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通这段时间很忙。
刑侦支队找不到能够为他分担工作的人。
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跑现场、跑分局、跑单位，每天像陀螺一样，被抽得连轴转。
杨霄对此也没有好的办法。
因为刑警跟其他警种不一样，培养一个能够独立带队办案的刑警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不是随便从其他部门抽调人手，就能缓解刑侦支队人手压力的。
更何况刑警的工作非常累，十天半个月的高强度办公是常有的事情。
这些困难只能支队长吕通克服。
好在吕通是个实干型的领导，以他的年龄和职务，依然冲在第一线确实难得。
杨霄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跟两位副局长和政治部主任多次商讨对策，除了从分局刑侦大队抽调人手以外，就是培养年轻的业务骨干，鼓励年轻人独立办案。
吕通赶在十二点前回到市局，他急着在食堂吃了午饭，下午还要去其他分局指导工作。
“老吕，这段时间辛苦了。”杨霄端着餐盘坐到吕通身边，给自己手下这位得力干将鼓鼓劲。
吕通埋头大口吃饭，含糊地回答道：
“谈不上辛苦。
现在的办案条件跟十几年前比，那可是好太多了。
至少出门不用蹬二八大杠。
杨局，我跟您申请的人，你还是得尽快安排给我。
兄弟们这段时间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快顶不住啦！”
“政治部已经在进行选拔。”杨霄给吕通吃了一颗定心丸。
姜春案以后，市局抽调了一些人手补充到刑侦支队，那个时候杨霄刚刚主持九陵市公安局的工作，对下辖分局、派出所的情况不太熟悉，仓促抽调上来的人员难免良莠不齐，在刑侦工作中难以发挥作用。
这次杨霄要求政治部对抽调的人员进行严格地选拔。
宁愿把编制空着，也不能让滥竽充数的人上来。
再加上副局长王丽和交警支队支队长冯伟先后被撤，同时被处理的还有其他多名警察，各个部门都在向杨霄要人。
杨霄对吕通说道：
“老吕，你们支队那个叫蔡……什么来着，刑事警察学院毕业的见习警员，我看工作态度不错，你总不能把她一直闲着不用吧。
年轻人谁没犯过错误。
我看起到警告的作用就可以啦。
让她回支队吧。”
“蔡芙蓉？”吕通一脸嫌弃的表情。
他当初可是非常看好蔡芙蓉的。
要不然也不会向杨霄力荐，要求带蔡芙蓉参加任务。
谁知道蔡芙蓉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差点打乱整个抓捕计划。
也就蔡芙蓉运气好，追的那人正好是嫌犯。
如果那人跟案子没有关系呢？
那天晚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犯罪嫌疑人肯定会有所警觉，再想抓住他可就难了。
好在最后案子破了，要不然吕通对蔡芙蓉的处罚就不是调离支队那么简单。
蔡芙蓉名校毕业，对待工作有积极性，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学习能力强，这些都是她的优点，可是缺点也同样明显，缺乏实战经验，学校的东西学得太死，身上有着一股子傲娇气，自作聪明。
吕通要利用这次机会，改掉蔡芙蓉身上的坏习惯。
“过几天再说吧……”吕通摇着头拒绝了杨霄的提议。
吕通就是这样的人，谁的面子都不给！
曾经因为这样的臭脾气得罪过不少领导。
好在他现在的领导是杨霄。
杨霄倒是不在意这样的顶撞，他既然把刑侦支队的工作交给吕通，就说明对吕通的绝对信任，不会过多干涉支队的工作。
“吕支！”
就在吕通吃完午餐，收拾好碗筷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蔡芙蓉出现在食堂，站在门口大声呼喊。
蔡芙蓉的嗓门很大，食堂里的人都被惊动，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全都抬起头来看着吕通。
“死丫头！”吕通没想到刚刚才和杨霄聊起蔡芙蓉，她就突然冒了出来，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用餐，赶紧站起来向蔡芙蓉招手。
“杨局，您也在呢！”蔡芙蓉抱着文件夹走到吕通面前，看到杨霄坐在对面，赶紧问好，然后坐到吕通的旁边，把文件夹放在餐桌上。
吕通为了管教蔡芙蓉，这几天对她都没有好脸色，当场就训斥道：
“小蔡，这里是食堂。
你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汇报工作的？
要汇报工作，回办公室再说！”
“吕支，您别生气！”蔡芙蓉赶紧把昨天临近下班时发生的事情和今天上午去阳光福利院的情况向吕通做了汇报。
这丫头看着毛毛躁躁，其实思维缜密，汇报的条理清晰明了，让杨霄和吕通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十一月二十日上午十点，云景县名山化工厂普通职工胡雅芝坐上前往蓉城的客车，参加某业务培训。
下午五点，胡雅芝跟丈夫赵东通过手机联系，告知丈夫已经到达蓉城，正在酒店办理入住手续，随后失去联系。
十一月二十一日凌晨，赵东的手机收到一个陌生电话添加好友的信息，并给他发来妻子胡雅芝的不雅视频。
赵东预感到妻子可能在外面有男人，为了找到妻子，于当天下午来到公安局报案，声称妻子失踪。
蔡芙蓉接待赵东，在核实情况的时候发现胡雅芝并没有前往蓉城，她的身份证登记信息显示，十一月二十日下午五点在九陵市内某酒店办理的入住。
蔡芙蓉想要继续向报案人赵东核实情况，他已经离开市局。
今天，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二日，市内阳光福利院报警，福利院的保育员卢芳会在职工宿舍自杀。
蔡芙蓉奉命赶往现场。
她在核实死者通话信息的时候，发现近三个月通话频繁的电话号码居然就是报案人赵东的妻子。
因此蔡芙蓉认为胡雅芝的失踪和卢芳会的自杀存在某种联系。
吕通和杨霄对视一眼。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马上意识到这两个案子也许并不是存在某种联系那么简单。
吕通不再说食堂不是工作的地方，从蔡芙蓉手里接过文件夹，翻看昨天的报案记录和今天的出警记录，问道：
“可以确定是自杀吗？”
“确定！”蔡芙蓉笃定地点头，说道：
“杨局、吕支，卢芳会的自杀方式虽然血腥，但是没有他杀的嫌疑，可以确定自杀无疑。
城关分局刑侦大队的王栋也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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