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进门的人是花白凤，坐在轮椅上的花白凤。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推着花白凤。
袁克佑和周乙走在最后。
“显雯？”
方城立即站起身，迎上前去，满脸的欣喜，一口叫出了花白凤的真名来。
李明山、周乙和袁克佑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李明山走到方城跟前，爽朗地笑着说道。
“方老前辈，想不到吧，我们把郡主给接回来了。”
方城侧过脸，看着李明山那诚恳地眼眸，眼里满是感激。
周乙和袁克佑也走了过来，袁克佑更是一把抓住方城的手，紧紧地握着，满脸笑容。
“老方，李副局长可是对你这老东西好得紧呐，把郡主亲自交在你手上了。”
方城感激地看了看袁克佑，又对李明山连声说了谢谢。
只有周乙，面带笑容，站在轮椅后，默默地看着他们。
李明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拉过方城走到轮椅前，指着那推着轮椅的妇人。
“方老前辈，这位是周乙的女儿，沙沙，老周特意安排他女儿过来照顾照顾……”
原来，她就是沙沙。
据说她这个名字还是当年高彬给取的，她是顾秋颜的女儿，顾秋颜和张平汝的女儿。可是，她只认自己是周乙的女儿。
“方叔叔好，我爹给我讲过您好多故事，你们都是传奇人物。”
沙沙穿着很是得体，很优雅，看得出来，即使在那些动荡的岁月里，她享有很好的生活。
沙沙的眼睛很明亮，虽然眼角已然布着丝丝鱼尾纹。
方城一脸慈祥的微笑，周乙上前，一手轻轻地搭在女儿沙沙的肩头，探出脸来，眼里满是骄傲。
“老方，我这闺女小时候都还远远地见过你一面，那一年，你到哈尔滨来探视高彬，我和顾秋颜刚好到医院楼下，见你从楼里出来……”
方城默默地看着他们父女俩，心里真心为方城感到高兴，同时又有一丝丝的落寞。
他低下眼，看着坐在轮椅上，双眼无神、空洞的花白凤。
看来，自己和徐天的判断都错了，郡主是真傻了……
方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李明山看出了端倪，立即上前，双手伸过来，拉着方城的手。
“方老前辈，来，来，大家都到齐了，坐着说，坐着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把方城往桌边迎。
李明山等方城坐稳，李明山弯下腰，在方城的耳边说了一句。
“老方，我们把郡主送到协和医院检查过了……”
李明山没有说完，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方城的肩膀。
方城微微地点点头，他明白了李明山的意思。
李明山直起身，又招呼着大家坐好。
袁克佑刚落座，脸上没有半分的落寞，甚至还是过去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他扯了扯方城的胳膊，眼睛朝李明山瞟了瞟。
“老方，你觉得李副局长像不像个老朋友？”
袁克佑把老朋友三个字说得重了一些，方城微微地笑了笑。
“你说的是李文松？”
袁克佑重重地点点头，又朝李明山说道。
“明山，我说得没错吧，老方也认为你和李文松有几分相似……”
李明山笑着脸，假装生气地把手一摆。
“老领导，您老可又来了，自从明山第一次见到您，您可没少和我开这玩笑……”
说完，袁克佑和李明山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的周乙也是用含蓄的微笑，看着两人。
方城的心里既有些宽慰，又有些疑惑。
宽慰的是，袁克佑是他足够信任的人，他能够在这种场合和李明山开玩笑，一定是做过充分的调查，确定李明山和李文松没有任何关系。
疑惑的是，这个世界实在太巧了，太巧了……
所有的巧合背后，一定有阴谋！
这是方城干了几十年特工的经验之一。
李明山双肘撑在桌面上，环视着桌上的每个人，淡淡地说道。
“在座的各位老同志，都是我李明山的前辈、领导，我们国安部下面的情报三局，能有现在的局面，都是你们这些老前辈，老领导用血汗，用性命拼出来的……”
李明山说得有些动情了，一把抓起桌上的那瓶茅台酒，拧开瓶盖儿，站起身，从周乙开始，一个杯子一个杯子地斟酒。
他一边倒着酒，一边缓缓地说道。
“咱们都不容易，不容易。如果说人民军队是我们拳头，我们这些人，就是人民的匕首，人民的耳目。”
当他走到沙沙面前的时候，拿起沙沙面前的小酒杯，正准备倒酒。
沙沙立即站起身，朝着李明山歉意地笑了笑。
“李副局长，我来，我来吧。”
沙沙从李副局长手里接过酒瓶，没有给自己的杯子里倒，直接走到了袁克佑的身边，拿起他面前的空杯。
李明山没有拒绝，缓缓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干咱们这个工作啊……”
李明山慢慢地坐了下来，停了停，瘦削的脸显得很是凝重。
“忠诚，对党，对人民，对国家的忠诚是第一位的。”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微微地点了点头，那正在斟酒的沙沙笑着接了一句。
“各位领导，前辈，咱们李副局长是在夸咱们呢。就说这袁老吧，从伪满时期就一直战斗在敌人的内部，方老更是战斗在敌人的心脏部位，要没有了对党，对组织的忠诚，你们几个老哥俩不也坐不到这张桌上来。”
沙沙的话，让周乙、袁克佑和方城三人相视一笑，这份战友的情意全在那满满的笑意中。
“咱们情报三局，从58年组建到现在，也是战功赫赫，只是绝大多数事情都处于绝密状态，咱们局里默默无名的国安英雄，那是数不胜数，特别是那些牺牲了的同志们，有些甚至连名字都不能留下来……”
沙沙的话有些沉重了，她已经在给方城倒酒了。
方城侧过脸，看了沙沙一眼，又看着周乙，说道。
“老周，你这闺女也在三局？”
周乙微笑着点点头。
李明山更是满脸的骄傲。
“方老前辈，沙沙可是我们三局的宝贝，上级现在要调她去军事学院当副院长。要不是为了不耽搁沙沙的前程，我们可是不愿意放手……”
原来，沙沙也是在情报三局。
方城在心里暗暗地想，只是不知道顾秋颜现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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