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姐姐，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低头看着被东西遮住小脸的古风灵，程宁失笑道：“那么爱凑热闹，等一会挤着你可别哭。”
程宁也想去看看到底闹到什么程度，但又怕古风灵被挤着，正想着先把她送回客栈去呢。
两人回到客栈，把东西交给小二先保管着，急匆匆的朝着人群的方向追去。
要说这位知府大人金屋藏娇也是够胆大的，居然就把人藏在闹市之中。
莫非是想要大隐隐于市，从没怀疑过会被继室所知道？
“也是可怜见的，都好几个月的身子了，这下估计大人也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也好，就算有机会进门，估摸着这孩子也生不下来，夫人能容得下给她丢脸的外室？”
“都是命，瞅那模样多标致，哪怕是不愿意嫁给贩夫走卒，过了门路做妾室也比做外室好，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生下的孩子也是野种。”
程宁带着古风灵赶到的时候，耳边都是他们的评论。
只是主角已经都走了，只剩下那个外室身边围着两个小丫头在哭，却也没了主意。
从路人的谈话中，程宁知道是知府夫人命人当街狠狠教训了外室，才会导致她见红。
“姐姐别过去。”
见程宁要朝外室走去，古风灵急忙拉住她，摇头道：“你看那边，敢明目张胆的盯着这里，应该是那位夫人的人。就算姐姐去帮忙了，也不会有大夫敢给她看病的。”
“……”程宁。
连古风灵都懂的道理，程宁怎么会不明白？
纵然程宁也厌恶外室这种身份，可到底是两条人命，若不是她想要解决孙老爷，或许他们能逃过一劫吧？
“快走，知府大人来了，这热闹可不好再看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立即四散。
怕伤着古风灵，程宁忙拉着她往墙根走去，避免被人给挤着。
远远的，程宁看到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快步走到外室身边，不顾手下人的劝阻，抱起奄奄一息的她向街道的另一头跑去。
虽然听不清知府在说什么，但看那神情，对外室应该是有几分情意在。
遇到这样的男人，说不清是外室的幸还是不幸。
程宁不懂，知府既然是在乎外室的，为何要在这个三妻四妾合法的年代，不肯给她一个名分？
真的在乎继室，知府便不会做出这种打继室脸的事。
可若不在乎，后院的小妾都是半老徐娘的摆设，传出去夫妻和睦恩爱的佳话。
“二丫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从她做外室那天，就该知道不会有好下场的。”
以为程宁是在自责，古风灵小声的安慰着。
“小小年纪，懂那么多作甚？”
使劲儿揉揉古风灵的包子头，程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走吧，姐姐请你吃饭去。”
事已至此，程宁也说不上自责与否。
或许如古风灵所说的那样，做外室注定没有好下场，程宁的举动只不过是让这件事提前了。
且那个孙老爷的行事，就算没有程宁，也会有其他敌人下手。
客似云来。
程宁再次来到后院属于她的房间，赵财已经准备了热茶和点心。
“三东家，知府夫人那边已经派人去拿孙老爷，想来您的麻烦很快便能解决。”
赵财倒是不绕弯子，也没有卖好的意思。
程宁点点头，知道当初这里的掌柜的是有办成利润的，便拿出早就准备的两张菜方子放在桌上。
“这是最近研究出的新菜，赵掌柜让人试试。另外，我最近得了一匣子珍珠，只是这东西以我的身份用不上，留着也怕招贼。”
这是程宁临时起意的，想要在府城置办点产业，手头的那点银子怕是不够看的。
“三东家想要卖掉？”
赵财立即会意，起身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珍珠后，神色微微变了变。
“不知三东家想要卖个什么样的价钱？”赵财问道。
见赵财果然识货，程宁道：“我本是想寻家银楼卖了，又怕人生地不熟的被骗。这事就麻烦赵掌柜帮忙出面，价钱当然是越高越好，我要通兑的银票。”
程宁拿出的珍珠，虽然不是特级的等级，却胜在是彩色珍珠，色泽明亮。
这样的珍珠即便个头小，也能卖出好价钱，而且很抢手。
知府后院。
知府夫人面色阴沉的坐在主位上，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第一次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有等到男主人归来，连个口信都没有。
“海棠，你说我是不是错付了痴心？”
“当年赢了那个女人，也打败了这后院所有的女人，人人都羡慕他对我真心相待。”
“可我竟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连野种都有了！现在为了那个女人，他已经不愿和我继续装夫妻情深了吗？”
知府夫人说的咬牙切齿，大半辈子顺风顺水的她，接受不了这种折辱。
若非刺激过头，以知府夫人的手腕，绝对会暗地里处决了外室，而不会让自己的名声受损。
是的，外室的事情闹出来，知府夫人不但会被人笑话，更会得一个妒妇的名声。
“夫人。”
海棠为难，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我想一个人待会，让人把灯熄了吧。”
知府夫人挥挥手，不想被人看到她难过的模样，哪怕是心腹之人。
海棠想劝两句，可想到知府也不一定回来，熄了灯也没关系。
待屋内只剩下知府夫人一人时，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怒火，面部扭曲的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修剪漂亮的指甲在桌面上抠出一道道痕迹。
“孙姨娘，我不会放过你们母女，也不会放过孙家！”
“夫君，你不该让我难过的！既然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那就别怪我不念情分，不再对那些女人生下的孩子手软！”
夜很沉，但知府夫人的心更沉且阴。
客似云来。
深夜打烊后，后院单独隔出来的一进小院中却点亮了烛火。
“老七，你这是去做买卖还是玩命去了？银子是带回来了，够不够治这一身的伤的？”
“啧啧，还好脸没伤着，要不多少银子也亏大了。”
说话的男子正是酒楼的大东家，名为朱贤明，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和神色，看不出和贤字沾边。
倒是朱贤明的长相，确实如阳光一般明媚。
若是三观跟着五官走，只看朱贤明的长相，他做错事也会觉得情有可原。
“闭嘴！”
“不想老子被烦死，就趁早滚出去！”
七爷怒吼，他可是伤患！
朱贤明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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