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注意到种子的同时，同时也看见了坑底那逐渐扩大的灵力风暴。
它正在吸取这附近所有的灵气。
——这是一枚需要吸收足够多灵气才能发芽的种子。
程淼淼诧异地睁圆了眼睛。
她孤陋寡闻，她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小河村的地理位置就这么好的吗？前有小淮山连同山海界全是妖怪，后连普通山头也有参天灵树。
程淼淼不由得呆了几息。
紧接着就忽然发现她身上的灵力正在逐渐被吸走，她倏地回过神来，心道不好，再这样下去，种子若是吸取不了足够的灵气发芽，肯定会把这里的所有生灵全都填进去。
那他们都会被吸成人干的！
纪淮哥哥还在那里！
“淼淼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忽然起风了？”
曾子骥站在不远处，面露担忧。
程淼淼转头看了他一眼，抬手在他跟前划了到结界，大声喊道：“子骥哥你就待在那里别动，我过去看看情况，你千万千万不要动！”
刚迈出一步的曾子骥忽的愣了愣。
看向风卷起来的方向，正欲再看得清楚一些，突然感觉裤腿被什么东西咬住往后拖了拖，他疑惑地低下头，发现咬住裤腿的是之间见过的兔子鼠。
“怎么是你这个小家伙啊。”
曾子骥弯下腰想要把它抱起来，结果它却躲开了他的手，焦急地拖着他的裤腿往后走，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懂它想表达的意思。
曾子骥迟疑地道：“……你想让我离开？”
飞鼠疯狂点头：“吱吱！”
这种情况还不赶紧离开就是不想要命了啊！
·
程淼淼迎着风往那边跑。
没多久就跑到了纪淮的身边，操控着结界抵御变大的风暴，偏头着急问道：“纪淮哥哥，下面那颗种子的发芽情况怎么样了？”
纪淮脸色略微凝重，眉心紧蹙。
摇头道：“它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填多少灵力进去都填不满它，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右手手心图腾处引出来的灵力已经全都灌注进了坑底，如此多的灵力哪怕是现在整个小淮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让这枚种子发芽。
这就非常地奇怪。
这世上竟还有这样奇怪的种子。
纪淮脑海中隐隐闪过了什么，这还只是发芽便填进去了这么多的灵力，那等它发芽成功进入生长期又该需要多少灵力，便是上古时期也很难养得活这种树。
程淼淼小脸皱成了一团，探头往坑底看了眼。
隐约瞧见了焦黑土壤之中地那枚散发着淡绿色的种子，它就像是一块漂亮的荧绿色玉石，她甚至意外地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亲切感。
对，就是这枚种子！
她要找的就是它，就是它吸引着她一路而来的！
“噗通——噗通——”
耳边又响起了它的心跳声。
比起她最开始听到的那道微弱得可以忽略的心跳声，这次的明显更有力了些，时刻都在噗通地跳动着……可是还不够，它的态度非常迫切。
程淼淼能够感觉到它的那种紧张迫切感。
她的那双黑眸逐渐有淡色金光溢出，忽然摇了摇头：不，不止是迫切感，它更重的情绪其实是悲哀，种子本身在悲鸣，它认为自己不能发芽。
它想要发芽，需要的应该不止是灵气。
否则只要它将方圆千里都吸取的一干二净就能发芽了，可这座山头依然还安稳地存在着，小河村的人也没察觉到半点不对。
——所以，还需要别的东西。
而且，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真的做到那种地步。
阿爹阿娘曾叔余婶婶都还在山下呢……
程淼淼收回看着种子的目光。
仰起头眼巴巴看向纪淮，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急道：“纪淮哥哥，我有办法让它发芽，但是你能把我送到坑底吗？”
别人的确是不行。
但她是山神，她的本源之力是神力，让一枚种子发芽对她而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纪淮低头与她与她对视，袖子一卷便将她带到了身后。
“你不能冒险。”
“不冒险不冒险，我只是想对它进行催种而已，就像你见过我种粟米那样。”
程淼淼着急地解释。
纪淮神情严肃，正色道：“这枚种子不是普通的种子，它很可能是建木的种子你懂吗？你若是下去的话根本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它吸干，你不能下去。”
……建木？
听到这话程淼淼不由得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喃喃问道：“你指的是山海经里的那个建木？”
山海经里很多妖怪她都不知道。
但是她却记得建木。
因为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她原本的世界，建木都是作为连接天界与人界之间的通道而存在的，除了做通道所用，建木还有个众所周知的作用：
——导通灵气。
建木扎根下界，但它的枝叶能将上界的灵气源源不断从树干传入下界之中，维持下界的灵气稳定。能够承担起这么大作用的建木，天地间唯有一棵。
程淼淼顿时恍然。
倘若这真的是建木的种子，那它需要这么多灵气就可以理解了，被天雷劈也能理解。
纪淮没听清她说的前半句话，但见她明白建木后便点头道：“这应该就是原来山海界里那棵建木的种子，但天道不可能让它发芽的。”
上下界通道被毁已有千万年。
那些大妖们还未沉睡之前也有人试图找到建木的种子再连通两界，可却如何也找不到，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程淼淼却不这么认为。
她掰着手指头给纪淮数数：“我在这里，建木也出现在这里，还有天雷劈它让我注意，又刚好在它将要发芽失败的时候遇到了我，这不就是想让我救它吗？”
“……”
纪淮的脸有些黑，的确是太巧了。
他忍不住捏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开口说话，自己则是转身以灵力化刃在右手手心划了一下，鲜红滚烫的血液啪嗒啪嗒地滴进建木种子的坑里。
这才转身，沉声道：“万一代价是要你的命呢？你怎么办？”
天道是不可信的。
平时那么聪明伶俐，怎么关键时候就变得这么笨。
程淼淼并不觉得天道是想要害她。
耳边传来的心跳声忽然变弱，她心头蓦地一跳，赶紧把他的手扒拉下来，道：“纪淮哥哥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但我保证我肯定能毫发无损地从里面出来的。”
“这枚种子想要发芽只差最后一点点了。”
“不行。”
纪淮在这个时候异常冷酷。
不仅没松口让她走，更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程淼淼急道：“纪淮哥，我真的有办法让它发芽！”
纪淮神色冷淡。
“不，我要直接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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