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莹走后，姜怀稷望着葡皎皎的睡颜，再度割开手指，让她吸收自己的精血。
在葡皎皎吸收精血里的力量时，他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她身边。
他在沉思。
他无法确定自己还能陪伴葡皎皎多久。
原本他是没有任何牵挂的，做好随时都可以牺牲的准备。
可皎皎的出现打破原来的想法。
一个刚从山上出生的生灵，对外界一切都懵懵懂懂，他不护着点可怎么行？
虽然他知道，如果自己死去，花珑肯定会帮忙照看这孩子。
但花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更何况他不是一个能安稳待在山里的人，也没有养葡皎皎的义务。
故而，葡皎皎需要极速成长起来。
他也需要在剩余的时间里，尽量教导更多的技能给这个孩子，让她以后能独自生活在山上。
姜怀稷这一凝望，从窗外投入的月光慢慢变成了阳光。
外面的三个酒鬼一时兴起，好奇姜怀稷在干什么，带着满身的酒气过来找人。
花珑脸颊带着两坨红晕，情绪高涨地过来打招呼。
“兄弟！你怎么还在这啊，皎皎又不是什么连睡觉都要照看的婴儿，用得着这么护着吗？”
姜怀稷坐在床边，听到他的声音后，视线从床上移开往门外的三人望去。
三人大大咧咧地走进来。
前头的花珑正想拉姜怀稷回去一起喝酒，眼角余光注意到床上的人后动作忽然一顿。
“你，她的气息变强了很多。”
花珑虽然喝了很多酒，脑子也处于兴奋状态，但基本的判断能力并没有丧失。
花珑这么一说，另外的两人也立即注意到这个情况。
由于不久前才见过姜怀稷用自己的精血给嫩芽的场景。
花珑在察觉到葡皎皎气息一夜变强的瞬间，脑子就联想到画面出来。
“唉，你又把精血给她了。”
不是他说，这种拔苗助长的行为，他其实不太赞同，也不太认可。
可是他知道姜怀稷的性格，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放弃。
花珑自认没有说服他的能力，再加上情况特殊，所以只好当没看见。
后面跟过来的两人听到花珑的话后，脸上的微醺醉意顿时全散掉。
他们齐齐看向姜怀稷。
虽然在花珑说出那句话后，他没有出声回应。
但也没有否认啊。
包括表情什么的都没有任何变化，这是默认了的意思？
狐莹和酒鬼猴都震惊了。
狐莹的表情严肃起来。
虽说他们所剩的时间不长，但也不是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啊。
把自己的精血送给别人，对自己身心消耗都很大。
酒鬼猴原本挂着微笑的脸，笑容也一下子收回来。
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劝阻的话。
这种事的严重性，当事人肯定比他们还要清楚。
姜怀稷望了他们一眼，看见三人脸上的担忧，随后把视线看向床上的人。
见她睡得很熟，没有要醒来的征兆后，轻声说道：
“很快了，等她有自保能力后就可以了。”
她的存在是他责任。
自己的出生导致满山生机被夺。
之后在快上万年的时间里，山上只有裸露的石头和土地存在。
就连鸟禽动物都会远远地避开他所在的山。
他从不认为这样的环境与自己无关。
虽然他的诞生只是一个巧合。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荒芜的生态确实是他导致的。
皎皎作为那座山上第一个诞生的生灵，他有这个责任去教导她。
葡皎皎这一觉，睡了整整五天。
等她醒来时，周围没有人在。
不过从房间的昏暗程度和窗户外洒落进来的月光来看，她似乎睡了好久。
她坐在床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外出看看情况。
葡皎皎从房间里出来，发现这里很安静，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她摸索着路离开房子。
一出门就遇到几只大狐狸。
一米高的狐狸看到她，动作轻快地跑过来。
“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狐狸嘴巴微张，发出跟脸对不上的温柔女嗓音。
对于第一次见狐狸说话的葡皎皎而言，这个场面有些新奇。
“啊，那个，我想找姜怀稷，你知道他在哪吗？”她好奇地盯着狐狸的嘴巴。
“当然，那几位大人在跟莹大人小聚中，我带您过去吧。”
狐狸晃了一下尾巴，转身给葡皎皎带路。
她身后的另外几只狐狸走到葡皎皎身边，看样子是在保护她的样子。
葡皎皎有些懵地朝他们点点头，“好，谢谢你们。”
她还是看不出狐狸的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
虽然对方的嘴巴随着说话声一张一合，但嗓子位置完全没在动。
葡皎皎跟着狐狸，回到一开始过来狐狸山时的位置。
四人还在喝酒。
狐莹看见葡皎皎的到来，连忙招呼她坐下。
“小可爱，快过来，正好我们在跟姜怀稷讨论你的事情。”
葡皎皎眨巴着眼睛。
在想自己睡了多久，为什么感觉时间好像没过去多久。
从他们几人的脸上来看，似乎并没有喝太久。
所以说她只是睡了一会儿而已？
这么想着，葡皎皎已经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姜怀稷跟她解释狐莹的话。
“皎皎，你有兴趣上学堂吗？这座狐狸山上有教导各种知识的学堂在。”
葡皎皎敏锐的察觉到，姜怀稷这次询问和之前询问要不要留在这里住几天的不一样。
所以她反问他，“你希望我去吗？”
姜怀稷看着她还有些稚嫩的脸，心里有些不舍。
但再怎么不舍，他也不能阻碍她的成长。
“嗯。”
葡皎皎听到姜怀稷的回应后，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那好，我要去学堂。”
几个时辰后，白天到来，葡皎皎被狐莹手下的几只大狐狸带走。
原本姜怀稷还想跟过去的，但是被花珑拉住了。
他小声地在姜怀稷耳边说道：
“你还想不想你家孩子快点成长起来？就你现在这副她去哪你跟到哪的状态，你家孩子只会越来越依赖你。”
姜怀稷望着不远处似乎在等待自己的葡皎皎。
他只能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跟她挥手，示意让她自己去。
葡皎皎见状，乖乖听姜怀稷的话，跟着大狐狸离开这里。
姜怀稷眼睛一直望着葡皎皎的身影，直到看不见后才落寞地低头看向自己的酒杯。
他这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让其余三人失笑起来。
花珑翻了个白眼开始调侃他。
“你这样子，看着真像刚生下崽子的老母亲，不能让自家幼崽离开自己的视线。”
酒鬼猴点头赞同花珑的话，“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真意外。”
狐莹左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
“姜怀稷，狐狸山虽然算不上什么铜墙铁壁，但也不至于让客人受伤，我这满山的狐狸不强但也不弱啊。”
几人在这里继续跟姜怀稷讨论葡皎皎今后的教育训练问题。
两个时辰后。
几人感觉到远处似乎有骚动，正想过去看看，几只毛色不一的大狐狸慌张地跑过来。
“莹大人糟了，有敌袭！他们把学堂的狐狸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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