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价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低身拿了一件衬衫往自己身上套，转身就要走。
“你还没给钱呢！”
林清晨拦住了他，
“找我要啥钱啊？我要有钱还能来这儿？”
男人无赖地说着，指着对面的大娘说道，
“让我老娘掏钱，她不是一直在你边上摆摊么。她有钱。”
旁边的大娘也追了出来，叹口气，
“军儿啊，这衣服太贵，我这得卖多少碗面才能买一件衣服啊！”
“你别在这哭穷，反正你欠我的，一件衣服你还舍不得给我买？”
“再说你这摆摊挣钱，不都是给我的吗！”
男人冷哼一声，转身要走，林清晨上前就扣住他的手腕，往外一翻，男人顿时痛呼出声。
“这衣服我不卖。”
“不卖？为什么不卖？”
男人挣扎着要反抗，却发现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力气根本挣脱不了一个小姑娘。
“因为你不配，赶紧脱下来，别逼我揍你啊！”
林清晨把他甩到一边，一把把衣服扯了下来。
“嘿，你这个小娘们…”
林清晨上前一个跨步用脚跟狠狠地踩了一下男人的脚面，这一脚让男人觉得就像一个重重的锤子锤了他一下般，让他捂着脚跳了起来。
“嘴里给我放干净点。”
一旁的大娘叹口气，看着林清晨有些抱歉，
“姑娘，对不住啊，他是我儿子，叫王军，这不争气的小子游手好闲的，我也管不住他。”
“大娘，这不干你的事，是他自己不争气，就是欠教训。”
王军看林清晨是个硬茬子，也不敢再招惹，指着她放着狠话，
“有本事，你给我等着啊，你给我等着！”
“看我不找人收拾你！”
这种放狠话的林清晨见得多了，举起拳头佯装要打，男人赶紧掉头就跑，连钱也不要了。
大娘抹着眼泪，把家里的事情跟林清晨说了一遍，父亲早逝，孤儿寡母的，大娘一直把他拉扯到大，又因为觉得亏欠自己儿子，所以百般的溺爱，造成了王军懒散的性格。
林清晨听着她的碎碎念，安慰道，
“大娘啊，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己性格上的问题。”
“姑娘你是不知道啊，大军其实本性不坏，就是被外面那帮小子给带坏了。”
“我总说让他别去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他就是不听，天天的也不着家。”
林清晨帮大娘捋着后背，让她别那么伤心，对身体不好，
“大娘，以后这小子再气你，你跟我说，我去家里揍他！”
林清晨半开玩笑地说着，把大娘给逗笑了。
临近收摊，林清晨这边把剩下的衣服一卷，直接放到了编织袋里，然后去帮大娘开始收拾碗筷，
“大娘，明天我还得过来卖一天，还有一些衣服，以后我要来，就在你这边摆摊，咱俩做个伴儿。”
“好，好好，你这闺女心眼真好。”
“唉，没事，没事跟大娘你聊聊天多好，省得自己一个人憋得慌。”
林清晨离开步行街，又回到昨天住的招待所，直到把门关起来，她才开始欢呼雀跃了起来。
忙不迭的把钱都从小挎包里掏了出来，盘腿坐在木板床上数着毛票。
林清晨数了半天，抛去进货价，今天零零散散一共挣了五百多，有些衣服是以一倍的价格出售，也有一些款式拿货价贵，就只涨了一半的价格。
她的衣服款式新颖，价格上会比百货公司略低几块，所以在这两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林清晨躺在床上做着发财的美梦，说了一天的话也确实有些累了，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待到她醒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晚上没吃饭的她，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林清晨穿上鞋，准备碰碰运气去外面找点好吃的，八十年代没有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店铺，这个点很多店都关门了，她只能顺着街道慢慢地找着。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碰见一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林清晨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男人就是白天叫王军的小伙子。
只见王军走到一个胡同口，正鬼鬼祟祟地四处瞟了瞟，突然从黑暗的胡同里走出来几个男人，一把薅住王军的衣领就往胡同里面拽。
远处传来王军小声的求饶和哀嚎声，林清晨皱皱眉，这事她不太想管，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想横生枝节，走了两步又想起白天摆摊的大娘，那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吗。
“唉！烦人！！”
林清晨有些懊恼的跺跺脚，转身追了过去，想到大娘白天在她面前哭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忍心，准备先跟上去看看，如果就只是打一顿，她就不用出面了，就当给那小子点教训。
林清晨进了胡同，胡同里没有灯光，她只能顺着墙边慢慢摸索着走着，走到一个岔路口停住脚步，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算了，跟丢了，这小子就等着挨揍吧。”
站了半天没发现异常，估摸着人群早就走了，她转身想回到原路。
这时候却听见左侧的小胡同里，有人在低声说着些什么…林清晨快步地走了过去。
“王军，这是你加入的仪式，你必须去做，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忠心给我们老大当一条狗呢！”
借着昏暗的月光，林清晨看到一个穿着牛仔服的小年轻，肆意地拍打着王军的脸。
“哥，这事我是真不敢做啊，我怕进去，我不敢。”
“敢不敢你都得去做，我知道你妈在步行街卖面，你是想让我们天天去找她？”
王军脸上展现出一丝愤怒，却又转瞬即逝…他顿了顿，求饶着，
“哥，你别为难我家里人啊，有什么冲我来，您要让我给您钱没问题，这事我是真不敢干啊！”
“再说我也不会骑摩托车。”
林清晨听着二人对话，想到了招待所服务员跟她说过的嘱咐，这阵市里有团伙作案抢劫，都是骑着摩托车快速抢路上行人的包。
原来就是这伙人儿作案啊，看来那个王军确实还有点良心，不过一想到白天对他妈的态度，还是气得牙痒痒。
“呸，一天就给爷们我几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我还不如找你妈去要呢！”
“再说了，不需要你骑摩托车，你坐在后面，遇见有人拿包，直接就抢过来上摩托车，自然没你什么事，你就在后面坐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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