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悔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嘴里不断的重复那句话。
本来是君王之气，此时体外的气息，却变得狂暴起来。
孔穆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心惊肉跳，他这句话只为自保罢了，没想到却引起李不悔这么大的反应。
这位人皇仿佛失控了一般。
“陛下，陛下……”
孔穆颤声道：“我刚才失言了，你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失言？朕猜测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
李不悔脸上，露出了嘲讽之色，道：“上古时期，青龙族避战，是人族站出来，撑起一切。”
“而如今，青龙族率先挑起诸天大乱，同样也是人族收拾烂摊子。”
“甚至，朕的父亲，翌皇，还率领十七位神将与四象神兽，前往天魔界。”
“为的就是让这片天地，免受天魔的摧残。”
“可到头来，却换来什么？哈哈哈，一尊白眼狼，朕居然将你们留到今天！”
“朕是罪人，朕是千古罪人啊。”
孔穆不由毛骨悚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陛下，我们可是您最忠诚的斗士啊。”
“不用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李不悔的眼瞳中，映照出孔穆的身影，低声道：“我们从来都是生死仇敌，从上古时期便是如此。”
“诸天大乱开始后，朕时常做噩梦，梦到人族被你们屠杀的场景。”
“朕的不少伙伴，也死在神族联盟的屠刀之下。”
“朕还记得当时你们何等嚣张，记得你们放肆大笑……”
“每当想起这些，朕就不寒而栗。”
“别看你们现在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实际上，都是一群凶残凶狠的恶魔。”
他每说一句，身上的杀气便多了一分，孔穆下意识向后退去，额头布满了冷汗，声音沙哑的道：
“陛下！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我们也是受青龙族蛊惑，顺势而为罢了。”
“如今，崭新的时代开始了，我明王族是人族的附庸，陛下，您是何等的宽厚慈爱……”
“求您格外开恩，放过我明王一族。”
“放过你们？”
李不悔的声音带着哭腔，随后目光一转，看向羲和长老，道：“羲和长老，将这五年来，收集到的证据呈上来。”
羲和长老走上前，宽大的袖袍一甩，便有一道法力光幕浮现而出。
光幕上有声音，也有法术影像，传出了明王族那些年轻人的低笑声。
他们将人族，当做蠢货。
他们不甘现在的命运，希望能逆天改命。
他们立下大道誓言，此生都要为明王族崛起而奋斗。
他们将仇恨，埋在了心里，可谓是卧薪尝胆，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推翻人族的统治。
这一幕幕画面，记录的何等清晰，也是确凿的证据。
当那些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时，场上一片安静，就连落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明王族的族人，都毛骨悚然，当场呆滞。
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似平静的五年中，却隐藏着这样的危机。
人皇殿居然会派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且，能让他们毫无察觉。
这是何等高明的手段？
“陛下，你……”
孔穆同样大惊失色。
“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这些年来，朕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可你们却不知悔改。”
李不悔迈步朝孔穆走去，还探出手掌一抓。
“你！”
见事已至此，孔穆没有坐以待毙，身上气息陡然狂暴起来，厉声道：“我明王族，乃是上天宠儿，真灵巨擘，却被区区人族镇压了这么久。”
“如今人族既然容不下我明王族，那就反了！”
“一不做二不休，先反了再说，诸位族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陡然捏住了他的脖子。
孔穆的修为，要胜过李不悔，但方才被人族杀了个下马威，早已身受重伤。
此时他拼命挣扎，可那只大手却如此有力，甚至将他体内的法力都封印住。
他尝试着祭出大道，可大道神链也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一条条断裂。
那只大手越来越有力，孔穆口中不断流出血来，甚至还吐出内脏的碎片。
“这五年来，朕过得浑浑噩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谁知道，朕的心里有多苦！”
李不悔面目癫狂，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原本朕也不想这样处决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抹杀人族，抹杀翌皇付出的一切。”
“你触怒到了朕的逆鳞，可否明白？”
孔穆还是没能逃出那只大手，厉声叫道：“人皇小儿，你如果杀了我，其他真灵族，也会生出异心，你敢吗？”
听到这番话，李不悔没有任何反应，手中打出了一道神光，化为一条神索，将孔穆的身躯紧紧缠绕住。
孔穆怒吼，眉心射出了一道五色光华，却被李不悔随手拍碎。
随后，李不悔探手，嗤啦一声，生生扯下孔穆的左臂，道：“你之所以活着，都是人族赐予你的。”
“为什么不知回报？”
“啊！”
孔穆口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有巨大的痛苦传来。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
确切的说，仅仅是开始罢了。
李不悔又扯下他另一条手臂，跟着扯下他的双腿，打碎他半个脑袋，并将一股精纯的魂力，打入了孔穆的识海中。
孔穆的神魂，立刻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酷刑。
神魂上的剧痛，远非肉身可比。
他感觉到，每一息都被无限拉长，化为万年。
实在是太疼了，疼的他几乎无法撑住，险些要昏死过去。
但李不悔自然不会让他昏厥，时不时就在他口中，塞上一颗灵药。
在庞大药力，以及不死之力的滋润下，孔穆很快就恢复如初，随后又是无休止的折磨。
他的身躯，被打碎一次又一次，他的神魂也被揉成一团。
那种感觉，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此时的李不悔，就仿佛是一个高超的艺术大师，向所有人展露，何为残忍。
他的脸上，依旧有着病态的癫狂，双眼中杀机迸溅，脸上是血，身上也是血，看上去仿佛一个恶魔般。
四方那些人族高层，见到这一幕，都大惊失色。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陛下这样的一副面孔。
洛冰也心疼的无法呼吸，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泪水夺眶而出。
她没有害怕，有的只有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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