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彦鸩听说到有研究所的事情也就只是一年前，而且班赫给的消息也就是近一年，为什么到这里已经是三年了？就算是时差的问题也不可能拉开这么多啊。
“他没说谎。”
奇迹突然开口。
这件事情上又出现了偏差，这让牧彦鸩怎么再进行。不过目前可以确定一件事情，每一个混血种跟沈蛰轻似乎都有一定的关系，这或许可以当做一个突破口。
牧彦鸩暂时不想深究时间的事情了，只能先问清楚沈蛰轻到底怎么回事，挥了挥手想打发走文信。
文信不愿意走，拉着牧彦鸩的手说：“我都知道，你可以问我。你先答应我能不能帮我？”
牧彦鸩皱起眉，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类？而且一个人类能知道什么？他并不想问。
文信不依不饶，牧彦鸩不问还是想赶他走，他只能自己说。
“我知道你在调查混血种存在的原因，也知道沈先生的存在，希望您信任我。”
听到文信突然这么说，牧彦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文信。知道自己的存在不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沈蛰轻，沈蛰轻多少也算是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历史上可从没有留下过他的名字。
牧彦鸩把人拉到一边，紧紧盯着，“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否则跟着这里一起死。”
倒也不用这么吓人吧？文信本来就打算说啊。
“不过有一点我不能说明，就是我的身份……”
这会儿让说了倒是这么磨磨唧唧的了，不过牧彦鸩确实不好奇文信到底有着什么身份，只想着这次解决研究所的事情，也就顺口答应，不耐烦的催促他赶紧说。
关于混血种的事情，估计沈蛰轻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如果牧彦鸩想过混血种是否只存在着沈蛰轻这一个，那么恭喜，方向对了。混血种从始至终都只有沈蛰轻一个，过去出现过的混血种都是短命且残缺、畸形的，但真正可以存活下来的混血种是要完成至少三个条件。
第一，必须是完整的人形，且没有任何残缺的人类器官；第二，在混血种诞生后，混血种的生父生母必须双亡才能保证他存活；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混血种的诞生一定不能有人为的干扰，必须是自然发生的。
研究所的实验之所以一直没有成功，因为就是第三点的存在，也就导致了实验的失败。
但混血种的诞生本就残忍，他因为无法使用异能力，又不能长命，所以在实验中真的存在过的混血种死亡后是真实存在的感受……
“也就是沈先生，在这漫长的实验中诞生又死去，其实是真实存在过的感觉。我几度害怕过沈先生因此崩溃而去，但看来是没有的。”
奇迹似乎也认同了文信所说的话，可一个人类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说起来不更奇怪吗？
“不，我崩溃过。”奇迹说。
文信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
牧彦鸩好奇的看过去一眼，奇迹也就自然说去了原因：“因为我看到你来了，我就知道，我得坚持下来。”
也就是牧彦鸩刚来到研究所时候所看到的第一个混血种，其实就是沈蛰轻，那时候的他几近崩溃，但因为牧彦鸩的出现又坚持了下来。
想到沈蛰轻的存活条件，牧彦鸩又问：“那这次这个实验体是不是也存活不久？”
文信似乎不敢直视实验体，发现奇迹在看他就开始有点发抖。他说：“是这样的。只要下一个实验体准备成型出现意识，沈先生会毫无征兆的立刻暴毙，即便没有实验体也会在短期内暴毙，其中是不存在任何理由的。”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源头的，怎么会没有理由。文信要这么说，要么是还有所隐瞒，要么就是不知道胡乱编了一个说法。
就在牧彦鸩是这么认为的时候，奇迹举手表示：“是的，我也感受不到其中原因，就是突然一个感觉上涌，便到了另一具身体中……就好像是被抽离了。”
没想到这个人类说的还是真的，牧彦鸩看他还要再说什么，但又有些犹豫，牧彦鸩也就让他继续往下说。
文信扣了扣自己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想要结束这一切，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实验的终止会让沈先生陷入轮回期，我会找不到他的。”
牧彦鸩：“？”
奇迹：“？”
牧彦鸩：“你为什么要找他？你到底……”
刚要往下问的时候，牧彦鸩想起来前面答应过不能问关于他的身份，也能卡在嘴边没有问。
但奇迹觉得奇怪，他并不认识文信，不管在过去任何存在过的身份中都不曾认识过这么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寻找自己，还这么了解自己的事情。
自己作为混血种都没有对自己有这么深的了解。
文信称沈蛰轻为沈先生，那应该是在沈蛰轻时期认识的？
不，也不一定。沈蛰轻这个名字是自己能够完整活下来之后才有的，在那之前一直没有名字。也可能在那之前文信有别的称呼，在这之后认定了沈蛰轻而已。
文信并没有回答牧彦鸩的问题，似乎并不想解释，所以眼神有些回避。
算了，反正是沈蛰轻的事情，冲他去的牧彦鸩不想管，现在主要是研究所的事情……
“你也在找救魏局的办法吧？等研究所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可以帮你，不过只能在一年之内。”文信突然说。
这人还知道魏曦凛啊？牧彦鸩愣住了，这人别是把他们一整个团队的人都知道吧？
牧彦鸩确实有在保留着魏曦凛的残识，也一直在找办法救他，虽然人命是不可逆的，但是牧彦鸩愿意尝试。
自己寻觅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过办法，一个人类到底有什么能力去知道这些事情？还是说就不是人类，可他身上也没有异怪的气息啊。
牧彦鸩又想起了自己前面遇到的陌生异怪和人类，不会是真的跟文信有关系吧？
“我前面被一个异怪带到了河底下，是不是你干的。”牧彦鸩问。
文信对这件事情倒是没有隐瞒，很大方的承认了，点了点头说：“都是我，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奇迹问：“你到底是不是人类？”
文信斟酌了一下才说：“你认为我是人类的时候我就是人类，但我绝对不是异怪。”
“牧彦鸩！”
外面突然传来了桑藻的声音，他好像从河底下上来了。
牧彦鸩正准备拉着奇迹躲，文信拉住了两人到一边，突然就回到了观察室里。
没有感觉到异能力使用的痕迹，不是异能力。牧彦鸩正想探究怎么回事，桑藻从外面开门进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注意到了文信身上。
“707？你怎么在这？你的记录又完成了？”
牧彦鸩想要替文信遮掩什么，文信突然机械性的转过身，如同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般，“还没有，只是刚才实验体突然哭闹，培育员需要帮忙就把我拉进来了。”
桑藻并没有怀疑，而是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文信走了以后，桑藻就走到了牧彦鸩跟前，有些激动的说：“又有实验体成型了，你要不要跟我下去看看？”
牧彦鸩下意识看向了奇迹，拒绝了桑藻：“不了，奇迹的记录都还没有做完，等实验体成熟了你再带上来给我就行了。”
桑藻有些失落，似乎很在意牧彦鸩对实验体的好奇心，看他不感兴趣只能失落着离开。
牧彦鸩没有在观察室多待，跟奇迹相对几分钟就回到了二楼的档案室，开始做记录。
还在想着文信说的话到底有没有真实性。关于沈蛰轻的事情他自己证实了，就不怀疑了，但是文信的身份未知。不能问，但他不是普通的人类，知道一百多年前的事情、知道魏曦凛也就是知道一百多年前的事情、还知道自己来到研究所的目的。
要这么说的话，牧彦鸩能推举出来的一个可能性就是：他是来自地界外的未知探索者。
能从文信的话语中听出来，他对沈蛰轻有着一定的执着，自己之所以在这里也是为了能够帮助沈蛰轻脱离，只是他似乎也存在着一定的阻碍，做不到完成这件事情。
他就只说了现在不能毁掉研究所，但是没说什么时候可以……
“至少再过三个实验体。”
牧彦鸩被吓得一激灵。
文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就出声，牧彦鸩还在思考着给吓出了魂。
“你走路没声啊？”牧彦鸩回过魂来。
再过三个实验体是什么意思？文信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在想什么的，居然这么精准的说出了自己在想的事情。
文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刚才还有事情没说清楚，想着你一定会纠结的，所以就来继续跟你说。”
这么一看，文信倒是一个神人，能猜到牧彦鸩在想什么，还能知道桑藻的出没时间，完全避开了中间的接触。
文信突然变得很严肃，双手撑在桌子上说：“想来你也是猜到了，我确实是有原因被困在了这里，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需要你带我出去，只有你能带我出去。”
牧彦鸩也不多问其中的理由，背靠着椅子还有一丝慵懒，“你想什么时候出去？”
文信一拍手说：“就是这么爽快，等这次这个实验体转移，大概就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计算什么，随后补充：“大概是三十七小时四十二分钟之后。”
这么精确的时间？牧彦鸩皱起眉。文信要这么说的话，已经不是神不神了，感觉是掌握着某种信息的上帝视角一样，只是因为着什么原因受到了阻碍，需要局里人的救助罢了。
“不要用那种猜测来看我，我不是上帝……额不是，我不是真的什么都知道，我只对沈先生的事情尽力。”文信被牧彦鸩看的有些不自在，撇开了脸。
牧彦鸩在想什么都一下子猜到了，还想辩解什么？不过文信真的就只是专注着沈蛰轻的事情而已啊。
“还有之前告诉过你的救魏局的办法，我说的一年是河底的一年……”文信蹙起眉，又说，“准确的说是班城主所处的时间的那一年，以现在陆地上的时间来算，估计就是两三之后。”
这人还知道班赫的存在，那关于前任城主的事情……
“能问吗？”牧彦鸩抬眼看。
文信眨了眨眼，笑道：“为什么不能？除了我的身份来历都可以问。”
牧彦鸩点了点头，说：“我猜测月河与现实是一个沙漏，流失的时间其实就是他们所补充出来的时间，所以他们要比我们慢很多，是不是？”
文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动作怎么跟沈蛰轻学的是吧，学的真像。
“其实你可以更肯定一点自己的想法，你有更精准的猜测，所以你现在告诉我的猜测并不完全。”文信说。
没错，牧彦鸩对自己的猜测有所保留了。因为不是现实与月河形成沙漏，这个沙漏并不是垂直在流动，它是一个倾斜的状态在流动。沙漏并不会因为本体倾斜而改变流速，但它所占据的空间会有空挡，就发生了时间的变化。
牧彦鸩心中了然，没有再问，便换了个问题：“那关于前任城主，你知道吗？”
“我应该说不知道，因为我比你来到这里的时间要迟，我不应该知道。”文信回答。
这个回答……牧彦鸩又想到了自己突然被拉到地界内的时候，是有异怪引导的，自己一直没找到这个异怪。
“是你把我拉到……”
牧彦鸩还没问出口，文信立即否认：“不是！不是我！”
当然不能是你，你自己都说了你不能是异怪。不过看这个反应，是知道什么但是不能说吗？牧彦鸩抿了抿唇。
“我可以替你找出这个人，前提是一年后我还在。”文信又说。
牧彦鸩有些不相信，他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他想要知道就可以知道。
不过现在还是先解决研究所的事情为重。文信重复说了自己的时间是一年，想要知道更多就必须在一年中完成，还是河底下的一年。
算了，不纠结了。
就算没有文信的帮助牧彦鸩自己也会想尽办法去了解，不在乎帮这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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