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没来得及问你，我看你似乎挺看重这个……这个新科状元的啊，怎么就想着将人一下子丢到那么远的地方？”御书房内，宁辞提出自己的疑惑。
在沈长澜给他提出这个安排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沈长澜不喜欢这个新科状元郎，想要故意为难他，可是方才在朝堂上，却分明不是啊。
“因为他急需要耀眼的功绩来获得能配得上昭鸾公主的身份与地位。”沈长澜如实说道。
“那你让他留在京城，再找个机会把他调入六部不就好了？”宁辞还是不太能够理解沈长澜的做法。
能有什么比留在权力中枢更好。
“留在京城对他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六部平顺，他很难做得出挑，还不如直接丢给他一块硬骨头，一旦他能够将这块硬骨头啃下，届时回京晋升，才更为顺理成章。”沈长澜淡声如实说道。
“那你就不怕他没能将这块硬骨头啃下来，最后还把自己给噎死了？”宁辞挑了挑眉问。
沈长澜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这样就噎死，那臣便辛苦一下帮他收尸。”
宁辞：“……”
还真是无情的一个人。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这些事情也做不来，也不值得沈长澜相助，而且，祁昭鸾的婚事不能拖得太久，换言之，留给许书怀争取功名的时间并不多。
“但治理一个地方，没有一年半载哪里能见成绩？即便将那个地方管治好，也算不得多大的功名。”宁辞又说。
沈长澜看了宁辞一眼，而后走到一旁的大齐全貌图旁，给他指了一下：“阳原城，在此处。”
宁辞定眼一看，多年的行军让他对地理位置非常敏感，这一看就看出来问题。
阳原城是毗邻草原的一座城池，而且还是大齐距离草原王帐最近的城池。
一个猜想浮升起来，宁辞问：“你还不会有想要他进入草原的想法？”
“暂时没有。”沈长澜说。
在宁辞刚咬松一口气的时候，又听见沈长澜说：“阳原城里草原人不少，他可以先从这些草原人的嘴中打探到一些消息。”
宁辞轻轻吸了一口气，惊讶地看向沈长澜，“你就这么相信他？你可有想过此事的危险？”
“可一旦事成，便是大功一件。”沈长澜说。
“行吧，你的安排必定有你的道理。”宁辞心里默默给这个新科状元郎点了一根蜡烛，祝他好运吧。
“陛下，臣以为，与草原的一战，也该准备起来了。”沈长澜正色对宁辞说。
“你放心，朕早有安排。”宁辞的神色也变得严肃。
在朝廷的事情上，宁辞或许不如沈长澜来得敏感，可在抵御外敌一事，这么多年的沙场铁血，让宁辞从来没有放轻过戒备。
草原野心勃勃，将祁昭鸾和祁斩送来，也不过是障眼法，根据情报，这一段时间，草原已经有所动作。
只是……唯一一点让人没能想明白的是，草原曾经最大的友军临月国，如今不可能助草原来兵发大齐，那么草原到底从哪里来的勇气？
……
祁昭鸾知道了宁辞对许书怀的安排后，忍不住前来找宁可。
“你们两人的身份终究存在差距，如果他想要娶你，必定要放弃一些，如今于他而言，便是放弃了此时的安定，以换取你们两人日后的安稳生活。”宁可温声宽慰道。
祁昭鸾却是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怀疑陛下的决定，我只是……”
话说了一半，祁昭鸾咬了咬唇，剩下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宁可也不急，耐心地等着乔立宸的下文。
过了好一会儿，祁昭鸾才问：“我能不能……和他一同去阳原城？”
“不行。”宁可对祁昭鸾的请求有一点点意外，却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为什么？”
“因为你若是去了，会影响到他。”宁可说。
祁昭鸾情绪不由有些低落。
宁可轻轻拍着她的手：“这除了是一次考验他能力的时候，同时也是一次考验你们两人感情的时候。”
祁昭鸾面带疑惑地看向宁可。
“你们两人感情的进展到底还是快一些，叫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也是叫你们可以将自己的内心看得更加清楚，不叫你们日后都留有遗憾。”宁可柔声说道。
祁昭鸾抿了抿唇：“那他什么时候走？他离开之前，我还可以见到他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得先与我说，我帮你们安排。”宁可说。
许书怀在三日后便要出发，宁可给他们安排在许书怀出发的前一天见面。
地点选择在沈府，府里除了他们的人，没有其他人，宁可让所有人都撤出花园，将那里留给他们两人谈心。
然而，两人只是一直静静地待着，良久都没听到对方说话。
最后还是祁昭鸾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愿与我说话了吗？”
“怎么会？”许书怀连忙否认道，“我有许多话想要和你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在金銮殿上说的话，我都知道了。”祁昭鸾说。
许书怀怔了怔，看着祁昭鸾在阳光下微微泛红的脸，才意识到她所指的是哪一番话。
“你……会不会怪我这番话说得很不得体？影响了你的名声？”许书怀心里没有底气。
他那样说，固然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可也生怕会影响到祁昭鸾的名声，这两天他在准备着去阳原城的事儿的同时，也在密切注意着坊间的言论风向。
“当然不会！”祁昭鸾立即说，而后又微微垂下脑袋，带着几分羞涩地说：“我……很高兴。”
坊间自然会有一些难听的话，可是她听得更多的是羡慕之言。
新科状元当着陛下面儿表达对自己喜爱女子的爱慕之情，这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多少姑娘都希望能得到这样的一份感情。
“我可以抱抱你吗？”又安静了好一会儿，许书怀忽然向祁昭鸾询问。
祁昭鸾怔了怔看向许书怀，最后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许书怀将祁昭鸾轻轻地拥入自己的怀里，说：“昭鸾，等我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届时让全京城的姑娘都羡慕你。”
祁昭鸾没有说话，再次点了点头，心里觉得幸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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