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默，你怎么起这么早？”
许程穿着睡衣，下来准备吃早饭的时候，事实上我已经带着饭票溜达一圈回来了。
唐秦站在许程身后也看着我，像是有些尴尬，他礼貌的一笑：“一起吃早饭吧。”
“嗯。”
正当我准备去吃早饭的时候，却看见唐夏跟沈默也从二楼走了下来，对此我有些疑惑。照理说，唐夏失忆了应该就不会跟沈默睡一起了，不过看这样子，难不成是想起来了？或者是又喜欢上了？其实我觉得，唐夏跟沈默这两个人的事也挺戏剧性的。
我们几个人坐在一起，我知道他们看见我尴尬，便就不抬头只顾着自己吃，昨天晚上没怎么吃，肚子已经饿透了。
唐秦问：“小川呢？”
我咽了咽嘴巴里的东西：“出门帮我买日常用品去了。”
唐秦又问：“沈默啊，你没有跟小川一起住吗？”
我差点一口噎死，默默地摇了摇头，许程突然放下了筷子说：“小默，小川在你门口坐了一整夜，这事你知道吗？”
“什，什么？”
我彻底惊呆了，沈默接着许程的话说：“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你先离开了，唐雨川端着饭敲你的门你也不搭理。我跟唐夏出去办点事，十二点多回来的时候，小川就靠着门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们也劝不好他。沈默，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安慰他一下，就算敷衍他一下也行，你能不能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看着沈默一脸的担忧，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我下意识问：“他怎么了？”
沈默顿了顿说：“自从他知道你还活着之后，就开始疯了似的找你，没有好好睡过一天安稳觉……事实上，自从他知道你出事之后他就……人总是有疲劳极限的，我怕他迟早撑不住。”
我捏了捏手里的筷子，说：“我都住进唐家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整天被唐雨川追着找才是提心吊胆呢。”我说完这句就又看向了唐秦跟唐夏：“你们昨天跟唐雨川聊的怎么样了？你们好歹也是他的兄长，唐家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家族，夏家也是。万一这事捅大了，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唐秦叹了口气说：“小川脾气很倔，能说的我们都说了，可他不让我们插手他的事，还说如果我们干涉他，他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沈默，我弟弟是真的喜欢你，你真的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吗？”
唐秦的反问，让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理了理思绪后，才开口说：“从我们一开始交往他就开始骗我，一个一直骗我的人忽然有一天说以后都不会骗我了。唐秦，如果换做是你，你信吗？”
沈默说：“感情的事以后再说，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川的精神状态。沈默，你可能不知道，小川他曾经因为你……”
“叮咚！”
突然想起的门铃声打断了沈默的话，唐雨川拎着一袋子东西走了过来，我觉得他一定去的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不然现在还不到八点，谁家超市能开门。
唐秦说：“小川，快坐下吃早饭吧。”
唐雨川点了点头就坐到了我的身边，沈默看着唐雨川说：“小川，你待会回去补个觉吧，你看看你的黑眼圈，这样下去不行。”
唐雨川微微一笑：“没事，我不困。”
“小川，这不是困不困的问题，是你的身体需要休息。沈默，你说我说的对吗？”
唐秦将话题抛给了我，这下子我不得不接招了：“嗯，那什么，你二哥说得对，你需要休息。”
唐雨川低着头说：“除非你陪着我，不然我睡不着。”
我觉得我青筋都快要爆了出来，可看到这么多人在这，我也只好点了点头：“行，我就坐床边看……看着你睡。”
吃完饭后，唐秦跟唐夏还有沈默就出了门，家里只剩下了我跟唐雨川还有许程。
陈阿姨把饭票弄脏的被单拿去洗衣房了，我闲着没事做，就陪着许程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我实在忍不住了，便问：“许程，你还记得孙洛孙警官吗？他是我朋友，他说他认识你。”
许程看着我，惭愧的摇了摇头：“唐秦也跟我说过，但我不记得了，唐秦说孙警官帮了我很多，我……”
我连忙说：“没事没事，只要你平平安安身体健健康康的就行。”
嗯，许程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应该就是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许程喝了口茶又说：“唐秦还说，我醒来之后性格变了很多，而且不得他了，但是我一定印象都没有了。后来我出了车祸，关于这件事我也没什么印象，不过几年前的事，我倒是记得很清楚，有时候我都在想，我那一年是不是鬼上身了。”
“噗！咳咳咳……”
许程的比喻让我一下子将茶喷了出来，许程赶忙抽了两张抽纸给我：“你没事吧，慢点。”
我清了清嗓子，就看见唐雨川似乎在用一种很狐疑的小眼神看着我，我被他看得眼皮子一个劲儿的跳，连忙岔开话题，说：“许程，你现在不去幼儿园教小朋友弹钢琴了吗？”
“哎？你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是如此的捉急，只得硬着头皮说：“昨天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我？”
我看着许程呆萌的样子，信口胡诌说：“是啊，昨天咱们一起去厨房帮忙，我就说你的手真好看跟钢琴家似的，然后你就说你也是学钢琴的。”
许程挠了挠他软软的短发：“哦，那可能是我说的，我记性不太好，嘿嘿。”
我看着许程像是小白兔一样，被我骗的一愣一愣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
唐雨川突然看着我说：“小默，你跟夏家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个问题，我不想多做回答，便笑着说：“哎？是谁当初跟我说，他家深圳做生意来着？”
果然，唐雨川的脸色一变，就不吱声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便仰着脸问：“唐雨川，其实我一直挺想问你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那时候没有亲眼看见你跟沈默在一起，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唐雨川说：“其实我知道，以你的性格知道了真相一定不肯原谅我，所以我才不敢告诉你。而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告诉你，也永远不会让你见到沈默哥。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也不会这么伤心，也不会现在不肯相信我喜欢你这件事。”
“唐雨川，你是个混蛋。”
唐雨川勾起了嘴角：“我知道。”
许程轻轻地说：“小川，沈默哥跟唐秦都叫我叮嘱你上楼休息。”
许程说完这句话之后，唐雨川就开始看着我，就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妥协。我猛地吃了一口水果，想着你爱睡不睡，不睡拉倒。
可我没想到许程却碰了碰我的身子，说：“小默，小川听你的话，你劝劝他。”
我偏着头说：“这人就像水，冷暖自知，他不想睡我有什么办法。”
“小默，我想小川是害怕，他不敢睡。”许程定定的看着我，我没有想过一向温柔的许程竟也会有如此执着的样子，他看着我说：“唐秦说我出事之后，他就不敢睡，睡不着。刚开始的时候，他每天都会拉着我的手一直坐到天亮，那样才会安心。所以小默，你陪陪小川，好不好？”
我鼻子一酸，心里很是憋屈：“那我呢，我成宿成宿睡不着买醉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过来安慰我？他是人，我就不是了？他会害怕，我就不会吗？”
许程被我说了没了下文，我也不想在坐在这里，便起身往楼上走。唐雨川紧紧地跟在我身后，我推开房间门就要关上，唐雨川的一只手却猛地把住了门框，我瞪着他：“干什么？”
“你早上答应我坐在我床边看着我睡的。”
我有些不耐烦：“我就随口那么一说，给你留点面子而已。”
唐雨川突然就将脑门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抖着说：“沈默，我真的很累，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每一天每一天，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了。你就陪陪我，好不好？”
唐雨川对我来说是个很危险的存在，所以我不想靠近他，我死死地抿住唇摇了摇头：“唐雨川，你别逼我了成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咱们之间就只剩下互相折磨了呢？”
“沈默，你可能不知道，对我来说，看不到你才是最大的折磨。”
“够了！”
我上去就给了唐雨川一巴掌，唐雨川的背猛地靠在了门板上，“咚！”的一声响。
我感觉到身体像是有一团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烧掉我仅存的理智。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一把抓住了唐雨川的衣领，恨不得就这么一口咬死他：“唐雨川，我告诉你，我沈默这辈子也再不会相信你，再不会喜欢你，你要是识相就给我滚远点！如果你把我逼急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不定会一刀捅死你！”
“那你现在就来捅死我吧……”
唐雨川抓着我的手腕就将我拥进了怀里，狠狠堵住了我的唇。我一开始还在反抗，到了最后我就站在原地任凭他吻，唐雨川像是感觉到我的不对劲便松开了唇。
我将房门一关，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就扔在了地上：“唐雨川，你不就是想睡我吗？干嘛说的那么可怜？你现在就来上我吧，我保证一声也不吭。”
我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裤子，唐雨川却一手抓住了我的手。我开始跟他厮打的起来，准确来说是，我单方面的对他施暴。
我将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唐雨川最后就站在床边看着我发疯看着我摔，我被自己累的不行，最后干脆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唐雨川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一动不动，我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指向了门：“滚出去。”
唐雨川捡起了地上的枕头，抱在怀里说：“沈默，我想要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一辈子。你心情不好就打我吧，就算你把整个唐家都给拆了都行，但是你想要离开我，不行！”
“滚！”
我一脚揣翻了一个椅子，唐雨川抹了把脸这才离开。
我意识到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真的，我真的会疯的，我不能再看见唐雨川那张脸的，如果再看到的话，我会，我就会……
不，不行，我得走，我得走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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