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家那边的反响出来，应该很快就能签订契书。”
长右惊喜地抚掌赞叹道：“这是好事啊！”
“村民们一直都很想要买人族的东西，可身上并无银钱，等我们将发光蘑菇卖出去如此便能有银钱用来花销，手头不至于这般拮据。”
看来白猿真的又在努力认真的学习人族文化，措辞真是越来越文明了。
程淼淼揣着手手，道：“但我和纪淮哥商量之后决定这次的合作不再用我们俩的名头，也不借用小河村的名义，这件事交给你们。”
闻言，长右愣了一愣。
不用人族的名义，难道山主是想要用妖族的名头吗？
“想要长期与人族合作就必须要有个人族身份，身份的事暂时没法解决，但合作的话要你们出面，你们就必须要有一副人的模样。”
“可、可我们暂时还不能化形。”
“可以先用幻术。”
纪淮开口说道。
妖族想要化形需要经过漫长时间的修炼才行，如今灵气复苏时间尚短，许多小妖怪也不过刚开灵智而已，能做的就是帮忙洒洒水种种田。
小淮村里非要算起来的话，白猿的实力还是最强的。
长右苦恼地皱了皱眉，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儿，看向程淼淼说道：“山主，为什么非得我们出面啊？这事我们完全可以交给你们村，然后卖出去后等着收钱就好了啊。”
她认真地摇了下头：“不行哦。”
程淼淼耐心解释道：“我们不能将什么事都假手于人，人族的商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你若是事事都交予旁人去做，那你又怎知原先能赚多少钱，最后到手上的又该是多少钱呢。”
“假设你将发光蘑菇卖给林家，与他们合作，最后到手的利润共有四成；可你将售卖委托给了小河村，那么中途又要分给人家两成，最后到手就只有两成。”
长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程淼淼再接再厉道：“小河村的人有我盯着还算知根知底，万一你找的合作对象我们都是不认识。他把你的蘑菇都拉走了，然后同你说分你五成利，最后给你说卖亏了只分给你一点点钱。大家忙活大半年每只妖只分得五两银子，你说怎么办？”
“他敢！！”
“他怎么不敢呢？”
她慢条斯理地道：“你常年居于山中又不曾到人间走动，自然是他想怎么骗你就怎么骗你咯。”
长右用力攥紧拳头，郑重其事地点头：“我去！”
纪淮在旁边笑着看她忽悠，等她将白猿勉励了一番，这才轻咳了声将话题拉回正轨，让白猿这些天给村里的小妖们讲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等发光蘑菇的事讲完，才问起了白猿当初离开的结界在哪儿。
“属下当时是从西边逃出来的。”
“还记得具体位置吗？”
“记得。”
程淼淼猛地一抚掌，道：“那就太好了！你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带我们过去看看情况。”
长右听到这话神色微微变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无论山主想要做什么，它只需要坚定地支持就好。
白猿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
这份坚定维持到听见她说要破开结界时瞬间烟消云散。
长右整只妖都傻眼了：“山、山主大人您说什么？您要对结界做什么？属下是不是听错了？”
“不，你没听错，我要开结界。”
程淼淼双手叉着腰，满意道：“这块结界果然是薄弱点，破开它倒是不需要太费力气，噢对了，这块结界进去的话是哪个大妖？”
纪淮弯起手指，在结界上敲了敲。
听着长右磕磕绊绊地道：“大人，结界后面是毕方的领地，它的脾气火爆起来谁都不服，还会喷火。您即便是要开结界，最好选个脾性温和的大妖。”
毕方？
程淼淼歪了下头，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只喷火鸟的形象。
池塘里还养着赢鱼旋龟呢，她满不在意地笑了笑，眼中满是狡黠，道：“你不是说山海界内粮食短缺嘛，我们带着粮食进去和毕方谈判，它肯定不会拒绝的。”
纪淮颔首道：“我们如今已能种出灵植，毕方懂得分寸。”
实在不懂的话，那就揍上一顿。
再不懂，那就再揍一顿。
长右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熟悉感，身躯下意识颤抖了两下。
当初它刚跟在山主身边时，这人就用这种暴力的法子威胁过它，反正只要多揍几顿总会听话的。
实力强大的人让妖怪听话的法子总是这么朴素无华。
程淼淼笑眯眯地道：“不懂分寸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友善的关爱感化它们，而且它们都是几千年没和人族来往的乡下妖怪，需要我们帮它们脱贫呢。”
说到这儿话锋陡然一转：“不过在帮它们解决之前，我们自己村得先脱贫，长右你准备好了吗？”
“……”
说实话并没有。
长右想到要去和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族商人打交道就头皮发麻。
但如果不去就赚不到钱花，长右深吸了口气道：“属下准备好了！”
·
在山上勉励完，程淼淼二人便回村了。
破开结界的事很急，但急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她回到家立马就扑倒在床上滚了两圈，埋在枕头里发出一声喟叹：“果然还是睡床比较舒服。”
躺椅虽然铺了被褥，但睡起来还是梆硬硌得慌。
纪淮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那下次去找木匠定一张新床，以后你出门在外就把它铺好带上，这样随时随地都能睡到了。”
“好主意，下次一定这么做。”
程淼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看着站在鸟支架旁边的纪淮，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道：“对了哥，你有没有发现今年来村里的人变少了？”
她想了想道：“就是没有前两年在山神祭这几天来的人多。”
其中很直观的一个表现就是，山神庙里的香火变少了。
纪淮屈指拨动着支架下方的小铃铛，闻言不紧不慢道：“之前来村里的人大多都是本县人，隔壁几个县来的人不多，今年其他县来得少了。”
程淼淼虚撑着胳膊肘，思索半晌后发现他说的对。
人来得少到能直观的看出来。
想来外面的灾情或许真的有些不受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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