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薛岁欢的身世
韩亦笑容尽失，不敢回头。
呼吸停滞间桂嬷嬷与他擦身而过，怒气冲冲直奔林黛儿而去。
“你可还有半分王妃的样子，成何体统！”
林黛儿已经从段也珩腰间滑落到坐在地上，依旧紧紧抱着他，迷迷糊糊念叨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激的桂嬷嬷怒火更旺。
她指着薛岁欢质问段也珩：“王爷有什么话不能对老奴说？偏偏要借口自己公务繁忙不能被打扰，您知道这么做小夫人有多伤心吗！枉费她辛苦为您熬的燕窝，也枉费了她对您一片痴心。”
“嬷嬷……”段也珩想解释却无从开口，“本王今晚是因为……”
韩亦脑中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段也珩和桂嬷嬷又说了些什么，只有一个声音在他脑中不断重复：
痴心……燕窝……
他僵硬的动了一下，茫然回头，果然在薛岁欢手上看见一个精致的小食盒。
韩亦的心猛地一坠。
桂嬷嬷说的没错，她真的熬夜给段也珩熬了燕窝，那么她对段也珩的痴心也……该是真的吧……
尖锐痛感来袭，韩亦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她什么时候对段也珩动了心？
韩亦双手微颤垂在身边手足无措，半天才找回声调，艰难装出轻松的语气，“好、好久不见。”
薛岁欢看他脸色难看，担心的想去扶，却在出手的一瞬间，韩亦身子猛地往后一躲。
她细白的指尖霎时顿在半空中。
寒风穿过指尖，也吹寒了她紧张期待的心。
半晌，薛岁欢才默默收回手，无力的扶回食盒上。
韩亦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食盒上，没勇气抬头看她一眼。
她本就轻淡的声音染上一丝几不可查的哀伤，强忍着心中酸痛，轻轻说。
“是啊，好久不见，转眼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两个月。”
话音落下，两人间再无人开口。
身后桂嬷嬷揪着林黛儿训斥不停，可这边却安静的可怕，像是空气都凝滞了。
时间分秒流逝，韩亦始终未抬眼看过薛岁欢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狠很动了下喉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不等薛岁欢回应，就脚下一点，与她擦肩而过逃也似的跃墙出了王府。
薛岁欢紧绷的身体忽然泄气一松，那颗被努力含住的泪瞬间滚落面颊。
她转头看着韩亦消失的地方，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就这么痴痴站着，要不是段也珩接过食盒惊扰了她，还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
薛岁欢猛然回神，慌乱擦干眼泪装作无事的模样转头笑道。
“嬷嬷说王爷辛苦让我熬燕窝送来，我也想感谢王爷带我出去玩，所以就……”
“嗯。”
他简短的一个字包含了所有的理解，惹得薛岁欢眼眶发烫眼泪夺眶而出。
她忽然就忍不住了。
薛岁欢低着头静静抽泣，段也珩一声不响静静守护。
高墙隐秘处，韩亦的心像是被人狠很攥住一般紧盯着他二人。
他以为只要自己和段也珩约定把薛岁欢当做妹妹就可以让她不受伤害，却没想到那个单纯爱笑的女孩子早就生出了少女的小心思。
她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段也珩的呢？
韩亦不敢想。
他豁然起身，运转轻功狂奔进漆黑的夜色里。
院中段也珩耳尖微动，长长叹了口气。
他轻轻拢了拢薛岁欢的大氅，低头轻声说。
“你若喜欢，我改天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甚至还主动哄道，“明天之后我特地找两天不占用林黛儿，让她全天都陪着你，你喜欢什么就告诉她，嗯？”
薛岁欢强迫自己收拾好情绪，轻轻点头。
“我刚刚……还请王爷见谅。”
“没关系，回去吧，我与嬷嬷有话说。”
说完就叫来侍卫护送薛岁欢回了院子。
另一边林黛儿也已经被人架了回去，此时只剩下桂嬷嬷怒气哼哼的站在书房门口。
段也珩走过去，恭敬行礼。
“本王有事坦白，还请嬷嬷随我进去。”
桂嬷嬷怒气未消，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心疼薛岁欢。
“小夫人方才是不是哭了？您怎么能这般伤她的心！”
段也珩关好房门，将桂嬷嬷请到座位边。
这位老嬷嬷倔强的很：“王爷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老奴不敢坐。”
段也珩又认真想了一下才开口。
“从小嬷嬷看着我长大，您是母妃最信任的人，之前不说实话是因为怕您担忧，但事到如今未免误会只好向您坦白。”
“哼，王爷不必提及叶妃娘娘，老奴知道您想说什么，左不过是那林黛儿狐媚子心性让王爷一时痴迷罢了，您不必……”
“小欢是擎云军之后。”
“老奴知道您就是一时被……”桂嬷嬷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问，“擎云军？可是那个全族造反的擎云军！”
段也珩看着她，沉重的点了下头。
桂嬷嬷心里咯噔一声，旋即回神飞快查看门窗是否锁好，仔仔细细查过没问题才重新小跑回段也珩面前，紧张的压低声音。
“王爷你怎么能和反贼之女在一起！可怜小夫人这般单纯，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嬷嬷您听我说，”段也珩扶着她肩膀将人让到座位上，“我和小欢没在一起，我只是拿她当妹妹看，擎云军也没有造反，是被人陷害的！”
“怎么会！”
桂嬷嬷忽然止住话头，抬手压住猛烈跳动的心脏，仔细回想擎云军出事那年。
“老奴记得那年我仍在宫内当差，忽然有一天后宫流言四起，说镇守边关的擎云军反叛，带着别国队伍杀入我国边境，为此，作为擎云军同族的涵贵人足足在陛下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她话锋一转。
“可不知怎么的，过了几天流言忽然又说已经攻打到腹地的擎云军忽然调转方向往回去了，后来听人嚼舌头说是擎云军和别国发生内讧，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高将军就是借此机会趁势打压，才将别国队伍赶出边境，也全数剿灭了擎云军。”
段也珩沉叹一口气：“难为嬷嬷身在深宫竟然能知道这些。”
桂嬷嬷也止不住叹气。
“叶妃娘娘去的早，您父皇他又、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你叔叔继承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派到偏远苦寒之地，老奴实在是不放心啊，就在宫内日日搜集消息，想着万一能给您通风报信帮上什么忙呢，
不过后来到处都在传擎云军的事，几乎皇城内外都知道了，可惜涵贵人那样不争不抢一个人竟然用那样惨烈的死法结束了自己性命，至死也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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