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冉看着那块滚落在地面上的石块，上面不仅沾染着血迹，还留下了牙齿的咬痕。
能够在晶石上留下痕迹，猰貐这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劲儿呀？
金色的阵法并不想常见那那样呈现圆形，倒是一个三边各不等长的三角形。此刻在三角形的中间一个黑洞塌陷，而黑洞的对面，出现的是场所却是他们才去过的地方。
地下的拍卖场。
“所以这个定位是怎么做到的呢？”姬负盯着那洞口边缘塌陷的空间。他能够清晰感觉到那里的空间并不稳定，暴走的空间之力随时有可能将这阵法撕成碎片。
“那估计需要再去后面记载的阵法里找不同了。”猰貐擦了一下嘴角，血液被他凝聚成滴状弹出，在它碰撞上阵法的瞬间，三角形就化作碎面湮灭，淡淡的金光随着风从山尖飘散下去。
这一晚注定只能找一间屋子休息了。猰貐的状态说不上太好，姬负基本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姬小冉却是在他们躺下之后推开了门。
黑夜已经变为白天，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在清晨，这九重山上也是云雾弥漫。
植物肆意生长的楼宇残骸化作了深藏浓雾中的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
猰貐走到她身旁，脸色算不得太好。出去昨天的损耗太大之外，还因为他现在对雾的下意识排斥。
估计除非有人可以证明这满城人口的人间蒸发与大雾无关，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想踏入大雾之中了。
“这鬼天气不适合我们下山呀。”姬负伸了个懒腰，明显听到身上骨头摩擦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要不等太阳出来？”
这句话一说完，他立刻自己就噤了声，抬手就将灯火灭掉，人已经一个闪现到了猰貐身旁。
猰貐也已经会退到门板之后，看得姬小冉一愣一愣的，“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她，两人都已经将气息和呼吸都压低到了极致。
最终是外面逐渐出现的脚步声回答了姬小冉的问题。
起初由于距离较远听起来还不太真切，随着对方一点一点靠近，姬小冉明显听出来了那人数还不算少，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们昨晚就是就近找的山顶上的一栋楼宇，此刻听着动静，人群是顺着阶梯往上在广场汇集。透过门缝，能够看看隐隐约约的黑影聚集在了大树前。
那棵树似乎也不再是枯枝嶙峋，影子似乎变得很是丰茂。
黑影们开始围着大树来回走动，似乎有些什么特殊的动作和规律，可他们在这里看得并不真切。大约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黑影们才结束动作恢复成了队列整齐的样子。
随着大风来袭，将浓雾卷得上下翻滚涌动。猰貐瞳孔一缩：广场上的雾气似乎被吹散了一些，可从稀薄的地方能够看到的只有枯死的树丫，那些黑影仿佛也只是是雾气自身的阴影。
雾没了，影子也没了。
阳光撕裂屏障洒落在了枯树上，随即将雾气驱散得干干净净。一切又回到了昨天他们看到的那样，除去偶尔的风声只剩寂静。
姬负贴着墙体出去转了一圈，“没什么异常。”
“在这里，恐怕没什么异常才是最可怕的了。”猰貐苦笑，“我们下山吧。”
下楼梯的时候，姬小冉余光一瞟，却是看到了一个已经倒塌的店铺，门匾已经残破得只剩下一半，上面刻着的符号倒是有几分眼熟。
她伸手拉住了猰貐，“你看那个，和当初在东瓯看到的’青丘’是不是长的有点儿像？”
“确实。”猰貐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过这房子都已经快被藤蔓占据完了，就算有什么也翻找不出来了吧？”
回去的路途姬负就大胆地一路传送，只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就回到了弱水之畔。然而只有巫礼盘着腿坐在地上等着他们，姬轩辕和别的人都不见了。
看着这嘴里还叼着一根草的人，姬负很是无语，“我哥呢？”
“西王母发现我们的踪迹了，他们被她请走了。”巫礼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不过洞穴没有被他们发现，所以我留在这里等你们。”
“这里不是离昆仑山很远么？她怎么会来这里？”
巫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只是一眨眼的事情，“来忆往昔？毕竟这里在以前也算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天潢？”姬负根本不在意对方的回答，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他，“我能够知道前面那做两千多丈的浮山究竟能够通往哪里么？”
“以前通往哪里知道，现在不知道了。”巫礼摊手，抬手指了指上空，“个人认为，曾经的那些城镇都在我们上面。”
“宿城都是天上的浮山？”猰貐皱眉。
“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浮山？”巫礼笑道，“我是觉得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有可能当初属于虚无之下。变天的时候，虚无退散，露出了下面的陆地。”
“这不合理。”
“这世上本就有太多不合理的事情了。”巫礼催促他俩，“赶紧走吧，我们还需要赶回赤龙部落呢。”
“不回昆山部？不用先去找副首领么？”猰貐虽然想赶紧回去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方回。
“不用担心他，我哥他们跟着呢。至于为什么回赤龙部落，是因为东边传来了消息。”
“哈，我早就说了蚩尤那小子顶不住的。”姬负得意地哼哼了两声，“还不是要我出马。”
然而等他们回到赤龙部落，等待他们的可不仅仅是关于前往东边的事情。
“这一趟越了界线西王母很不高兴。”姬轩辕当着一众联盟部落首领的面阐述着他与西王母的约谈，“不同源者之间的矛盾不可避免，所以除了东边要尽快把肃慎的问题解决掉，我觉得北边和西边还需要更多的自主权。”
姬轩辕目光定定地看着坐在首席的姜连山，“我想要更多能够自主做决定的权力。”
虽然现在实际掌管北方各部落的已经是姬轩辕了，不过在碰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会回来与姜连山进行商讨。
猰貐眸光沉了沉：这是要绝对的自主权了。
“可以。”姜连山丝毫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轩辕你全权负责北方和西边。姬负即日便东去与蚩尤汇合。能不能维持着我们民众的祥和生活，还得倚靠诸位首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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