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祁就看见，萧山暮一直在流泪，好像让他不要做某事。
而萧祁则是捂住鼻子，嫌弃的不得了。
也是，将死之人身上会发出老人味，而且大小便失禁，自然有一股尿骚味。
只是萧山暮再也想不到，他一直捧在手心长大的儿子，当年自己十年如一日的照顾他，端屎端尿，一点都没有抱怨过，这又当爹又当妈的，都已经如此不容易了，也换不来萧祁一声安慰。
就连自己将死的前几天，他也不愿意在骗骗他，让他安心的离开。
但令萧山暮更绝望的是，葛月柔声对萧祁说：“你能不能把凤琪姐姐接回来，再怎么样，她也该六七个月了，也该接回来待产了。”
萧祁点点头，这么长时间了，当初的事也忘得差不多了，不管怎样，她肚子里坏的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葛月冷笑，不屑的心想：他的确是你的亲生骨肉，只是他以后不可能出现在你的面前，甚至于，我不会让他来到这个世界。
泥腿子走了，葛月和他已经商量好了，一个月后他就来接走“沈凤琪”。
她要让沈凤琪身败名裂，让她一直为她背负着骂名。
这是她应该承受的。
萧山暮一直在摇头，他的确想让沈凤琪回来，但是今非昔比，沈凤琪一旦回来，说不定就会被葛月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每每忆起这一天，沈凤琪都是眼角清泪，沾裳的涕泪让人心痛，更让人惋惜，当年的她，如果早些了却这些道理，应该就不是孑然一身，孤身一人，等待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
只不过萧山暮的抵抗都是无用功，对于萧祁来说，他就应该早死早超生，而不应该留在这世上祸害苍生。
在萧祁眼里，萧山暮到死都不让人省心，给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想要什么？
萧山暮一滴清泪缓缓落下。
也是，他老了，走不动了，就应该被所有人抛弃，其中还有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儿子，并不是费尽心思想了解自己的想法，而是毫不留情的抛弃自己，其实这与自生自灭没什么区别。
—第二日—
早早有人去接沈凤琪，而她并不感到喜悦，长时间感受这样恬静的生活，她已经厌倦了那种无所依靠，勾心斗角的日子。
但她能如何？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在马车里，沈凤琪依稀听见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这么长时间，也的确得下去看看热闹，防止都不知这几个月，东北发生的事。
沈凤琪记得以前这里经常有书生们在这高谈阔论，而她就一直安静的听着，现在想想看，那样的的日子还挺美好的。
但这次沈凤琪看到的却不是书生们拥挤着谈天说地，而是一个耍猴的老人，一次又一次的玩弄猴子，全然不顾猴子的感受。
旁边有不少人在玩乐，鼓掌。
看到这样没有自由的小猴，不知为何，沈凤琪的心口一抽。
她仿佛看到那些天，没有自由，任萧祁玩弄的日子。
她知道，这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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