣餐杯，手里端着一小块面饼，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柳正站在一旁，珈伦的动作尽收眼底。
就在众信徒唱圣诗、念祷告词的时候，珈伦的嘴却没有张开，而是时不时的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等众人将圣杯中的葡萄酒饮尽，圣餐仪式结束，珈伦还是飘飘然的，这让同样观察她的刘建业忍不住有些担心。
但是看到老神在在的柳正后，刘建业还是将心底的不安压下，只是眼睛还在一直盯在珈伦的身上，不敢挪动半点。
直到珈伦在玛莎的带领下走出教堂，刘建业才松了一口气，心底的大石头落下了。
就在这时，柳正却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建业转头看去：“怎么了？”
柳正朝外一比划：“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直接把珈伦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不要丢掉，立刻回家，一切等我回去再做定夺！”
刘建业听出一丝不对，忙问道：“怎么了，要发生什么事吗？”
柳正没有回答，而是将他一推：“赶快出去保护珈伦！”
听到珈伦可能有危险，刘建业也不在迟疑，飞身就往教堂外面跑去。
不多时，教堂外就乱作一团，然后珈伦扭动着舞姿跳了进来。
仆人跟在后面，一心想要制止，可是却抓不住。
珈伦也想停下来，但是她却无法操纵这两条腿，就好像这双鞋控制了她的脚一样。
牧师站在圣台前，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刘建业害怕伤了珈伦，于是在旁边护着，最后找准机会，一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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